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控制
董元霜望著被制住的李長靖,嬌嬌笑道:「骨頭挺硬的嘛,搜搜他身上有什麼。」
小羅美應了一聲,騰出一隻手來搜李長靖的身,很快就從他手腕上扯下了一隻玲瓏精緻的小香袋,看了看道:「好像是個咫尺物呢,漂亮倒是漂亮,就是不知道空間有多大。」
董元霜慵懶地斜卧在床上,眼睛只是盯在李長靖的臉上。
小羅美又從他腰后扯下夕夏送他的法囊來,道:「這法囊似乎也很不錯。」接著把手伸進他衣服里,以一道元力從他小腹處侵入了他的道胎,突然毫無徵兆地被燙了一下,發出咦的一聲。
「嗯?」董元霜問。
「這小子的身體里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啊!居然可以把我的元力全部蒸發呢。」小羅美又嘗試著把元力繼續侵入,但無一例外全都被李長靖體內的一股驚人熱量瞬間消滅。
「你身體里到底有什麼?」小羅美問。
李長靖緊閉著嘴。
「找打!」小羅美嬌叱,扳過李長靖的身子,揚起手兒就要抽他耳光,誰知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突然呆了一呆。
李長靖怒目而視,梗直著脖子。
「娘娘,這小子還挺俊俏的呢。」小羅美叫道,高舉的手慢慢地放了下來,突然湊上臉兒,吐氣如蘭地在他頸上吹了口氣。
李長靖心中更怒,滿臉漲紅。
「拿過來。」董元霜道。
小羅美站起,將李長靖推到床前。
董元霜凝目看了看李長靖的腹部,食指輕彈,一道細微的元力無聲無息地射入了他道胎,片刻之後,她舒了舒眉,詫異道:「竟然是火髓,這小子身體里懷著那死和尚的火髓!」說著蘭指掐訣,輕輕地來回虛抹了幾下,一股赤紅色的熾熱火焰,毫無徵兆地從李長靖身上噴涌而出,在他身外形成一片張牙舞爪的火幕,讓得室內的溫度驟然漲高了幾十倍。
董元霜嬌軀一震,連忙用手掩面,以此來抵禦那股驚人的高溫。
小羅美也被高溫灼得退後了幾步,奇怪道:「火髓是什麼?竟然可以從人的身體里發出來,好神奇。」
董元霜盯著李長靖半消失在火中的俊臉,隔了一會才道:「火髓是四大自然力之一,至陽至剛,從古到今,只有那真佛李長靖獲得過這種力量,傳說能夠容納這股霸道火焰的身體,一定也是純陽之至,元精之大補,世間罕見。」
小羅美啊了一聲,立即抬頭去看李長靖的臉,道:「感情這小子就擁有那純陽的身體?」
董元霜也仰起臉,凝視著李長靖道:「說,你跟那臭和尚是什麼關係?」
李長靖緊緊地閉著嘴巴,一臉不屈。
董元霜輕輕一笑,道:「要你開口,卻是再容易不過的事。」
小羅美把手探入李長靖的衣襟,在他雄健的胸膛上緩緩撫過,指尖按壓著突浮的血管,微喘道:「這小子好結實,而且氣脈勃發,神采健旺,比界中那些又丑又大的臭男人好多啦。」
董元霜忽然從床上跪起,直湊到李長靖面前,桃花似的嬌靨幾乎貼到了他的臉。
李長靖不知她想怎麼樣,瞪眼望著。
董元霜抬起一手,用指尖輕輕地滑過他的臉龐,笑道:「這麼緊張幹嘛,難道奴家會吃人么?」
「別碰我!」李長靖忍不住怒吼,誰知目光觸碰到婦人的雙眸,忽然一陣眩暈,急忙提神,定睛再看,赫然發現面前的漆眸深如潭淵,底下像有看不真切的迷煙譎霧,只覺得萬分誘、惑,竟然想躍身而入,拋下一切去探個究竟。
「你說……人家的眼睛好不好看……」董元霜緩緩道,聲音變得越膩越軟。
「好……好看……」李長靖囈語般回答,目光渙散。
董元霜挪身向前,伸手挽住他一邊臂膀,又問:「你從哪裡來?」
「大業城……」李長靖彷彿累極了似的,昏昏欲睡,可是眼皮卻偏偏合不起來,目光像強磁遇到鐵一樣緊緊地吸附在婦人的雙瞳里。
「你叫什麼名字?」董元霜倚抱著他,繼續以柔軟的嗓音詢問。
「我叫李長靖……」李長靖竟然老老實實地回答,之前一進來就聞到的香甜氣味此刻更加濃郁,也不知道是不是婦人身上所發。
