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變化

他們平日也殺過不少人，但這種一言不和便置人於死地的情況卻還從來沒見過，更何況死狀如此凄慘，連屍身都不給留下。

素有鐵血戰士稱號的千牛衛們全部崩潰了，沒命地向四周逃去。

「我想殺人時，哪個敢逃？哪個可以逃？」

李擎霸氣的聲音如滾滾驚雷般響徹在整條街上，俊朗的面孔上露出邪異至極的笑容，右手大拇指扣動著其餘四指，向外猛地一彈。

無數細小的赤紅色光芒瀰漫四周，這些如細針似的光芒每碰到一人，那人便化作血霧消失，只餘下大蓬的鮮血從空中落下。

街道……已然成了修羅地獄。

李擎抱著兒子，淡淡的笑容掛在嘴角邊上，漫步走到最後一名千牛衛身邊，這是還活著的最後一人，但也早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得暈了過去。

他右手憑空一抓，那人便被吸在空中。

李擎雙眼抖得射出一道神光，天藍色的光芒從他雙眼射出，鑽進那人的腦袋內，不多時，他便把想要知道的情況悉數了解了。

「原來是這樣？」李擎笑著搖搖頭，右手一揮，最後那人和先前的同僚一樣，化作了一蓬血霧。

他用『太乙搜魂術』將那名千牛衛腦袋裡面的信息提煉出來，同時也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皇甫軍是城主皇甫皝的獨生兒子，從小嬌生慣養，加上父親在涼州城的勢力，從而使得他在涼州城內無法無天，著實做了不少壞事。

皇甫軍相中了李嬸的女兒李嫣然，前些時候下了聘禮要娶她過門，這姑娘倒也不懼，死活不同意這門親事，並且她連夜跟著打柴的青年逃出涼州城，希望能躲過這一劫，不料皇甫軍惱羞成怒，便派遣了千牛衛拿人，所以便生了剛才那一幕。

李恆還在熟睡，對老爸造成的修羅場景一點也不知曉，清秀的小臉上甚至還帶著一抹笑意，似乎在做著什麼美夢一般。

李擎低頭看了兒子一眼，低聲自語笑道：「我們父子平靜的生活終於到頭了，好吧，本王隱匿八年，今日復出，看九荒大6有誰敢向我出手。」

囂張！

極其的囂張！

驀然間，李擎身上散出氣貫長虹的霸氣，全身衣衫被他的氣息鼓動的獵獵作響，整個世界彷彿多了一股肅殺的味道。

「我既然開了殺戒，索性就為涼州百姓做一件好事，屠了那城主府算了。」

他抱著李恆，慢慢的走出那條被血染滿的街道，朝著豪華奢侈的城主府走去。

此刻城主府，還是一片歌舞昇平的景象。

「胡鬧，軍兒啊，你怎麼還如此胡鬧？居然讓千牛衛明目張胆的逮人，這若是傳出去，老夫當真沒有臉面見人了。」

皇甫皝斥退了翩翩起舞的歌女，沖著斜躺在床上的兒子喝道。

皇甫軍長得倒是俊俏，只是臉色蒼白，一副酒色過度的樣子，他懶洋洋地坐起來，滿不在乎地笑道：「老頭子，涼州城是你的天下，那些賤民敢說什麼？」

皇甫皝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擺手嘆道：「罷了，罷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你這孩子怎麼不學學玉兒，虧得你還是個男人。」

皇甫軍撇撇嘴，嘻嘻哈哈說道：「我怎麼比得上妹妹，有她幫你料理政務不就行了，我還是更樂意當紈絝大少，我喜歡現在的生活。」

皇甫皝聽了這話，也只能搖頭苦笑。

他有兩個孩子，除了皇甫軍外，還有一個女兒叫做皇甫玉，皇甫玉從小便聰明，從十歲開始便幫著他料理政務，而且還修習了天軔刀宗的『六陽無形刀氣』，在異修界闖出了不小的名頭，涼州城高層都清李，日後這城主的位置非這位女娃莫屬。

皇甫軍從床上下來，伸個懶腰，不耐煩道：「千牛衛怎麼辦事的？都出去多半個時辰了，怎麼還沒有回來？」

「你啊……！」

皇甫皝剛準備說些什麼，緊接著，紫金色的面孔驀地變得蒼白起來。

一股龐大的讓人感到恐懼的力量須臾間籠罩城主府，同時所有人耳邊都響起驚雷一般的霸道聲音。

「皇甫皝，帶著你的兒子出來領死！」

這位久經風霜的老人面色劇變，他不是無知之人，相反，他也是一名修鍊者，師承天軔刀宗。

四周元氣不規律的滾動起來，渾厚無匹的元氣如沸騰的開水一般，朝著門外涌去，從說話之人身上散的氣息來看，起碼也是魂天境界的級強者。

魂天境界，只是這個詞就是無比恐怖的存在。

金丹，靈嬰，斷葬，冥光，魂天以及神劫！

異修界自古就有境界之分，每一重境界之間的實力都是難以計算的，皇甫皝修鍊近百年，也只是達到靈嬰後期罷了，距離恐怖的魂天境界，差別何止億萬里。

「老爸，怎麼辦？我們打得過么？」

皇甫軍見父親的臉色驚恐，頓時知道尋仇之人非比尋常，臉色也變得慌張起來，「我們逃跑還來得及么？」

「逃跑？別做夢了，」皇甫皝苦笑道：「我剛才傳信給師門長老，希望他們能及時過來救援吧。」

城主府外面，剩餘的千牛衛以及士兵們已經動了攻擊。

喊殺聲只響起了片刻，便又變得寂靜起來。

這種可怕到極點的寂靜，對皇甫皝父子而言，簡直是致命的。

「果然啊，」皇甫皝搖頭苦笑：「即便再多的千牛衛在魂天境界高手眼中，也只是和螻蟻一樣的存在。」

「軍兒，我們出去罷！」

「什麼？這個時候出去？豈不是自尋死路？」

「就算不出去，他若想殺我們，也如同是踩死一隻螞蟻，」皇甫皝抓起兒子的肩膀，「倒不如出去看看，究竟我們冒犯了哪位尊神。」

金黃色的月亮下，李擎一身白衣站在門外，身上不染半分塵埃，他左手抱著兒子，右手背負腰間，整個人顯得儒雅不凡。

他的周圍卻儘是屍體，猩紅的血液匯成了一條小河，濃烈的血腥味道刺激的讓原本還有些餘光的天徹底黯淡下來。

皇甫皝拽著兒子走出城主府，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得有些不知所措，皇甫軍倒是直接，眼睛一翻便昏了。

「天軔刀宗弟子皇甫皝拜見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