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從故鄉來,帶著頭殘龍
伴著這句聲響,就見一團紫色的霧氣從唐的體內飄散出來,在空中聚散不定,不停的變化著形狀,最後竟化為一條似蛇,似鱷之物漂浮於二人眼前。
猿空身為猿人,天生熱血無畏,就朝那東西定睛一看,卻發現此物,頭似駝,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鯉,爪似鷹,掌似虎,爪下似駕著雲霧,周身紫氣繚繞,霞霧升騰,忽隱忽現,竟不似這方世界之物。
猿空無畏,一步上前,擋在唐的身前,對著那物厲聲喝道:「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從哪裡來的,難道是殘存的域外天妖么?」說到這裡,猿空不禁心中一沉,如果著真是殘存在世間的天妖,必定是年歲逾萬的大妖了,以他們兩個毛頭小子都不夠被打牙祭的。
「天妖?那是什麼東西,臭不可聞,臭不可聞,本大爺都不捨得讓它們污了我的牙,漫天神佛大爺我都嘗了個遍了,唯獨不曾吃過這些個骯臟物件。」
「我呸,別亂放龍屁了您嘞,跟只四腳蜥蜴似的,跟我這混吃混喝,連個住宿費都不交,還在這大吹法螺,嚇唬小朋友,可能耐你了。」唐一把推開猿空,沖著那物怒聲吼道。
「你這狼心狗肺不知感恩的小混蛋,可憐大爺我辛辛苦苦積攢了萬年的那點元氣,全被你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以為我稀罕你那點破東西啊,我本來在那邊好好的,就被你這隻臭爬蟲生生帶到這鬼地方來了,外面兵荒馬亂的,要不是我機靈,指不定早就被埋到哪去了。」
「你不感謝大爺也就罷了,還敢罵我,大爺我帶你來到這方世界,你得了我最後這點元氣,只要不是白痴,早晚能得大造化,不比你在那邊做個乞兒,朝不保夕的強?」
「小爺我樂意,再苦再累也總比你這臭爬蟲把我帶到這就消失不見,留我一個自生自滅的好。你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人什麼樣的都有,就沒有我這樣黑頭髮,黑眼睛,黑皮膚的,第一天差點就被人當怪胎給抓了燒了祭神啊,嗚嗚嗚嗚嗚。」
唐悲憤的不能自已,這事不說還好,一說真是惡從心頭起。他從記事起就知道自己是個孤兒,從小混跡在沿海城市的三教九流的弄巷裡,過著有上頓沒下頓,居無定所的日子。本來想著慢慢長大,去學門手藝,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卻不想城中丐幫勢力火拚,連他這小小的人兒都不放過。他連夜逃出城去,跑到海灘崖邊的山洞裡躲躲風頭,卻不知更悲催的是,好死不死的,這個山洞深處竟藏著一頭失去軀體,只余殘魂的龍。而在即將油盡燈枯之際,這條龍破釜沉舟,將它萬年積攢下的靈氣一分為二,一半護著它藏於唐體內,一半用來撕裂空間,帶著他們來到了這方世界。
唐本想著有龍魂護身,就能在這個世界過著吃香的喝辣得,驅奴遛狗的日子。卻沒想到,這條殘龍不愧是殘的,一到這邊就虛的在他體內尋個地方修養身息去了。只害的他這個與眾不同的外來戶初到寶地,便被攆的到處逃竄,險死還生。唐在人類的世界混不下去,只得咬牙竄進山裡做個野人,幸好遇到猿空,不然早就被仇視人類的猿人們洗白白下肚去了。
唐不愧是從小就混跡江湖的,在山下找到這個山洞作為安身立命之所后,他便打起了猿人部落的主意。在成功的將猿族四好青年—猿空成功洗腦後,他便指使猿空作為內應,拾起了在原來世界的立身之本—金手指。
於是,從那往後,平靜祥和的猿人部落就遭了大殃啦。無論日升月落,斗轉星移,總有個黑暗的瘦小身影徘徊在他們寨子的周邊。今天少張獸皮,明天少塊獸肉,後天丟失一些藥草,更令人暴跳如雷的是,這個賊偷竟對他們猿人最引以為傲也是最寶貝的鋼牙最感興趣。於是,無數個夜晚,在整個部落陷入沉睡的時候,總有一聲慘叫伴著咆哮聲從某個木樓中傳出。
不過隨著小賊偷的出現,猿人們也漸漸發現部落中出現了許多只有人類世界才有的東西。比如糧食,衣物,藥物,甚至還有武器和書本,這些無主之物總是不經意間出現在他們的家中各處。
一段時間過去,猿人們也能猜到這些東西都是那小賊偷偷了他們的東西去人類世界換來的,於是,他們也不再一心防備,甚至還提前準備好各種交換貨品方便那賊偷拿走。「只要他不再打我們牙齒的主意,我們願意接納這個人類小子作為朋友。」這是許多猿人共同的想法。
唐本來沒想過打那張風裂虎皮的主意,畢竟之前跟那老猿頭處的不錯。老猿人就好口甜食,狡猾的唐早就從這方面入手把個饞嘴的老猿伺候的服服帖帖,就差以爺孫相稱了。
奈何前幾天,唐偽裝混入城中去交易貨物的時候,打聽到城中的有一位中級鍊金術師在為城主煉製一架新的馬車,需要風裂虎皮作為基座提供速度加成,而他拿出作為懸賞的物品正是唐朝思暮想的初級變形術捲軸。
小小的一個捲軸,就徹底撕裂了唐與老猿頭之間脆弱的蜜糖聯盟。「對不住啊,老猿頭,小爺我要在人類世界出人頭地,就要靠這個捲軸了,總不能時時刻刻保持偽裝吧,哪天要露餡了,你也吃不著你最愛的甜食了是吧。」唐心中默道,再看著前面猶自喋喋不休的四腳爬蟲,那是惡從心頭起怒向膽邊生,伸出一腳便踹了過去,卻不料穿魂而過,害的自己一個踉蹌差點以頭點地。
「哈哈哈,這就叫知恩不報,惡有惡報了,小唐子,你就認命了吧。」
「我認你做孫都折我壽啊,還認命,你這龍族的敗類,沒臉沒皮的四腳蜥蜴。」
「好你個嘴賤的小混蛋,一再辱我,當龍爺我不會吃人么。」
「我呸,老猿頭好歹還有四顆老牙,你是一顆真牙都沒有,吸你自己的尾氣去吧。」
「通通閉嘴,你們誰能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情況,什麼龍啊,蟲啊,氣啊的,我都沒聽過啊。」回過神來的純良猿人少年終於在夾縫中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