「說,你是不是那真佛李長靖的後人,身上的火髓是不是傳承自他的?」婦人循循善誘。
李長靖皺起了眉,遲疑著道:「是……」
董元霜壓抑住心中的激動,忽而想起前幾日下屬傳回來的情報,繼續問道:「據聞當日骷髏元尊攻打澤陽城,有一名駕馭骨龍面戴七絕覆的神秘人,也會使用火髓,莫非就是你么?」
李長靖眼中露出了一絲掙扎之色,猶豫了好一會,才微微點頭道:「沒錯……」
董元霜兩眼放光,小羅美也面露喜色,但是卻不敢出聲,生怕打擾了主子施法。
原來董元霜對李長靖施放了一種勾魂邪法,名為:「心魘引」。乃七絕界的頂尖秘技,能以邪力通過目光、聲音和氣味迷惑並控制目標,無論修為多高的人都難以抗禦,李長靖如今元力全失,根本無法抵擋。
「你為何溜到我車上來?」董元霜的臉湊得更近,在他頸側凝視了一會,漸行漸上,等來到他耳旁之後,輕輕在上面吹了口氣。
「我……我要救我的同伴……」李長靖迷迷糊糊道,說到這裡突然一驚,神智清醒了一些。
但這僅僅一瞬,董元霜把唇湊到他耳心道:「不是的,你是看見了人家才偷偷摸摸地跟來的。」
李長靖立即又迷糊起來,驀地兩手抱頭,好像在因為想不清楚什麼而痛苦。
董元霜暗催邪力,借著魔音送入他耳中,「你偷偷跟來,是不是因為人家美貌啊?」
李長靖揪緊頭髮。
小羅美連忙用手壓住貼附在他天靈上的秘符,另一手則左格右擋,不讓他碰到那道封閉住元力與火髓的秘符。
「你幹嘛抓頭髮呀,快來看看人家嘛,你不就是為了我才跟來的么?」董元霜嬌滴滴道。
李長靖鬆開抱頭的手,獃獃地望著她,只覺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黑白,只有眼前的婦人是流光溢彩的,真如天仙一般。
董元霜妖媚嬌笑,兩手一撐朝後退去,慵懶地斜倚在枕頭上,粉肩輕縮,滑下半邊紗子,露出大片白暈暈的膚。
李長靖眼睛發直,不由喉干氣促。
這婦人有種驚心動魄的詭異之美,不同於他見過的任何女人。別人的美或讓人賞心悅目或讓人心生愛慕,而她的美卻如同她的聲音,竟會令人生出一種希望與之融合的期盼。
這念頭是如此的強烈、赤果與邪惡,如附骨之蛆般揮之不去。
李長靖猛地向前撲出,怎奈肩膀被小羅美用手緊緊扣住,只有腦袋,脖子伸得老長,如同一隻被縛住的怒獸。
「放開他吧,我已完全控制住他了。」董元霜道。
小羅美放手,李長靖猛地搶到床上,迫不及待地朝婦人撲去。
董元霜吃吃一笑,縴手輕抬,兩邊的羅帳便立即把牙床圍了起來。
小羅美眼帘低垂,默默地守候在旁邊,不敢去打擾主子的歡愉之事。
等到雲丨雨盡收,時間已經過去了四五個小時之久。
隨著羅帳再度分開,李長靖四肢大癱地仰躺在床上,張著嘴喘氣個不停,全身汗如雨下,自從他識得修鍊以來,還從沒有如此疲憊過。
董元霜長長地呼一口氣,臉上全是極致的滿、足,膩聲嘆道:「原來至純至陽是這個滋味的,真是個小心肝,奴家愛死你啦……」說著傾俯下身,張啟朱、唇去吮男人面臉上密布的汗珠。
「小寶貝,你說人家好不好?」董元霜聲如夢囈,眸中波光流蕩,盈盈欲滴。
李長靖獃滯地望著她的眼睛,乖乖應道:「好……」
「好久沒有這般痛快過了,一不小心就采了他這麼多。」董元霜溫柔地望著昏昏沉沉的男人,目光中竟然有了一絲疼惜之色。
「對喲,這樣的寶貝,是該好好養著,以後才能慢慢享用。」小羅美道,挪身靠近,用一條軟巾為她拭汗,眼睛卻連連望向滿面汗水的男人。
「沒錯,對我來說,這心肝真真是個無雙之寶。」董元霜道。
「不過……因為七絕覆的關係,界中正在找他,如果落到魔君手裡……」小羅美望望主子,欲言又止。
「原本難說,可是從現在起,誰都永遠找不到他了。」董元霜微微一笑。
「娘娘打算……」小羅美試探著問。
「我要讓這寶貝從此離不開我。」董元霜道:「你去把銷魂匣拿來。」
