第006章 難道這是個寶貝
「寧成，寧成在家么？」
張大頭三步並做兩步衝進寧家院子，邊走邊叫道。
寧成媽心裡一緊，迎出來賠著笑臉說道：「哎呀張醫生，快請坐，你看那個葯錢能不能緩緩，過兩天肯定還你！」
不用說，這又是上門來要賬的，先說幾句好話應付過去吧。
張大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擺手道：「先不說這個，你家寧成呢？」說著，不停地朝四處張望。
寧成媽有些不安，心想不會是兒子又在外面惹事了吧？
「張醫生，成子還是個孩子不懂事，有什麼事你跟我們說吧。」
張大頭一拍腦袋：「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寧成又沒惹事，你老往自己身上攬什麼？我是有別的事找他，人呢？」
寧成媽半信半疑地說道：「他剛出去，要不一會我讓成子去診所找你？」
恰好這時寧成從門外進來，看著端坐在自己家裡的張大頭就是一愣。
這還沒完了是吧，剛才不是說了么，明天賣了魚就還錢，怎麼又追到家裡了？
他剛要張嘴，張大頭卻站起來急切地問道：「寧成，你剛才的魚桶呢？」
「魚桶？」寧成一頭霧水，這什麼意思？
「在啊，這不是么？」寧成指了指牆角。
張大頭兩步邁過去，抓起桶一晃，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裡面的魚呢？」
「魚放南房的塑料箱里了啊，哦我明白了，張醫生你要買魚是吧？想不到你也喜歡這種小魚，隨便挑隨便挑！」寧成眼睛一亮。
南房裡有一個一米長的塑料整理箱，裡面注滿了水，還配套了水泵和過濾。這一套養魚的裝置還是縣城水族店老闆送給寧成的，說是怕他捉到魚不能及時送到，臨時可以用來周轉一下。
表面上是免費提供，其實寧成明白，這羊毛最後還是要從自己這頭小綿羊身上來出。
張大頭站在整理箱前，看著裡面一大群游來游去的鰟鮍小魚，有點拿不定主意。
這種魚也常見啊，雖然醫書上也有記載，說它有清熱滋潤的效果，但是這和治療心臟病，似乎還差的遠了點兒。
至於桶里的水會不會有這種效果，張大頭根本沒往這方面想。
河裡的水而已，天天流著，村裡人平常吃的就是這種水，能有什麼奇效？
「你這魚多少錢一條？」張大頭張口問道。
「多少錢?」寧成抱著手臂想了想，伸出一隻手來，在張大頭眼前晃了一晃。
張大頭看著寧成的五根手指頭，有些吃驚道：「五塊？」
寧成也同樣的吃驚。
這種小的鰟鮍魚，拿到縣城水族館里，那個老闆給出的價格一般不超出一塊錢。想著是同村人，所以他想給張大頭一些優惠，五毛也就差不多了。
沒想到這做村醫的張大頭，果然是財大氣粗啊，直接把價格抬高到了十倍。
既然人家這麼慷慨，寧成也沒有拒絕的道理。這種冤大頭，不捉白不捉啊。
「嗯，五塊錢，不過這些魚已經和縣城的水族館老闆定好了，他也交了訂金。張醫生你要是想要，我明天到河裡再捉就是！」
張大頭搖搖頭：「不，我就要這裡的，馬上！」
到河裡捉魚，張大頭也會，他之所以急著要從寧成這裡花錢買，是要儘快確定這魚是不是真的有那種治病的效果。
要是事情屬實，把這個消息報上去，自己申請轉正的事情一定會有眉目的！
為了能早點到鄉里的衛生院上班，不用成天風吹日晒的在這村裡受罪，張大頭認為，花幾個錢也沒什麼。
羊毛出在羊身上，這幾年從村裡人身上掙了不少錢呢。
最後張大頭拿走了六十條魚，正好抵扣了寧家欠他的三百塊錢藥費。
困擾一家人的一個小難題，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解決了。
寧成老爸喝了葯正在呼呼大睡，院子里發生的這些事情他根本不知道。
寧成媽則是老大的不自在，好幾回想張嘴，都被寧成擋了回去。
寧成知道自己老媽的意思，這錢來的太容易，她心裡不安生。
可這也是自己辛苦換來的，再說張大頭人家都沒說什麼。
寧成覺得自己現在很狡猾，不再是上學時那個單純的孩子了。
可仔細想想，這不正是生活的本來樣子么？夢總是要醒的，早醒總比晚些的要好。
寧成把撈出來的魚放進一個塑料袋子里，從水龍頭下接了半袋子水遞給了張大頭。
張大頭心滿意足地提著裝魚的塑料袋子出門了，邁出門檻前他回過頭看著寧成，有意無意地隨口問了一句：
「寧成，剛才金瑩媽昏倒的時候，你給她服了什麼，是裝這些魚的水么？」
寧成毫不遲疑地答道：「是啊？怎麼了？」
「沒事沒事，不錯，不錯！」張大頭高深莫測地笑笑，像抱著寶貝一樣快步走開了。
一邊走一邊還在心裡直樂：「寧家這個傻小子！」
寧成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摸不著頭腦。
一個村裡住著，以前沒聽說這個張大頭是個魚友啊。
而且他這個樣子，也不像是喜歡養魚的啊？還有這和金瑩媽有什麼關係？
忽然之間，寧成好像明白了什麼。
難不成張大頭是認為，剛才金瑩媽的蘇醒，是因為自己餵了她裝魚小桶里的水？
這怎麼可能？幾口河水而已，又不是什麼靈丹妙藥！
要說不一樣，就是把那顆黑石頭扔在了桶里泡了一會兒。
等等，黑石頭！寧成摸著腦袋，眼睛一亮。
幾幅畫面依次出現在他的腦海裡面：
河裡在黑石頭邊上聚集成一群的小魚兒；
自己救何小麗時差點溺水、最後卻被一股大力拉扯回現實；
金瑩媽喝了泡了黑石頭的水，臉色轉回正常，從昏迷到蘇醒。
難道這些奇怪的事情，都和那個小小的黑色石頭有關？
難道這東西還是個寶貝？
等等，剛才自己倒水時，把它弄哪裡去了？
我的寶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