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說錯話了
「雖然我也沒有見識過星辰之鑰的力量,但是,我還是願意相信玻兒的話的。」
「還是星辰好,願意相信我!」玻兒喜滋滋地看了看星辰,擺了擺它那圓滾滾的身體,又繼續吃起了水果。
澤初也不是不相信,他只是更願意眼見為實,想了想,還是說點別的吧——
「對了,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一點,我們在第九層空間遇到的那些人,他們明明有那麼多的槍支,可是用的卻都是冷兵器。」
星辰回憶了一下,贊同道:「這個我也發現了,放著槍不用,卻用弩......」
她轉而問起了玻兒,這是怎麼一回事。
玻兒嘴裡塞滿了水果,腮幫子都鼓起來了,聽星辰問它,也來不及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就含含糊糊地說道:「我其實也不清楚,但是我猜測,這些槍支一定有什麼特殊的用處,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會密切關注清月使的動向的。」
雖然玻兒的樣子讓星辰很想笑,但是一提起清月使,她還是有點擔心。
澤初只覺得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斷了,不禁嘆氣——
「接下來該怎麼做?」
星辰忽閃著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澤初道:「這正是我要找你商量的事啊……」
澤初慌忙避開她的眼神,深怕自己又會陷進去。
「那,那就先解決槍支吧,但是,要盡量封鎖消息,特別是媒體。」
「嗯,你說得對,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至於如何向局長彙報,我早上想了一下,用魔術這樣的說法解釋,你覺得怎麼樣?」
澤初的眼下閃過一絲疑惑,「魔術?說來聽聽?」
星辰就在病床上坐了下來,澤初下意識地往後靠了靠,不想她離自己這麼近。
星辰也沒注意澤初這一個小動作,顧自己說了起來:「我們就稱,走私犯精通魔術,他利用隱形飛行器製造光線混淆視聽,然後挪走槍支到了另一個地方。」
澤初聽完,想了一下這樣的說辭,馬上反問道:「你這說法站得住腳嗎?這哪個魔術師有這樣的本事?」
星辰撇了撇嘴,「大衛·科波菲爾知道吧,他就曾在眾目睽睽之下讓紐約自由女神像消失在所有人的面前。」
「這個,我倒是知道,可是,我們並不知道他的手法,僅僅是這樣說如何讓局長信服?」
「我們不需要讓局長知道細節,他應該也不想知道細節,他要的是結果,只要槍支找回來就行了。」說完,星辰便看著澤初,似在徵求他的意見。
澤初思量了一下,覺得這個說法可行。
這時,玻兒也突然蹦出一句,「我也覺得可行!」
星辰轉頭看向了玻兒,剛想說什麼,卻差點被它驚掉了下巴——
「玻兒,你居然!把所有的水果都吃啦?」
澤初一看星辰這神色,也忙看向了玻兒,只見玻兒已經斜躺在了床頭柜上,周身全是果殼,連地上都掉了好多,再看它的肚子,已經脹得連腳爪子都看不見了。
它還摸著肚子不停地說著「好吃」,這樣子真是讓人忍俊不禁。
星辰只好起身替它收拾殘局,一邊收拾一邊數落著玻兒,「你看看你,吃成這個樣子,你不是就愛吃甜點嗎?怎麼水果都這麼能吃啊……」
玻兒打了個飽嗝,回答道:「我說過的啊,只要是好吃的,我都愛吃!」
「真是服了你了……」
星辰把桌面和地板整理乾淨后,又看了看澤初,想著還有沒有別的事需要和他說,但是看到澤初臉上略有些疲態,便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好了,現在事情說完了,你睡一會兒吧,醫生說你不能久坐。」
澤初一聽星辰讓自己休息,又覺得尷尬起來。
「不了,你在旁邊,我沒法睡覺......」
