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無恥
姜綰自信滿滿。
齊墨遠能為了靖安王沖喜,娶個不喜歡的女人,說明他是個孝順兒子。
她手握靖安王一條命,就是捏著他的七寸了。
他能不老實嗎?
別說只讓他打個地鋪了,讓他睡屋頂那也是沒二話的。
姜綰想的很好,然而齊墨遠眸光緊鎖她,「你是在拿父王的命在威脅我嗎?」
姜綰輕笑。
這麼明顯的事還用得著問嗎?
她沒說話,結果齊墨遠一把將被子扔上床。
剛剛怎麼悶頭蓋住齊墨遠的,現在就怎麼蓋住姜綰。
等姜綰把被子扒下來,齊墨遠已經躺床上了。
姜綰驚呆了,「你不管你爹的死活了?」
齊墨遠斜了她一眼,「你再敢踹我,我把你扔窗外去!」
丟下這一句,齊墨遠轉過身,留給姜綰一後腦勺。
姜綰,「……。」
她抱著被子,秀眉擰的松不開。
這麼赤果果的威脅居然都不管用?
這床難道比爹還重要?
這是親兒子嗎?
還是說他一眼就看穿她在騙他?
姜綰一臉鬱悶。
她不知道齊墨遠這會兒氣大了。
靖安王為了姜綰坑他這個親兒子,就夠齊墨遠惱火的了。
結果姜綰為了爭床拿靖安王的命威脅他。
一邊受氣都難忍了,何況還受夾板氣。
他巴不得讓靖安王知道自己在世子妃眼裡還比不上張床重要呢。
至於姜綰的威脅——
齊墨遠還真沒放在眼裡。
姜綰沒招了,她可不想和齊墨遠同床共枕啊。
這床不小,可也就這麼大,哪怕再睡在角落裡,一睡著,天知道會不會滾到一起去。
不得不防。
姜綰做最後的掙扎,「我不是和你開玩笑。」
齊墨遠頭也未回的扔過來一句,「希望你說到做到。」
姜綰,「……。」
姜綰眼睛睜圓,不敢置信,「那可是你爹啊。」
「是后爹,」三個字從齊墨遠牙縫裡擠出來。
「……。」
親爹能幹出這麼坑兒子的事來嗎?
刀架在他脖子上也干不出來!
齊墨遠把眼睛閉上后,屋子裡是死一般的寂靜。
只偶爾聽見龍鳳喜燭燃燒發出的蓽撥聲。
嗯。
齊墨遠說的是氣話。
姜綰卻是當真了。
畢竟親兒子是肯定做不出不顧親爹死活這樣的事來的。
只是金兒和她說了那麼多關於靖安王世子的事,沒和她說靖安王世子不是靖安王親生的啊。
靖安王有兒子,為什麼把世子之位給一個不是親生的?
姜綰一臉疑惑。
她看著齊墨遠道,「就算是后爹,靖安王也立你為世子了,做人不能這樣啊。」
齊墨遠,「……。」
他睜開眼睛。
燦若星辰的眸底是化不開的想死——
他娶的不會是個傻子吧?
見齊墨遠沒說話,姜綰對著他後背張牙舞爪。
威脅不管用,說理又不搭理她,明擺著讓他打地鋪是沒商量的事。
她要麼將就著和他一起睡床,要麼自己打地鋪了。
雖然不情願,但姜綰還是選擇了後者。
累了一天,她可不想睡都睡不安穩。
姜綰抱著被子下床,三兩下鋪好,然後躺下。
姜綰安心了。
齊墨遠眉頭擰成一團。
翻來覆去睡不著。
雖然要打地鋪的是姜綰自己,可他一個大男人,怎麼能讓一個女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打地鋪?
