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九號房的人是魔鬼嗎
鳳溪不好意思地朝著謝重霄笑了笑,把傘交給了小雲,抱歉道:「謝大人,實在是不好意思,我給搞錯了,你的傘,我只好下次再還給你了。」
謝重霄目光淡淡,輕聲道:「不急,就當是送給姑娘了。」
「只能這樣了,實在是不好意思。」鳳溪頗為尷尬地笑了兩聲,道了聲告辭,正要回府,轉身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往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嗯?那不是段松洲嗎?」鳳溪脫口而出。
段松洲神色匆匆地走過來,直接往屍體的方向看了去,卻只是看到了一方白布。
鳳溪走過去,問道:「段大哥,你怎麼來這了?」
段松洲驚奇道,「鳳姑娘?你居然也在這,我來......我來看看,」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要說什麼,拍了拍頭,懊惱道,「一句話說不清楚,我聽說這邊死了人,心中忐忑,想來看看這人是不是我的同鄉韓落。」
「此話怎講?」鳳溪問道。
此時謝重霄也走了過來,見段松洲一副目光一直往那屍體方向看去,疑惑道:「來著何人?可是和這死者有什麼關係?」
段松洲搖搖頭,朝著謝重霄行了一禮,先是自報了家門,「草民見過大人,草民姓段,名松洲,家住城南民安巷二十二號,草民也不確定有沒有關,只因草民有一同鄉,名叫韓落,曾來信說來京中拜訪草民,並約定了時間地點,就在這附近,草民如約而至,卻一直未等到同鄉,方才聽說這裡出了命案,心裡不放心,便來看看。」
說完,段松洲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白布蒙著的屍體,遲疑道:「大人,能否讓草民去辨認一下那屍體是否是草民同鄉,草民心裡實在是難安。」
謝重霄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面色有些凝重,「就算本官允了,怕也是無濟於事。」
段松洲一驚,「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死者面部血肉模糊,應是被人故意毀了容,以掩飾身份。」
「什麼?毀、毀容?」段松洲不可思議地張了張口。
「那從身型上看,應該也能看個八九不離十吧。」鳳溪道。
段松洲搖搖頭,「我與韓落兄幾年未見,但憑書信來往而已,說實話,就算是他站在我跟前,我也不一定能立刻認出來。」
謝重霄面色有些陰沉,聲音雖是淡然,卻比剛剛多了幾分壓抑,「你們約定的何時相聚,地點在哪?」
段松洲一一答道:「昨日酉時,在楚香茶樓見面。」
謝重霄問:「信呢?」
段松洲一愣,「這草民倒是沒帶在身上。」
「那你記得,信中是否有說,他來京城住在哪?有沒有提到哪個地方或者什麼人?」
段松洲想了想,道:「信中大多是來京路途中的瑣事,沒提到什麼人,至於住的地方,韓落之前有拜託我幫他在城南找幾間靠譜的客棧,所以我在回信中給他推薦了清泉客棧和匯英客棧兩家,就在楚香茶樓附近,按日程算,韓落是昨日到的京城,應該會先去看客棧的。」
「嗯,知道了,」謝重霄點點頭,轉身吩咐了身旁的隨從,「把屍體抬回去,好好查驗一番。吳亮,你帶人,分別去楚香茶樓、清泉客棧還有匯英客棧問問情況,查查他們有沒有聽過韓落這個人。就算死者不是韓落,正好也可以幫你找找同鄉的下落。」
段松洲面露感激,「多謝大人。」