星辰聽了,瞬間瞪圓了眼睛,怒視著澤初,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已經硬生生憋回去多少怒氣了,她只覺得胸口一陣憋悶,忿忿地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那我出去,總可以了吧!」
星辰說完便抱起了玻兒,轉身準備往外走,剛走兩步,又突然停了下來,回過身看著澤初。
澤初見星辰回頭,頓覺不妙,怕是要對自己咆哮幾句才肯罷休了。
可誰知星辰臉上並不見怒氣,只是冷冷地說了句——「我扶你躺下,再出去。」
澤初聽了差點沒吐血,「我說宇星辰,我求你別這樣,我自己可以躺......」
星辰依舊冷臉道:「那我看著你躺下!」
「行行行,我躺!」澤初雖然表面應著,內心卻是極度地不願配合,如此地心口不一,自己都覺得有點無奈。
「好了,我晚飯時間再來,你有事就打我電話,再見!」星辰扔下這句話,就帶著玻兒走出了病房。
澤初見星辰出去了,頓時長出一口氣,自言自語道:「終於清凈了!」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星辰出來后,也不知道去哪,就在醫院裡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了下來。
玻兒見星辰不開心,就問道:「星辰,你是在生那小子的氣嗎?」
「是啊,這個人真的是太討厭了,跟他說不到三句話就能被氣死!」
玻兒聽了,反而笑了起來,它飛到星辰面前,用那短小的手摸了摸星辰的臉蛋,勸說道:「星辰,你也太較真了吧,我看那小子就是個刀子嘴,心還是很好的,就說這次吧,要不是他奮不顧身救你,恐怕你會比他傷得更重吶。」
星辰愣住了,她回想了一下,確實自從旭澤初出現以後,她的氣量大不如前了,好像他說的話自己特別聽不下去,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說不定還不會那麼生氣,這麼一想她就納悶起來——
「你說的是啊玻兒,我為什麼對他的話這麼較真呢?不理他不就完了嘛......」
玻兒連連點頭,「對啊對啊!」
這麼一想,星辰瞬間覺得自己的心情好多了,剛還有些不快,這會,臉上倒是流露出一絲笑意來。
她微笑著看著玻兒,說道:「算了,看在他救我一命的份上,我以後都不會再跟他計較了,我宇星辰可是那種小氣的人?」
玻兒見星辰高興了,它也跟著高興。
「好了,我們不想這些了,我帶你去買點蛋糕吧,今天晚上我們還得陪旭澤初呢!」星辰站起身說著,用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這下可把玻兒高興壞了,一聽說有蛋糕吃,也顧不得自己肚子還撐著,就站在星辰的頭上轉起了圈圈。
星辰抿嘴一笑,隨即帶著玻兒走出了醫院。
等星辰回來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她來到病房前,剛準備推門進去,就聽到病房裡有人在說話,她佇足聽了一下,發現是澤初的聲音——
「媽,我都多大個人了,會照顧自己的......行了,我和宇星辰相處得很好,你不用擔心了好嗎?不說了,我手頭上還有事,先掛了......」
接著,病房內又靜了下來,星辰一聽是小靜阿姨打來的電話,心下不禁愧疚,覺得是自己沒有幫她照顧好旭澤初。
站了一會兒,她才敲了敲門,推門進了病房。
而澤初此時正斜靠在床上,一隻手捂著傷口處,眉毛鼻子都擠到了一塊兒。
星辰連忙跑過去,擔心地問道:「旭澤初,你怎麼了?傷口很疼嗎?」
澤初見星辰回來了,忙擺手道:「不疼。」
「還說不疼呢,你看你臉色這麼差!」
澤初抬頭,看到星辰臉上擔心的神色,不太高興地說道:「你這是什麼表情,好像我要死了一樣……」
星辰一陣無語,「旭澤初,你會不會說話啊!我這不是擔心你嗎?」
「擔心什麼?這麼點小傷根本不值一提。」
都這個時候了,澤初還想逞能,星辰只好回懟道:「臉都比紙還白了,還不值一提?你旭澤初果然不一般啊!」
澤初知道星辰是在揶揄自己,瞬間臉色變得比之前還要難看!