小羅美趕忙下床,走去梳妝台把那隻墨色的匣子取了過來,念頌禁咒打開蓋子,遞到主子面前。
董元霜蘭指輕拈,從中取出一顆黃豆般大小的碧綠色丸子來,輕輕放在他眉心處,也不知她動了什麼手腳,丸子竟然化成一縷輕煙,瞬間消失在了李長靖的額頭處。
董元霜抬眼,朝他露出個詭異的微笑。
李長靖毫無徵兆地打了個冷顫,想要動彈,但是手腳卻沒有半點力氣。
董元霜直起身子,輕聲笑道:「寶貝,你永遠都是我的啦。」
小羅美疑惑地看了看她與李長靖,問道:「娘娘,那丸子是什麼啊?」
「陰陽鎖。」董元霜得意一笑。
「陰陽鎖?」小羅美茫然道。
董元霜道:「此乃上古秘蠱,只能由女子煉製,裡面藏著陰陽蜱,用五毒的口水和煉製者的精血餵養,再以秘法熬煉,最後再種下十九道陰陽鎖的魂咒。」
「聽起來這蠱好像很難煉製,不知有什麼功用?」小羅美問道。
「當然不容易。」董元霜笑道:「成蠱之後,只要將此蠱種入男子體內,那男子從此便會對那個以精血養蠱的女人慕戀萬分,會日夜渴盼與那女子歡好,哪怕隔著天涯海角,也會千里迢迢地趕來相會。」
「這麼神奇?如此就無需擔心這絕世之寶會逃走了。」小羅美驚奇地看向李長靖,發現他正木然地望著董元霜。
董元霜接著道:「有了此蠱,等我再施展幾次心魘引,就能徹底控制他的心智,別說逃走,到時候就算拿棍子趕他抽他,他都絕不肯走的。」
小羅美想了想問:「倘若他被別人抓去,又關了起來,無法見到煉蠱者,那會怎麼樣?」
董元霜道:「那時候,種在他體內的蠱就會發作,剛開始只會讓他茶飯不思,時刻焦慮,過些時候,這些癥狀會越來越重,等到最後階段,如果他還無法與煉蠱者歡愉並得到煉蠱者的元、精,深藏在他體內的陰陽蜱就會破殼而出,吃光他的內臟吸干他的血液,讓他痛苦萬分地死去。」
小羅美不由得打了寒顫,正要說話,卻聽到有人喊道:「娘。」
董元霜微微一愕,望著門口詫異道:「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迷糊中的李長靖微一激靈,神智清醒了一丁點。
「聽說元老會要娘參與攻打巨竹谷,我來助娘一臂之力。」那人道。
李長靖只覺這聲音十分熟悉,但腦子裡好像灌了漿糊般渾渾噩噩,他吃力地思索著,心頭猛然一跳:「董真真!」
董元霜拉好身上的紗子,取過丟在床角的寬裙穿上,道:「少主已經回到了七絕嶺,你怎麼不待在他身邊?」
「我不去七絕嶺。」來者果然是董真真,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滿臉疲憊之色。
「為何不去?少主傷勢沉重,正需要有人服侍。」董元霜瞪眼道,穿上絹褲跨下牙床。
小羅美連施法封住了李長靖身上幾處脈絡,也跳下床,去衣櫥拿了件袍子為董元霜披上。
「自然有人服侍他。」董真真面無表情道:「那狐狸精不是形影不離地守在他旁邊么。」
「胡鬧!」董元霜生氣道:「你立刻給我回七絕嶺去!」
「我不回去,我要跟娘在一起!」董真真倔強地把頭一偏。
李長靖經脈被封截,連頭都轉動不得,雖然看不見來者容貌,但已經從聲音肯定了自己的判斷,心中震驚:「肯定是董真真來了,那妖婦竟然是她娘親……難怪長得那麼像……」
「糊塗!這時候你就更應該守在他身旁,你跑到這裡來,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那小賤人!」董元霜厲聲斥道。
「我不!」董真真聲音一顫,驀地哽咽起來,「我這兩年裡四處奔波,不惜得罪諸方勢力,上天入地為他找葯,千辛萬苦才配齊了鮑長老需要的所有材料,他卻毫不放在心上,不但不知體恤,反而終日為那狐狸精神魂顛倒,他還……他還……」
董元霜安慰道:「你這兩年來如何為他找葯,界中諸尊諸老都看在眼裡,這功夫沒有白費。」
「從前他……他不是這樣的,自從遇見了那狐狸精,他就完全變了!」董真真哭道。