這時從幾個隨從後面又擠進來一個人,直接大步走到謝重霄跟前,拱手道:「大人,不好了,您養在應天府後院的那幾條狗跑了出來,咬壞了十分重要的卷宗,傅大人生氣的很,要上奏罷了您的官呢。」
謝重霄臉色明顯一沉,又轉身看向鳳溪,不好意思道,「今日本官事務纏身,讓鳳姑娘見笑了,若無其他事,鳳姑娘便快些回去吧。」
又對段松洲道:「這位小兄弟,應天府查案,可能之後還會麻煩你。」
段松洲拱了拱手:「應該的。」
謝重霄感激地點點頭,隨後快步走到馬車前,解了韁繩,卸了馬車,翻身上馬。
「李諾跟我回去,王庭帶著其他人把屍首處理好帶回應天府,記得現場也要保存完整。」
「是,大人。」被點名的兩人回應道。
謝重霄吩咐完后,便一路騎馬回了應天府。
段松洲臉色不太好,應該是還在擔心這屍體是不是他的同鄉韓落的。
鳳溪走上去,緩聲安慰道:「段大哥,你也別太傷心了,也可能不是你的同鄉呢。」
段松洲語氣頗為低落,「可韓落不是言而無信之人,我昨日與他約定了酉時見面,他一直沒出現,定是出了什麼事。」
說著,嘆了口氣,「我與韓落幼時同在學堂念書,后因鄉里鬧了瘟疫,奔赴兩地,後來我在來京的途中,路過衢陽,偶然與他碰見,才一直能夠保持聯繫,如今過了七年,我們都未見一面,本以為昨日會與他好好相聚一番的,沒想到卻一直不見他的蹤影。」
「沒事,說不定是有什麼要緊事給耽擱了,沒來得及告訴你呢,」鳳溪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只是忽然想起這韓落要來京城一事,她上次去周大娘的餛飩鋪子的時候聽段松洲提起過,「他便是段大哥上次說的要來一同考清微書院的同鄉么?」
段松洲點點頭,「正是。」
鳳溪奇怪了,「可既然是要考書院,為何他要讓你將住處選在城南呢?書院不是在北邊嗎?」
段松洲也跟著奇怪,「這倒不知道,韓落兄在信中特意囑咐了我要去城南的客棧......對了,我想起來了,韓落兄曾在信中跟我提過一首詩,其中有兩句是,『有幸親臨京南城,不見皎月悔終生。』」
鳳溪聽過,心中更加不解,這韓落特意住到城南去,只是為了賞月?
這又是什麼特殊的癖好?
她還真是不懂文人的這種雅興。
「段大哥可知道其中意思?」
段松洲思索了片刻,「單看確實沒什麼意思,我記得幼時韓落便與我們有些不同,喜歡尤其喜歡看花賞月一事,這兩句詩應該也是這個意思。」
鳳溪點點頭。
段松洲道:「鳳姑娘快些回去吧,多謝你安慰我。」
「嗯,書院考試在即,段大哥別因此耽誤了複習。」
「鳳姑娘稍等。」段松洲又從後頭跟上來,臉色有些漲紅,從袖口中掏出一根碧色的簪子,「能否勞煩鳳姑娘將這簪子交給碧雲。」
鳳溪會意一笑,「放心吧,小事一樁。」
說罷,拿著簪子回了將軍府。
沉香閣又只剩下鳳溪和小雲兩個人。
一直到了傍晚,日落西斜,光線漸暗,偌大的房間,鳳溪見了總覺得空落落的。
蕭正九一天沒來,問了葉青,葉青也只是說事務纏身一時走不開。鳳溪想再多問幾句,卻又覺得不好意思,索性憋在心裡。
天還亮著,天邊已經掛上了一輪潔白的圓月。
鳳溪托著下巴坐在台階上望了望,忽然想起韓落的那兩句詩來。
「小雲,城南的月亮會不一樣嗎?」
小雲似懂非懂,「月亮那麼高,在哪看不都一樣么?」
「說的也是。」
鳳溪無趣地低了頭,「咱這種俗人,就是不懂欣賞。」
正說著,從門口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今天居然這麼有雅緻,還出來賞月啦?」
鳳溪抬眼,心情瞬間好了起來,「賞什麼月,正好你來了,我等你半天了。」
「等我幹什麼?」