星辰把一大堆蛋糕往床頭柜上一放,澤初一看這數量,頓時目瞪口呆。
「你買這麼多蛋糕乾什麼!」
「放心,不是給你吃的,這是玻兒的晚餐,不過,你要是想吃的話,我不介意給你一個的哦!」星辰看著澤初,微笑著挑了挑眉。惹得澤初一臉嫌棄——
「我可從來不吃這麼甜的東西,我說,這小東西能吃那麼多嗎?」
玻兒立馬跳了出來,「是啊,我可告訴你,就這些,只夠填飽我一半的肚子的。」
澤初冷笑一聲道:「呵,這食量,果然跟某人的一樣大。」
星辰一聽,這某人怕是在說自己吧,於是又咬牙切齒起來,「旭澤初,我看你還是乖乖睡覺的好,說這麼多話也不嫌累!」
澤初瞥了一眼星辰,笑而不語。
沒過一會兒,星辰的爸爸媽媽就帶著兩個人的晚餐來了,還有和冥和關叔,幾個人圍著澤初就是一頓噓寒問暖。
「澤初,我找醫生商量過了,等過兩天你傷口好一些,就讓你回家休養,我們有私人醫生,可以更好地照顧你。」爸爸說著。
澤初有些難為情,「宇叔叔,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孩子,怎麼這麼說,我們還得感謝你救了小一,這樣的恩情,那可是要記一輩子的,是不是啊小一?」爸爸說著,眼睛瞟向了星辰。
「啊......」星辰愣了一下,怎麼好好地說著又扯到自己身上來了,但是爸爸這麼說,也不好拂他的面子啊,只能點頭道:「是,爸爸說得對!」
澤初只能尬笑,「宇叔叔言重了,這沒什麼......」
星辰見這麼說下去不行,趕忙以澤初需要休息為由,讓他們都回去,自己留下來就行了。
和冥和關叔怕星辰辛苦,爭著要替她留下來,可都被星辰拒絕了,他們都知道星辰的性格,不會輕易改變主意,最後只好順從了。
星辰把他們送出了病房,就走回房內坐了下來,她輕輕喊了一聲玻兒,「快出來吃蛋糕吧。」
玻兒早已等不及了,一蹦出來就撲向了桌上的蛋糕,星辰捂著臉,苦笑著說道:「玻兒,你這是餓了好幾年嗎......」
「我控制不住啊,誰讓蛋糕這麼好吃!」玻兒一邊說著一邊往嘴裡大塊大塊地塞著。
澤初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就轉過頭對星辰說道:「我說,你也回去吧,我不需要人陪著。」
星辰詫異道:「那怎麼行,你這麼重的傷,怎麼可以沒人陪著?」
澤初見星辰這麼固執,無奈地眼皮都耷拉了下來,他有氣無力地回答道:「宇星辰,你也不想想,我們倆這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多不好!」
星辰馬上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他,冷哼一聲道:「什麼亂七八糟的,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怎麼!怕我占你便宜啊!你在英國這麼多年,思想還這麼封建?」
澤初有些哭笑不得,「什麼叫封建啊,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我謝謝你,你就別考慮我了,顧好自己吧。」
澤初真是有點抓狂,他只覺得星辰在他旁邊,就渾身不對勁,他只能硬著頭皮說道:「你怎麼這麼固執啊,我實話跟你說了吧,你這樣真的讓我很煩,你要是在這裡呆著,我根本沒辦法休息!」
星辰不禁驚愕,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搞了半天,原來是自己遭人煩了,第一次這樣被人嫌棄,星辰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睜圓了眼睛半晌說不出話來。
話一出口,澤初頓時覺得自己說錯了,星辰也是為了自己,怎麼可以這樣說她。
他剛想道歉,星辰卻「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我知道了,那我出去吧。」星辰面無表情地說著,轉身走出了病房。
玻兒見星辰走了,立馬放下蛋糕準備跟出去,它氣憤地埋怨澤初,「你這小子,怎麼可以這樣說星辰,她一直都很擔心你的傷勢,想要好好照顧你,希望你可以早點好起來,你居然還嫌她煩,這下好了,把人氣走了吧,哼!」
