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青錦之死（3）

「誒，這都哭些什麼啊！我是錯過了什麼。」百靈珍珠獃獃地抱著那團綠，這邊見百靈皓星攙扶著百靈浪花出門的背影，那邊又見百靈貝爾提著比自己還沉重的百靈歐比姍姍而出，每個人都像丟了魂一般，滿臉悲痛欲絕之色，不覺惘然道，對了，青錦呢？

難道青錦又離家出走了，那他們哭些什麼？又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也沒見到他們這麼傷心痛苦啊！

就在百靈珍珠千絲萬縷的思緒湧起之時，就被百靈娉婷生生打斷，「珍珠，你杵在那幹嘛，還不出去！」

「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還偷偷摸摸地講，都是一家人……」

「出去！」

還未等百靈珍珠發牢騷完，又一次被百靈娉婷打斷，語氣含著少有的惱怒之意。

母親破天荒地沖他發火，百靈珍珠一愣，他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

「哦！」百靈珍珠不情不願地答道，轉身便一個踉蹌差點滑倒，「誒呦！哭什麼玩意，瞧瞧這一地的珍珠。」幸虧他身手敏捷，才沒出洋相。

「對了。」百靈娉婷彷彿想起了什麼。

「我可以不用出去了？」百靈珍珠欣喜地扭頭答道。

「出去把門帶上，好好抱著你懷中的綠球，悠著點，破了蹭了唯你是問。」百靈娉婷無情地打破了百靈珍珠美好的希翼，他上一秒還是春光拂面的臉，下一秒就愁雲密布，揪著眉毛，粗里粗氣地答道，「知道了！」

「砰！」

百靈珍珠關上門的一剎那，性感的薄唇勾起壞壞的冷笑，不讓我正大光明的聽，我還不會偷聽嗎，於是乎，百靈珍珠側著耳朵貼在門縫中，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屋內

百靈娉婷見眾人已經離開，她轉身坐在百靈珊瑚旁邊，手掌輕輕地按上百靈珊瑚抖動的肩膀，開口道：「我知道青錦的死對你打擊很重，可是珊瑚，我何曾不心痛。」

百靈珊瑚迷離地睜開紅腫的雙眸，緩緩地起身坐在床邊，淚眼婆娑地望向百靈娉婷，看得百靈娉婷心裡一窒，「哭，不能解決事情，母親知道你傷心，但是，珊瑚，你年紀不小了，你可想過青錦為何會死？」

百靈珊瑚聽了百靈娉婷的一席話，她搖頭問道，「五哥不是肚子疼么？」

百靈娉婷聞聲冷笑道，「倘若只是簡單的肚子疼，哪會關乎性命。」只見百靈娉婷眼中浮現一絲狠毒之意，只是一剎那就煙消雲散了，只要青蔥的指關節隱隱突起，「青錦生了個孩子。」

「生孩子？那不是女的才會生的嗎？五哥難道……」百靈珊瑚驚愕了，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開口道，「五哥其實是……五姐？」

「誒呦！」只見百靈珊瑚的額頭生生挨了百靈娉婷一敲。

「你這腦袋都裝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百靈娉婷伸手拭去百靈珊瑚眼角懸挂的淚痕，將她鬢間哭濕的劉海挽到耳後，放下手，手掌輕輕地附在百靈珊瑚的手背，輕輕地拂拭起來。

百靈娉婷緊盯著百靈珊瑚的眼睛，神情複雜糾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她朱唇輕啟，一字一頓地說道，「珊瑚，如今你也長大了，有些事你也該知道了。」

有種不安的預感油然而生，百靈珊瑚突然緊張地扣緊指間，自從五哥回來到現在，百靈珊瑚發現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以前她傷心流淚，不過幾日就將煩惱拋之腦後，但是五哥回來之後，原本意氣風發的五哥完全變了一副模樣，頹廢絕望這些珊瑚看在眼中，她知道五哥肯定受了很多傷害，但是是什麼樣的傷害能夠將那麼樂觀的五哥搞得一蹶不振呢！她不想想，也不敢想。