齊墨遠坐起來,道,「你上床睡。」
沒人理他。
「我把床讓給你睡,」他聲音加重兩分。
還是沒人理他。
姜綰已經睡著了。
齊墨遠一臉嫌棄的下了床,把姜綰抱起來放到床榻上,他睡地鋪。
早知道最後還要打地鋪,他和她爭什麼床啊。
攏緊被子,齊墨遠睡過去。
轉眼,天亮了。
姜綰睡的正香,只覺得耳朵有點癢,她想伸手撓,可是胳膊好像被什麼壓著,根本動不了。
她猛然睜開眼睛,扭頭就看到齊墨遠那張俊臉。
姜綰腦袋嗡的一下就炸了。
她要坐起來,可是齊墨遠還抱著她呢。
姜綰奮力掙扎了幾下,結果齊墨遠非但沒醒,還把她抱的更緊了。
姜綰想都沒想,張嘴就朝齊墨遠的下巴咬了上去。
齊墨遠吃疼。
他坐起來。
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啪。
一巴掌扇過來。
「無恥!」姜綰氣罵道。
齊墨遠什麼瞌睡蟲都沒拍飛了,氣的眸光噴火,「到底誰無恥?!」
姜綰手拍著被子,怒火衝天,「你說誰無恥呢?!」
讓他打地鋪,他非要睡床。
結果床讓給他了,她睡地鋪,他又來和她擠地鋪!
欺人太甚!
姜綰想咬死齊墨遠的心都有了。
齊墨遠看看床,看看地鋪,真是有冤都沒地方申。
昨晚他明明把她抱上床了,她什麼時候又睡下來了?!
看著姜綰那張滿是憤怒的臉,齊墨遠想解釋都氣的張不開口了,「這裡是柏景軒,我想睡哪兒就睡哪兒……!」
話音未落。
姜綰抄起枕頭就朝齊墨遠呼過去。
齊墨遠挨了一巴掌,哪還能讓她再打到?
他抓住姜綰的手,姜綰掙扎不開。
齊墨遠身子一動,直接把姜綰給摁在了地鋪上。
方媽媽推開門,往前走了兩步就看到這一幕。
老臉一紅,趕緊轉身。
金兒緊隨其後,直接和方媽媽撞上了。
方媽媽道,「趕緊走,趕緊走。」
金兒往珠簾處看了一眼,臉也紅了,出了門道,「為什麼姑爺和姑娘不睡床,要打地鋪?」
方媽媽瞪了她一眼,「以後少聽世子爺和世子妃的牆根!」
世子妃臉皮薄不薄,她不知道。
世子爺的臉皮肯定薄。
這要在床上折騰,還不知道動靜有多大呢。
屋內。
齊墨遠和姜綰坐在地鋪兩邊。
兩人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有氣。
打架都能被誤會成不可描述,還讓不讓過日子了。
姜綰要站起來,結果無意瞥見踩腳凳邊的元帕。
姜綰想死的心都有了。
現在被誤會圓房了,待會兒要來檢查,元帕上乾乾淨淨的,她怎麼交待啊。
姜綰瞪向齊墨遠。
她挪過去,道,「把手給我。」
齊墨遠擰眉。
姜綰抓起他的手,用力一咬。
齊墨遠怒目,「你屬狗的呢!」
姜綰拿起元帕,隨手擦了幾下,齊墨遠臉黑成炭。
姜綰沒理他,站起身來。
她沒鞋,光著腳去窗戶邊拿鞋,走了沒兩步發現屏風倒了。
姜綰身子一僵。
這好像是她昨晚起夜……弄倒的……
姜綰很少起夜,只是昨晚上臨睡前喝了不少茶,晚上起來了。
那時候她是睡在床上的,還覺得靖安王世子病的不輕,連他爹靖安王的死活都不顧要睡床,結果好不容易把床爭到手了,又讓給她睡。
光腳踩地有點冷,她就穿了齊墨遠的鞋。
結果鞋太大,走路不跟腳,人又暈暈乎乎的,這不,一不小心撞到了屏風……
回去后,她把鞋脫下,然後……
她就直接在地鋪上睡了!!!
想起昨晚的事,姜綰一張臉是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她誤會了人,還打了人家一巴掌啊。
透過銅鏡見齊墨遠在揉臉,姜綰又開始想死了。
待會兒去敬茶,她要怎麼交待?
她要說他臉上的巴掌印是他打蚊子拍出來的會不會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