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稻草人
「濤哥,怎麼辦呀?」謝婉滿臉焦急,周圍地上全都是從其他房子里搜羅出來的雜物,沒有一個是能在他們這一路上用得上的東西。
張凌濤下顎收緊,側臉的線條鋒利如刀,眉頭緊蹙,雙眉像冷劍橫卧,手裡的自動步槍握緊,彈夾里的子彈壓滿,後背拱起,像是一隻被別人動了食物的野貓。
「錢坤去哪兒了?」程蝶也從一側的槍袋裡把手槍抽出來,四顧張望著。
謝婉臉上原本擔憂的表情瞬間減少了很多,要是她連張凌濤的這種反應都看不出來的話自己就不用想著什麼走出異形谷了。
「嘭!」又一聲摔門聲從小村落另一邊響起,張凌濤瞬間抬起頭,眉頭舒展開來,接著提起槍來自己就沖向另一邊,接著一腳踢開另一邊房子的門,老舊的木板門的門栓被巨大的衝擊力擊碎,門板應聲而倒,張凌濤弓著身子,槍口瞄著門裡。
程蝶用右手將謝婉護到自己的身後,接著雙手握住手槍的槍托,雙眼緊緊盯著張凌濤,準備隨時開槍。
只見緊繃的張凌濤緩緩鬆弛下來,空間狹小且灰暗的房間里除了剛才搜索的痕迹之外什麼都沒有,張凌濤皺著眉頭,滿臉的不可思議,自己的戰術生涯里對敵人方位的判斷能力一向是頂尖的,從軍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失誤過,自己能在錯綜複雜的聲音情報中把握最細節的東西,然後找到敵人並幹掉他。
可是這一次卻失誤了,這份榮譽守不住是次要的,要是害得錢坤丟了性命的話,可就不是小事了。
程蝶看到張凌濤這個反應,也緩緩站起身來,環顧四周的所有情況,想要從中發現什麼線索,可是什麼都沒有。
「怎麼辦?」程蝶歪歪頭,把槍的保險合上。
「去錢坤原來躺的那裡看看吧,」張凌濤也合上保險,轉身向錢坤失蹤的地方走去,「那裡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
謝婉輕輕跟著,什麼都不說,她心裡明白,張凌濤和程蝶心裡的著急程度並不比自己差多少,但畢竟隻身在外,自己也沒有那麼強的能力,就只能別人跟著走了。
「你們看,」張凌濤蹲在錢坤原本躺的地方觀察了許久,開口說道,「這附近並沒有什麼腳印,也沒有什麼其他遺留下來的證據,但是……」
「但是?」程蝶低頭看著張凌濤,「但是什麼。」
「但是你有沒有感覺到這個小村莊附近空氣的含水量比外邊高很多啊,」張凌濤抬頭看著程蝶的臉,語氣平緩,接著手指指著地上,「並且在這裡,有一些雜亂的划痕。」
「划痕應該沒什麼吧,」程蝶也蹲下身來,仔細看著,這些划痕並不是人手動或者是衣服剮蹭的那種痕迹,更像是有人抱著一堆柴草從這裡經過,雜草劃過土地的表面留下來的痕迹,「這痕迹像是雜草,這裡雜草這麼多。」
「不一樣,」張凌濤仔細看著,「這裡地面上留下的枯草已經寥寥無幾了,並且形狀也不一樣,地上雜草葉片形狀是一端寬一端細的,而這種雜草更像是類似水稻秸稈的那種。」
「是這種雜草嗎?」謝婉剛剛一直站在後邊,觀察著周圍地面上的東西,在一些枯草根里發現了幾根不同於那些草的東西,那就是水稻秸稈。
「沒錯。」張凌濤站起來,接過秸稈仔細看著。
「對了,我見過這種草,」程蝶腦海中靈光一閃,響起了不久之前跟錢坤在地下沙洞里的經歷,「在剛才的地下沙洞里,錢坤就是躺在一堆這樣的草堆上,才被一隻像是玉質的,很硬的手骨抓住的。」
「然後呢?」張凌濤繼續問道,「我們還不知道你們在地下經歷了什麼。」
「那隻手像是能吸收人的精氣水分一樣,錢坤就是因為這個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程蝶繼續說著,「我好不容易弄碎了那隻手,才把錢坤救出來的,那個洞很神奇,好像能隔斷與洞外的聯繫一樣,但那隻手一碎,我接著就能聽見你們在外邊說的話。」
「這麼說的話,肯定有什麼東西從中作梗。」張凌濤大腦急速轉動,仔細分析著其中的秘密,「如果是喪屍,那肯定是一隻有些許智慧的喪屍。」
「濤哥,姐姐,」謝婉站在田邊,背對著他們兩個人,認真地看著田裡,「你們記不記得我們來的時候,這裡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奇怪的東西?」
「對,人形的,跟水稻桔梗有關的東西。」謝婉繼續提醒道。
「你是說……那個稻草人?」程蝶反應過來。
「對,可是姐,」謝婉回過頭來,指著那片廣袤的田地,地里什麼東西都沒有,「稻草人……不見了。」
一股巨大的恐怖感瞬間在他們三個人腦海中爆炸開來,他們從來沒想過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稻草人,不,應該說是喪屍,他偽裝成了稻草人,一直待在他們周圍,悄無聲息地讓錢坤失去大部分行動力,然後悄悄抓走,把他們引入到這個村子里來,靜悄悄地實現著他的目的。
如此深重的心機與城府,如此高深的耐心與計謀,果然對得起「他」這個代稱。
張凌濤打開掛在身後的AK-47的保險,如果那個稻草人就在眼前,他會用AK的槍火燒掉這個老謀深算的喪屍,程蝶也抽出手槍,四周環顧著。
「應該沒錯,」程蝶一邊警戒,一邊說道,「如果是這個稻草人的話,一切就都合理了,我來的時候注意到那個稻草人少了一隻胳膊,估計那隻斷掉的手和我在沙洞里弄碎的那隻手是同一隻吧。」
「他的目的是什麼?」張凌濤並沒有警戒,他相信那個稻草人並沒有能力忽然出現殺死他們三個,斷手也不行。
「喪屍會有目的嗎?」程蝶解釋道,「殺戮本能吧。」
「不,這不是那種沒有腦子的喪屍,他有智慧,」張凌濤說道,「可能不僅僅是本能那麼簡單,他肯定有他的目的,手段,或者是有什麼……噁心的殺人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