「母親，您說吧！我聽著。」百靈珊瑚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心中的苦澀，該來的都該來，如今五哥不再了，眼淚早已宛然。

百靈娉婷看著百靈珊瑚堅定的目光，她朗朗開口道，「珊瑚，你可知道為何你會與其它人魚族不同，傷心的時候流得不是珍珠，也不能流暢靈活地抖動尾巴肆意在水中戲游，還隔三差五地需要到礁石上呼吸空氣，就因為這些種種而受到其它人魚族的排斥嘲弄。」

一字一句猶如千斤沉重的巨鼎壓得百靈珊瑚喘不過氣來，她只覺得這些不同只是歸咎於天生缺陷，難道這一切都另有隱情？

「這一切都因為你體內流著一半的血是人族的血，其實……你的親生母親並非是我，而是人族女子！」百靈娉婷輕輕別過眼睛不忍看百靈珊瑚，她眼眶微紅，手牢牢地抓住百靈珊瑚的手，拍了拍。

「母親是說我是人族所生？」這彷彿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地打在百靈珊瑚身上，她的手微微顫抖，她就說，為何她不像母親，明明哥哥姐姐們眉宇間多少都繼承了母親的秀美，而她？雖美，卻與母親截然不同。

「你並非人族所生，你是出生於你的父親百靈若華，我的弟弟。」

若華，多麼熟悉久遠的名字，那個風姿卓然，仙風道骨的幻海第一美男子。眼前彷彿又浮現那一雙鍾天地之靈秀的眼眸，不含任何雜質，清澈有神，百靈娉婷眼底微濕，她穩了穩慌亂的心緒，「你一定很詫異為何男子會生育，當初你父親跟青錦一樣，生了也就死了。」

百靈娉婷抬起手拂拭這床單之上的深綠色泡沫，凄凄切切地苦笑道，「變成一堆泡沫就沒了，然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你的母親，當初她害死了我最愛的弟弟，如今又害死我最小的兒子。」

百靈娉婷聲音越發顫抖，她心痛地閉上眼睛。然而我還親自撫養她的親生女兒足足十八年，這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母親。」百靈珊瑚從未見過百靈娉婷如此失態，她在人前總是一副溫婉端莊的模樣，何曾如此狼狽地質問過，一字一句都沉重地打擊在自己的心上。原來……自己的親生母親如此十惡不赦。

眼眶悄然滑下一顆豆大的珍珠，百靈娉婷突然狠狠地拽住百靈珊瑚的手腕，兩雙眼神交匯在一處，她懇求道，「珊瑚，母親求你，幫我殺了害死你父親哥哥的兇手。」

百靈珊瑚不敢確定這麼狠絕的話出自眼前女子，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能怔怔地看著百靈娉婷。

百靈娉婷見百靈珊瑚沉默了，便反問道，「難道你為你父親哥哥報仇？」

這言語中的質疑，彷彿在質問百靈珊瑚的真心，她想都不想，堅定地看向百靈娉婷，目光誠懇，「我想，可是為何是我？」

「因為你是她的孩子，她會顧及母女之情，你也好動手，況且你也不能長居深海了，你難道沒發覺你對空氣的需求越來越大了嗎？你體內的人族之血在萌發。」

「可是我對我的親生母親一無所知啊！」百靈珊瑚就算想為父親五哥報仇，也不知道去哪找誰。雖然那個素未謀面的身生父親百靈珊瑚並無任何感情，但是他寧願死也要生下自己的決心她倒是挺感動的，這倒是其次，現在卻破壞了她美好的家庭，弄死了她最愛的五哥，害得她最愛的親人痛不欲生，百靈珊瑚十指緊緊地扣著，她目光冷然，如果能減少個惡人，她不介意手上帶點血。

許久，百靈娉婷輕嘆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