床上的李長靖聽得漸漸清醒,心中卻愈發奇怪:「董真真之前說她是皇帝身邊的御使,怎麼卻變成七絕界的人了?而且還跟那傳說中的小魔君是夫妻……難道她之前的話都是騙我的?」
董元霜森然道:「你不用覺得揪心,那小賤人為娘遲早會收拾的。」
「我再也不想和他在一起了!跟這樣的人做夫妻還有什麼意思?」董真真咬牙道。
「真真。」董元霜柔聲道:「娘知道的,他傷病已久,已經形同廢人,這些年來委屈你了。」
董真真怒道:「形同廢人還好,那廝簡直就是個變態,也只有那狐狸精才忍受得了他!」
董元霜道:「這點你就不如那小賤人了,如今正是最緊要的關頭,無論如何你都要忍著才對。」
董真真道:「娘,你是不知道那廝……」
誰知話沒說完就被董元霜厲聲打斷,「你怎麼如此不識大局!那廝無情無義不假,但他畢竟還是七絕界之尊!」
「我……」董真真垂下頭,委屈萬分。
董元霜怒目望著她,隔了好久,臉色才逐漸緩和下來,輕聲道:「那廝重傷難愈,最近又被玄教教主重創,可謂將熄之燭。你身為妃后,有娘的支持,元老會也有大半長老站在我們這邊,除此之外,下面還有眾多的擁護者,在他去后,這一界尊主之位十之八九就是你的,但那狐狸精近年來在界中暗耍手段,拉攏了不少人,如果我們怠慢大意……」
「娘,女兒才不稀罕成為那什麼一界之尊,女兒只想快快樂樂地……」董真真辯爭著,只不過視線觸碰到母親逼視的目光,聲音立即漸漸地細了下去。
但董元霜並沒有發怒,而是和顏悅色道:「娘知道你不稀罕那個位子,但是只有成為吾界之尊,才有可能進入玄冥塔,那可是娘千萬年來的夢想,眼看就要實現,難道你就不能為娘委屈一下么?」
「能……我能……」董真真含淚點頭。
「娘知道你能的,你一定能的,你是娘的心肝寶貝嘛……」董元霜側斜著坐入椅子,將她擁入懷中。
聽到這裡,李長靖又清醒了一點,心中驚怒交加:「不知道那玄冥塔是什麼重要東西?這妖婦竟然要為此犧牲女兒的幸福……」
董真真遲疑道:「娘,那廝如今完全被那狐狸精迷住了,什麼事都聽她的,到時未必……未必……」
董元霜冷笑道:「到時就未必由得他了!你放心,其它各個方面娘都安排好了,只要你自己別垮下就成。」
董真真點頭,把臉貼在婦人的胸口。
「眼下,娘的手裡又多了一張極其重要的籌碼,勝算更大。」董元霜輕撫著她的髮絲道。
「什麼籌碼?」董真真問。
董元霜微微一笑,卻轉了話題,「心魘引你練到第幾重了?」
董真真道:「還是第三重,這兩年中幾乎沒有進展。」
董元霜輕嘆道:「這兩年你四處奔波,那廝又無力助你修鍊。」
董真真咬了咬唇。
董元霜道:「不過你無需憂慮,娘找到了個無上的純陽寶貝,等娘調練妥當,過一陣子就給你修鍊,到時自然一日千里。」
「嗯。」董真真乖乖地應了一聲。
「真真。」董元霜道:「你聽娘的話,現在立刻就回七絕嶺去,如今可是緊要關頭,界中隨時會出現大變化,千萬不能讓那狐狸精佔去了先機。」
「好吧。」董真真無可奈何地回答。
母女倆從椅中站了起來,董元霜又道:「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提防那狐狸精暗中做手腳,還有,元老會中殷、慕兩個老東西可能與她串通一氣,你也需要留意他們,至於卜、申、鮑三位長老則是雷打不動站在我們這邊的,遇到什麼急難之事,你可以去向他們討教求援。」
「孩兒記住了。」董真真道:「娘這邊也得小心,這兩年來我在很多地方聽聞過夕夏這妖女,據說本事不小,而且十分狡詐毒辣,妖界許多妖王頭領都很怕她。」
「我會的,妖聖的弟子,怎麼可以小看。」董元霜道。
這時,突然簾外有人來報,「啟稟娘娘,巨竹谷已到,怒天大統領正在前方恭候。」
李長靖精神一凜,心中驀地焦急起來:「七絕界的大軍到達巨竹谷了!夕夏……不知夕夏有沒有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