玻兒飛出了病房,澤初忙解釋道:「不是,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喂,你們聽我......」
見沒人理會自己,只好悻悻地嘆了口氣,繼而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旭澤初!你這是在說什麼啊!怎麼可以這樣對她說話,你真是......」這一腦袋拍下去,傷口都疼了起來,只嘆自己活該了。
星辰來到了走廊盡頭,慢慢停下了腳步,她吐了一口氣,就靠在了牆上,楠楠自語道:「這個旭澤初,真是欠揍!」
玻兒見走廊上有人,只好變幻成胸章停到了星辰肩頭,「星辰,你不要生氣,是那個小子不對,你別往心裡去。」
星辰聽到玻兒的安慰,反而笑了起來,「你放心,我沒有生氣,我下午才說過以後都不會跟他計較的啊。」
「可是你剛剛明明很生氣啊?」
星辰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放低了聲音說道:「我嚇唬他呢,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跟這樣跟我說話!」
「真的嗎?」玻兒有點不敢相信。
星辰很肯定地點了點頭,「真的啦!不過,一開始我還真的被嚇了一跳,還從沒有人這樣說過我......」
這時,從星辰身邊經過的人都用莫名的眼光看著她,這人怎麼在走廊上自言自語,不會有病吧。
星辰注意到了別人異樣的眼光,立馬閉上了嘴巴,一臉囧態。
突然,星辰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葭柰打來的,馬上接通了電話——
「小一!在幹嘛呢?有沒有想我啊!」
「葭柰,我在醫院呢……」
電話那頭一聲驚呼,震耳欲聾,星辰下意識地把手機從耳朵上拿開了些。
「你怎麼了小一,怎麼在醫院,是受傷了嗎!」
「不是我,是旭澤初,他在我們執行任務的時候受傷了,我正在陪他呢。」
「啊?你陪他?你一個人陪他嗎?」
星辰瞬間感受到了八卦的氣息,暗覺不妙,果然,在星辰應了一聲「是」之後,那頭就炸開了——
「真的嗎!你們兩個,單獨待在一個病房裡?那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啊?要不要我現在過來陪你們呀?」
星辰一腦袋的黑線,「葭柰,旭澤初已經休息了,你還是不要過來了吧……」
「哦,說得也是啊,我怎麼可以過來做電燈泡呢?那,我就明天早上再去吧,我們的帥警官受傷了,必須得好好慰問一下才是啊,你也早點休息吧,我先不打擾你們了,明天見哦!」
葭柰一通說,星辰都還沒來得及回上幾句,電話那頭就已經說了聲「拜拜~」。
星辰看了一眼手機,對方已經掛了,她真是又想哭又想笑,「這個葭柰......」
玻兒問道:「是誰啊星辰?」
「一個朋友,她說她明天上午要過來。」
「好吧。那接下來,我們去哪裡啊?」
星辰被問住了,是啊,接下來去哪裡啊?總不能真的回去吧。她認真想了一下,覺得還是留下來,萬一旭澤初有什麼需要,還可以搭把手,可是又不能進病房。
左右為難間,她只能在病房門口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抖擻了一下精神,對玻兒說道:「那看來,今天只能在這裡坐一晚上啦。」
「不是吧星辰,坐一晚上?你這樣身體怎麼吃得消啊,那小子這麼氣你,你還要為了他這麼辛苦幹嗎?」玻兒有些看不下去了,氣憤地說著。
「話不能這麼說啊,救命之情,哪那麼容易還的,不過是坐一晚上,不算辛苦。再說了,他也沒錯,如果換成是我,我也不想他在病床前陪著我,多尷尬呀,所以啊,現在這樣是最好的辦法了。」
玻兒也沒法,只好同意星辰這麼做,好在自己還可以陪著她打發時間。
澤初躺在病床上,心裡很是忐忑,輾轉著無法入睡,他甚至想發個道歉的信息給星辰,但又抹不開面子,便沒有那麼做。
就這樣糾結著,竟過了午夜,此時,星辰已經在門外的座椅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