「你的段郎給你送東西了,讓我轉交給你。」
鳳溪說著,從手裡拿出段松洲給她的簪子。
徐碧雲上前兩步,捂了嘴,不可思議道,「天啊,這是段郎給我的嗎?」
「是你的段郎送給你的,」鳳溪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我今日送春音出嫁的時候,正巧看到段大哥。」
徐碧雲沒怎麼聽她說話,只是拿了玉簪,左看右看,兩眼放光,對那簪子愛護至極,嘴裡嘟囔著,「上次都說了這簪子有點貴不讓他買,他居然還是買了,真是的。」
徐碧雲一邊怨著,一邊將那簪子撫摸個遍。
鳳溪就這樣靜靜看著她不說話。
半晌,徐碧雲才從幸福的海洋里回過神兒來,「段郎來將軍府了?」
「沒來將軍府,是在巷子口邊遇到的。段大哥上次不是說有個同鄉要來盛京嘛,今日在巷口河邊撈出一具屍體,」
「你說那人可能是韓落?」鳳溪還沒說完,徐碧雲就幾乎驚叫出來。
鳳溪拉著徐碧雲進了屋,便將事情和徐碧雲說了一遍。
徐碧雲聽完也是不可思議,她和韓落也是同鄉,韓落要來京城與他們重逢,她本來也十分高興,乍一聽人可能沒了,一時有些無法接受。
她在屋中踱步片刻,若有所思地念叨著,「不見皎月悔終生......小溪,你說韓落囑咐了段郎在城南找客棧?」
「對,是在城南,你可是想到了什麼?」
「那便沒錯了,我也是因為從前在舞坊才知道此事,你們不踏足那種地方自然想不到。」
「什麼意思?快說來聽聽。」鳳溪迫不及待。
「皎月不是指天上的月亮,而是一個十分有名的歌妓的名字,叫楚皎月,男人們都對她愛慕至極,甚至趨之若鶩,楚皎月所在的留月樓也因此生意大興,那留月樓,就是在城南花容街。」
鳳溪聽過,沉吟半晌,「我去趟應天府,把此事告訴謝大人,估計還得去趟留月樓。」
徐碧雲道:「都戌時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皎月姑娘的一般都是跳完舞,隨性接客,去晚了,可是見不到她的。」
徐碧雲又詳細說了皎月的接客之道,鳳溪感嘆一番,果然是青樓頭牌,接客都這麼任性。
她算了算時辰,「應該來得及,我也不去應天府了,直接去留月樓,再找個腿腳快的去給謝大人送個消息就是了。」
徐碧雲聽后,驚訝道:「你要去?都這麼晚了,你去行嗎?」
鳳溪賊兮兮地笑了笑,「青樓那種地方,自然是晚上才熱鬧。我去打探一下,若真能得到什麼消息,也算還了謝大人一個人情。」
徐碧雲堅決搖頭,「不行,你一姑娘去留月樓,多危險。」
「沒事,我會在門口先等等謝大人的。」
鳳溪執意要去,徐碧雲也沒有辦法,無奈道:「不然我同你一起好了。」
「算了吧,你出去一次還行,多了肯定會被發現了,我這就收拾了,你趕緊回吧。」
說罷,鳳溪差人騎了快馬去應天府給謝重霄送信,讓他到城南花容街留月樓前相見,后又同葉青尋了身男裝,便速速出了將軍府,趕往留月樓。
謝重霄到的比她想象中到的的要快一些,他見鳳溪穿了一身男裝,臉上微微有些詫異,「鳳姑娘怎麼這身打扮?」
鳳溪笑道,「自然是為了今日之事,」又話鋒一轉,「白日里謝大人匆匆而歸,那些貓狗沒給大人添麻煩吧?」
畢竟那些貓狗還是她拜託給謝重霄的。
謝重霄擺擺手,略顯窘迫,「無礙。」
「那便成,」鳳溪鬆了一口氣,「不多說了,皎月姑娘的舞都快跳完了。」
謝重霄不解,跟著鳳溪走了幾步,抬頭看到上方牌匾上的寫著的『留月樓』三個大字,不禁站定了腳步,皺眉道,「這便是留月樓?」
「對啊,進去你就知道了。」鳳溪催促他往前走。
謝重霄還是頗為猶豫,雖知道這應該和白天的命案有關,但他身為朝廷命官,為了查案捨身來這不堪之地也就罷了,若還帶了一位姑娘,像什麼樣子?
