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在哪兒

離婚協議書

這幾個字重重地敲在溫暖的心上，靈魂被抽離了身體，她機械般拿出文件，翻開，上面還沒有簽黎序之的名字。

還好

溫暖輕舒一口氣，還好他沒有簽字。

想起夢中有人在耳邊說的那些話，是他吧？

他的聲音聽起來那麼灰敗沒有一絲希望。

她到底將他傷得有多深。

「暖暖」

旁邊幾個人自然也看到了那份協議，此時都緊皺眉頭看著她，溫奶奶輕嘆一聲，始終沒把勸解的話說出口，兒孫自有兒孫福，小輩的感情不能插手太多，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要怎麼選擇就看她自己了。

不想讓奶奶擔心，溫暖擠出一絲笑容，朝他們搖搖頭，「我沒事，就是腿有點疼」

「傷筋動骨一百天，看你以後還敢這麼不小心」

......

溫奶奶待了一會，溫暖就催著她回去了，老人家平日里不怎麼出門兒，這些天日日為她操心，溫暖怕她身體吃不消，而且她還有更重要的事。

「奶奶，我沒事啦，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您就別來醫院跑了，我回家的時候想吃葫蘆鴨」

溫老太太是典型的江南水鄉大家閨秀，出嫁前最拿手的就是那道葫蘆鴨，家裡的小輩都喜歡的不行，好吃是好吃，只是做工複雜，溫老太太也只在過年過節才會親自下廚給大家解解饞。

老太太最受不了寶貝孫女的撒嬌，心裡軟成一片，溫暖說什麼她都答應，「好，小饞貓，等你出院了，奶奶親自給你做，你乖乖聽醫生的話，不要亂動。」

溫暖一一應下。

江嵐去找醫生詢問溫暖的情況，溫景梵將老太太送上車之後就返回來，坐在床前的凳子上，氣定神閑。

「說吧，什麼事」

剛剛一個勁兒地給他眨眼睛，恐怕老太太也早就發現她不對了，這才順勢離開。

溫暖緊緊抓住他的手，滿臉焦急，淚水止不住湧出來，「哥，黎序之在哪兒？」

她盯著溫景梵，眼底恐慌，悔恨，自責，強烈的期待像溺水的人渴望抓住救命稻草。

溫景梵抽了張紙巾幫她擦掉眼淚，輕嘆一聲，他素來寵愛這個妹妹，對她從來都是有求必應。

感情的事除了當事人誰也插不了手，黎序之那麼優秀的人，跟溫暖又是青梅竹馬，溫暖卻以最殘忍的方式傷害他，作為好兄弟，他也有些不忍心。

「怎麼突然問起他？」，溫暖之前對他可以說是避如蛇蠍。

溫暖只是捂著臉的哭，半晌才抬起頭，神情悲愴，語氣近乎哀求，「哥哥，求你，帶我去找他，有些事我要當面跟他說清楚」

她記得上一世，她不擇手段逼黎序之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甚至不惜以生命要挾，黎序之妥協之後就出國，再也沒有回來。

她怕，這一生再重蹈覆轍錯過他。

她怕，生死輪迴，陰陽迴轉，她還是什麼都不能改變。

這一次，無論天涯海角，她都要把他找回來。

還好，他們還沒有到那一步。

溫景梵何曾見過這樣的溫暖，以往他提到黎序之，溫暖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不是打斷他就是避開。

可是他現在分明從溫暖的眼神里看到了不一樣的情愫。

究竟發生了什麼，讓她轉變如此之大。

終究還是拗不過她，避開醫生護士帶她離開，要是讓江嵐知道，有他好受的。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如果黎序之不肯原諒她，執意要走，如果黎序之已經離開，她趕過去只有空蕩蕩的房子，怎麼辦？

那就只能，死纏爛打了。

溫景梵的車在大門口停下，他並不打算進去，伸出手摸摸溫暖的頭。

「暖暖，序之是個好男人，如果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就說清楚，他這幾年過的很苦，就算你不喜歡他，也別傷害他，知道么」

溫景梵不知道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記得溫暖以前明明很喜歡黎序之的，是什麼時候突然就變了呢。

眼前散開一層霧氣，連哥哥都看不下去，她真的傷他傷得很深吧。

用力點點頭，「哥哥，我知道，放心吧」

溫景梵笑笑，「去吧」

溫暖就像這樣靠一條腿蹦噠過去，按下門鈴，焦急的等待，那扇門始終緊閉。

難道他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