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安排
喬芳瞪著應綰綰的背影，唾了口唾沫，鄙夷，什麼玩意兒！還真拿自己當顆蔥了。
應綰綰提著菜籃子不快不慢的拐上樓梯，準備到走廊盡頭的水池那兒洗了菜再回家。
踏上二樓最後一級台階，遠遠的瞥到走廊盡頭，站在水池前涮洗的李桂花。
她的旁邊還站著一位背影窈窕的姑娘，扎著兩根黑粗粗的麻花辮垂在後肩，上身穿著藏藍色翻領工裝外套，下身是直筒褲，腳上是一雙紅色露腳背的布鞋，走近一些能看到鞋面上綉了顏色鮮艷的花朵。
李桂花耳尖，她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轉頭見是應綰綰，樂呵呵的同她套近乎，「蕭營長家的這麼早就過來洗菜做飯了啊？先前你身子不舒服，現在好點了吧？」
應綰綰彎起眼睛，「好多了，李嫂有心。」
她掃了一眼李桂花旁邊的姑娘，白白凈凈，眉眼細長，長得很標緻，人看起來有些靦腆，「李嫂，你家親戚啊。」
這棟樓里的住戶，原主大多數都認識，但對眼前這個姑娘，她腦子裡沒什麼印象，對方和李桂花的五官有幾分相似，她詢問的語氣帶著些許試探。
李桂花熱情的給應綰綰做介紹，「是我娘家的幺妹，叫桂香。我今天去縣城主要就是去接她的。」她跟著又向李桂香介紹應綰綰。
應綰綰微笑跟對方打招呼，到空置的水龍頭前，放下手裡的菜籃子，擰開水閥沖洗沾在青菜根部的泥巴，聽著李桂花和李桂香閑聊。
隔了一會兒，李桂花突然道，「蕭營長家的，我想跟你商量個事，你也知道，我家有兩個娃娃，我妹子來了屋裡實在是住不下，你看你能不能讓我這妹子到你家住兩天啊。」
應綰綰愕然，這叫商量？明顯是已經替她安排好了嘛。
她看了一眼李桂香，對李桂花說，「李嫂，我家就一張床，你妹子去了，讓她睡哪兒？」
「蕭營長營地有宿舍，你讓他去宿舍將就兩晚上不就行了？」
應綰綰想都沒想，擺手拒絕，「不好意思李嫂，這事情我幫不了你，你妹子一個姑娘家，睡我老公躺過的地方不太妥當。」
李桂花面色變得尷尬，不算白的臉泛起紅暈，「這倒也是。」
旁邊的李桂香兩手撮著衣擺，對應綰綰囁嚅，「嫂子，我......我可以打地鋪。」
應綰綰：「......」
她實在不願意讓一個陌生的女人住到她家，但是已經推卻過她們一次，不好在開口回絕了，「那行吧，不過我們家沒有多餘的被子，你得自己帶被子過去。」
「哎，中的。」
晚霞的餘暉染紅半邊天空。
應綰綰把洗乾淨的菠菜放到盆子里用熱水焯了一下，撈出來為了使菠菜的顏色保持鮮綠，又過了一遍冷水。
瀝干水分，切碎撒上鹽，醬油和味精，大方的打了兩個雞蛋進去攪拌。
簡單的調好餡料，開始和面擀麵皮。
這對於她來說稍微有些難度。
不是水放多了，就是麵粉放少了，原本她只想用兩碗麵粉，結果硬生生多了一倍的分量。
好在面活的還算不錯，軟硬適中。
抬手擦了一把額頭的冒出的薄汗，開始擀麵皮包餃子。
天色暗了下來，蕭南風還沒回來。
應綰綰打開室內的燈，打算自己生火點燃煤球。
屋子裡只有一捆手臂長短的柴火，沒有引火的廢報紙。
她直接把桌子上的書拿過來用打火機點燃后塞進煤球爐，跟著放入柴火。
片刻功夫，濃煙瀰漫了整個室內，連樓道都被波及。
喬芳就住在對門。
她在屋子裡聞到一股煙熏味立馬打開了房門，見煙是從應綰綰家冒出來的，隱約還能聽到屋子裡傳出來的咳嗽聲，想要冷眼旁觀，冷不丁瞥到樓梯口處急匆匆而來的軍綠色身影。
立刻大叫救火，繼而跑到應綰綰家門口準備拍門。
手剛抬到一半，門已經被從內打開了，應綰綰閉著眼，猛地往外沖，在撞上喬芳的一瞬，被一股子大力扯開。
她驚呼一聲同時睜開了眼，拉著她手腕的是蕭南風。
眼角的餘光掃到正對著她家門口的喬芳，給了蕭南風一個感激的眼神。
幸好他拉的及時啊。
蕭南風低眸看著臉上抹了好幾道黑印子，像只小花貓似得的應綰綰，聲音沉緩，慍怒，「橫衝直撞，你在屋裡做了什麼？」
應綰綰咳嗽了幾聲，「當然是給你做飯啊？」說話間，她注意到他垂在身側的手裡拿著的飯盒，給她帶的飯？
蕭南風目光在她身上流轉了一番，拉著她進屋，喬芳自動避開。
進了屋，看著直往外冒白煙的爐子，語氣重三分，「做個飯，你是想放火燒樓啊。」多看了一眼架子上造型精巧的餃子，繼而從水缸舀了一瓢水破滅爐灶。
應綰綰：「......」
踏嗎的！
怪不得原主不喜歡他，嘴裡蹦不出一句好聽的。
咬了咬牙，忍著沒做聲。
已經是晚上，各家各戶都有人，因著喬芳剛才的幾聲喧鬧，大家打開門，看到應綰綰家屋子裡冒出的煙，紛紛走過來詢問，被蕭南風三言兩語給打發了。
他提著爐子出門，很快引燃柴火，夾了一隻煤球坐上去。
這才進屋誇應綰綰，「餃子包的很好。」
「哼！」應綰綰嚼著嘴裡的米飯，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蕭南風抬手摸了下鼻樑，移開放在她身上的視線，轉而去看她包的餃子，深墨色的眼瞳一閃，語氣莫測，「倒是不知道你還會包餃子。」
應綰綰心裡咯噔一聲，他這就開始懷疑她了？小手握拳，指尖掐著手心，迫使自己鎮定，口氣輕鬆的說道，「包個餃子而已，有什麼好稀奇的，大驚小怪。」
她這還是第一次包呢！
「……」
蕭南風這次幫她盛了滿滿一盒的飯，應綰綰吃到撐，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準備洗漱睡覺。
水缸里的水被她用完了，趁著蕭南風出門洗飯盒的空當，關門兌水洗PP。
……
正泡著腳，門口傳來幾下敲門聲，跟著響起一道軟音，「嫂子，我是桂香。」
應綰綰這才想起來答應了讓李桂香來留宿的事，她看向站在洗臉架旁，正拿眼望著她，用眼神詢問她何事的蕭南風，對著門口，「稍等一下。」
跟著簡單的給蕭南風解釋了兩句，「可以嗎？她就住兩晚，我都答應她了。」她伸兩隻小手指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