「鳳姑娘怎麼能來這種地方?」
嘴裡念叨著,鳳溪已經進了門,他只得不情願地跟了進去。
很快有熱情的老鴇上前迎接。
鳳溪開門見山直接問道,「皎月姑娘在哪?」
老鴇笑容滿面,「公子來的稍微晚了些,皎月姑娘這場舞都到了尾聲了。」
「沒事,趕上就行,二樓房間還有嗎?要上等的。」鳳溪輕車熟路從袖中掏出一塊銀錠,放到老鴇手中。
老鴇眼中湧出無限的滿足,就沖這銀子的份量,她要是說沒有簡直就是傻缺。
隨即叫人引路,帶鳳溪和謝重霄上了二樓。
二樓的設計布局十分巧妙,繞著舞台形成一個環形,打開窗子,剛好欣賞到舞台精彩的表演。
美人柔軟的身段就如綢緞一般,讓人看了就想擁入懷中。
鳳溪托著下巴坐在窗前,津津有味地看著。
但謝重霄一副要欣賞的意思都沒有,只滿臉陰沉坐在一旁,冷冰冰道:「鳳姑娘看起來,對這裡十分熟悉。」
鳳溪道:「我也是來之前先打聽了一下嘛,總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說完,又把事情的緣由給謝重霄說了一遍。
謝重霄沉吟片刻,和他猜想的八九不離十。
一進到留月樓,聽到鳳溪喊了皎月姑娘的名字,他就想到了這一層。
只是來這種地方,還是跟一萍水相逢的女子,總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只想快點得到些線索,對於窗外的喧囂盛景,自然也是沒有興趣。
大概又過一柱香的時間,一曲舞畢,皎月姑娘於舞台中央站定,俯身行了一禮,轉身徐徐退了下去。
隨即有人宣布今日皎月姑娘的接客規則,很簡單,很粗糙,就兩個字:銀子!
誰給的銀子多,皎月姑娘今晚就和誰共度良宵。
雖然聽起來很俗,但剛一宣布完,就有拍手鼓掌起來。
皎月姑娘果然通情達理不為難他們,沒搞什麼對對子作詩一類的就是萬幸了。
畢竟對於他們這些京城紈絝來說,用銀子比用腦子容易的多。
這會兒放眼望去,樓下坐著的好些人都已經掏出了銀子,整裝待發。
同時還對皎月姑娘這一做法讚不絕口。
皎月姑娘當真是順人心意,豪氣爽利,一點都不矯情。
看吧,這世上果然有好多事,都是對人不對事。
這種張口就要銀子的事兒,在皎月姑娘身上,就是豪爽利落,要是換成別的姑娘,(就比如一旁笑呵呵站著的老鴇)還豪氣利落嗎?
不可能!
保準是俗不可耐。
可若是皎月姑娘這種,那就不一樣了,怎麼著都有人誇!
因為這裡還是一個看臉的世界。
根據銀子多少接客這種情況,鳳溪聽徐碧雲說過了,所以一早便有準備,也躍躍欲試地掏出了銀子。
轉過頭看到謝重霄一動不動,垂著眼皮和窗外熱鬧喧囂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
「謝大人,你不會想當一隻一毛不拔的鐵公**。」
謝重霄沒回應,這種事情他實在是參與不來,鳳溪看他板著臉一本正經的樣子,也沒勉強他。
「三號桌八十兩!」
「十九號桌一百兩!」
「一號廂房一百五十兩!」
「四號廂房二百兩!」
外面叫價叫得火熱,又過一柱香的時間,聲音開始變的稀落。
此時價格已經被抬到了三百兩,有些人已經招架不住退出了。
最後一個人的出價是三百三十兩,眼見事情敲定,鳳溪朝著門口的小廝擺了擺手,「三百五十兩。」
那小廝立刻拉長了聲音,喊道:「六號廂房三百五十兩!」
一時眾人一片噓噓,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少人抬起頭往樓上瞧著,想見識見識出手如此闊綽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沒人再抬價了,饒是皎月姑娘再傾國傾城,也不值得花三百五十兩銀子睡一晚上!
而且,又不是初夜,一點兒都不划算!
鳳溪安心下來的同時又生出一絲悵然,這回真是破財了,謝重霄若有點良心,回去就應該給她報銷。
若不是為了查案,她才不會當這個傻子呢!
她剛剛掏出錢袋,樓下的老鴇滿面榮光,張口要宣布結果,「成了,今日皎月姑娘……」
「劉媽媽慢著,九號廂房出價五百兩銀子。」
一時廳內又開始沸騰。
鳳溪心裡一沉,看著對面的九號房,瞬間想衝過去對著裡頭的人抽兩巴掌。
門口的小廝看了鳳溪,也無奈地搖了搖頭,「公子可還要繼續?」
鳳溪咬了咬牙,「五百五十兩。」
對面:「六百兩。」
鳳溪忍住一口氣,臉色陰沉,「七百。」
對面:「八百兩。」
鳳溪心裡一股氣無處釋放,使勁兒攥了攥拳。
對面那房間里的人是魔鬼嗎?
這是有多饑渴!花五百兩就為了買皎月姑娘這一晚上!
她轉身回到座位上喝了一口茶,「本公子退出。」
又悄悄對謝重霄道,「今日便算了,再繼續下去,恐怕會引起懷疑。」
謝重霄不語,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對面那房間,臉上也看不出是失落還是開心,只是不咸不淡道,「不是你的強求不來,喝些敗火茶,喝完咱也該回去了。」
鳳溪挫敗地抓了把瓜子,嗑了幾下,拍拍手,打算離開。
剛站起身,房門被人打開。
居然是剛才那位老鴇,身後還跟了皎月姑娘,一同進了來。
見鳳溪和謝重霄都是一臉奇怪的模樣,劉媽媽笑著解釋道:「二位公子莫怪,今天晚上就由皎月姑娘伺候公子。」
鳳溪粗著嗓子問道:「剛剛不是有人出價比我們高嗎?我們都打算離開了。」
站在劉媽媽身邊皎月眉眼如畫,仿若一副清秀雋雅的美人圖。
她躬身行了一禮,淡淡道:「今日公子如此賞臉給皎月,想必之前二位對皎月的接客之道應該也略有耳聞,剛剛公子出價三百五十兩銀子,劉媽媽已經將『成了』二字說出口,以後的提價,在皎月這裡,便不作數了。」
「當真?」鳳溪心裡湧出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
「皎月一向言而有信。放心,銀子也不向公子多要,按照之前的,三百五十兩。」
鳳溪心中大喜,揮了揮手,「嗨!銀子不銀子的本公子倒是不在乎,只要能近距離欣賞到皎月姑娘絕妙的舞姿,今夜也算是值了!」
皎月垂眸,臉上帶著半澀半喜的笑意,微微俯了俯身子。
轉身對劉媽媽說道:「劉媽媽,這裡交給我就好了。」
劉媽媽表面上爽快答應,但心裡還是頗有無奈,轉身間眼神即刻里多了几絲不悅。
本來可以多賺一倍的錢,沒想到皎月這丫頭腦子抽了,死倔死倔的,非要堅守她那什麼接客之道。
干她們這一行的,接客之道不應該只有一個字『錢』嗎?
但她也不能拿皎月如何,左右沒有虧本,不過是賺的少了些而已,日後還得指望皎月這聚寶盆給她攬財呢。
所以只得順了皎月的意思,又佯裝熱情,說了句,「給這二位公子再上些茶果來吧。」
說罷,便轉身走了。
門一關,鳳溪反倒還有些不知所措了。
畢竟她一直以來都是安分守己的乖乖女,這等場面,雖然聽說過,可沒親身經歷過,想象中的畫面變成了實際發生的,她還真有些怯場。
她尋思著,到底要不要擺出一副壞壞的風流公子的樣子,Tiao逗一下這位美色動人的皎月姑娘呢?
還沒說話,一直靜靜坐在案前的謝重霄這回倒是先開了口,「皎月姑娘是擔心去了對面的九號廂房,惹上什麼麻煩吧。」
皎月聞言一愣,隨即笑意浮上臉頰,櫻紅的唇角一勾,惹得人心蕩漾,「公子在說什麼?皎月給公子跳支舞如何?」
她聲音軟糯糯的,一顰一笑都帶著幾分嫵媚,但眼中的清光以及眼角的那顆淚痣,卻又給人一種清冷恬淡之感。
正是這二者的矛盾,讓她整個人變得愈發魅力十足。
無論她說什麼,都讓人無法拒絕。
謝重霄刻意移開了眼神,「實話告訴姑娘,我們今日——」
話未說完,房門被人從外面粗暴地一腳踹開。
「媽的,老子今日倒是要看看哪個不要命的,敢跟老子搶人!」
緊接著,一兇狠惡煞般的男子闖入。
鳳溪與之面面相覷。
男人剛剛還是火冒三丈,周身十米絕對都是沙塵暴,見了鳳溪,瞬間石化。
卧槽!!!
他媽的日了狗了!
「怎麼是你?」
兩人異口同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