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無面姥姥（2）
前面有一處怪石堆砌，形狀怪異的洞穴，**的光透著亂石的參差空隙折射而出，光亮炫幻多彩，紫光和綠光相間，交疊變幻不休。空氣中瀰漫著迷離撲朔的氣場，四周空曠得離奇，許是氣場過強，一般活物經此，便匆匆繞路而逃。
這地方珊瑚也來過數次，可是每每到此，便是一身雞皮疙瘩漸起，後背直涼。
「珊丫頭，你自己進去吧！」
百靈娉婷停下腳步，轉聲對百靈珊瑚說道，「對無面姥姥要恭敬些。」
「母親，我陪小珊進去吧！」
「休得胡鬧。」
百靈珍珠拍拍胸脯，揚聲說道，「沒事，我跟無面姥姥熟，珊丫頭膽子小，萬一觸怒了無面姥姥……」
那老妖婆面如白紙，鼻子眼睛一個都沒有，唉……這糊塗蟲要是見到了，還不嚇得失魂落魄的。
「三哥想多了，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百靈珊瑚硬著頭皮，皮笑肉不笑地挪動著腳步，一步一步捱到洞穴口，回眸，扯出一抹讓眾人安心的表情，大步流星地走進去。
美人一笑傾城之，回眸一笑百媚生。
她，終究還是倔強，百靈皓星知道，珊瑚就算傷心欲絕，表面還是燦爛樂觀，她總是喜歡躲在角落默默流淚，他都懂，她一傷心，他就讓浪花去陪她。
即使笑得那麼敷衍，但還是那麼絕艷，百靈珍珠曉得珊瑚害怕，他其實也想向大哥一樣把珊瑚捧在手心疼愛，但是，他就像在她心中與眾不同些，他總想惹她注意，但是往往目的達成，卻讓她咬牙切齒。
百靈珊瑚一直沿著洞壁往內走，不知為何，外頭看著不大的洞穴裡面竟另有乾坤，且不說自己走了都快半個小時，還是沒走到目的地。
都說女子都喜歡美好的事物，可是這洞壁上雕刻著圖形也太滲人了吧，這要麼三頭六臂，要麼面目憎惡猙獰。
這怎麼能讓珊瑚賞心悅目地欣賞呢！百靈珊瑚加快腳步，扭捏左右搖擺尾鰭，向前方走去。
不知多久，珊瑚都想不耐煩地退出洞穴之際，突然不知何處幽幽響起，「這麼快想放棄？」
「誰？」
這不廢話么！除了那個無面姥姥還能是誰。
百靈珊瑚穩住內心稍許不安，往前方行去，前方通道越來越窄，方至容一人而過，發現裡面別有洞天。
入眼處是滿地的綠意，一簇簇，一團團，不同於平日所見的海藻珊瑚，枝葉細長，顏色幼嫩。只見滿眼綠色之中有處紅格外顯眼，越走近才發覺是身著紅衣的人魚，衣裙漫長而寬廣，直至曳地。
「您就是無面姥姥？」
百靈珊瑚試探地說道，眯著眼睛打量前方紅色背影，這身高跟個孩子一般，聲音確是老成得很。
您是禮貌用詞，百靈珊瑚還是記得母親的話，恭敬恭敬。
「我就是無面姥姥，百靈珊瑚。」
無面姥姥緩緩轉過身，她的臉很白，除了白，沒有任何東西修飾她的臉，再往下就是拖地的長裙，衣飾很特別，是百靈珊瑚從未見過的款式，確是說不出的美。
「你不怕我？」聲音陰陽怪氣，含著一絲詫異，很快就掩蓋而去。
「不怕。」
百靈珊瑚自己也不知道這是為何，小時候連個鼻涕蟲都怕的她，今天的她膽子卻肥了不少，許是之前洞壁上的妖魔鬼怪看多了，就見怪不怪了吧！
「哈哈……」
無面姥姥仰天大笑，聲音尖銳難聽，「有趣有趣！」
唉！終於明白無面姥姥門口那些詭異滲人的畫面，原來這姥姥沒有眼睛，這些圖片都是用來消遣旁人的吧。只是這無面姥姥嘴巴耳朵都沒有，就能聽講很神奇嘛！
「珊瑚過來。」
「哦！」
百靈珊瑚言簡意賅的答道，輕聲行上前去。
「嘖嘖嘖，還真是妙人啊！」
果然是高人，不需要眼睛就能知道我長得漂亮。
「嘖嘖嘖，身材還真是不錯。」
果然是高人，誇起人來臉都不紅。
「嘖嘖嘖……」
「姥姥該步入正題了吧！」
再誇下去她不臉紅，自己都臉紅了，其實百靈珊瑚都明白，自己是長得花容月貌的，何況眼前這無面姥姥畢竟是女子，這臉都沒有，連姿色一般都談不上，看到長得漂亮的可不就忍不住狠狠誇上幾句，唉……人家是長輩，總不能說她老不正經吧。
「著急了啊？」
「不急，要不再嘮嘮嗑。」百靈珊瑚腦袋浮現母親的話——要恭敬，恭敬！隨即陪上狗腿的笑，不管對方看不看得見。
「算了，過來。」
「哦！」
百靈珊瑚再湊近一些，許是兩人距離太近，只聽得見自己略為急促的呼吸聲，心跳也跳得頗有劇烈。
「放輕鬆，手伸出來。」無面姥姥聲音極為粗啞尖銳，彷彿是扯著嗓子，不知為何，卻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迫使百靈珊瑚乖乖地伸出手。
無面姥姥兩指緊按著百靈珊瑚的手腕動脈，「你這丫頭命還真硬。」
這眼前小娃娃命硬到連自己都克，更別提周圍的人了，唉……以後要離她遠點，遠點。
「什麼是命硬？」
「就是死不了！」
死是死不了，可是要被折騰到半死。
無面姥姥鬆開手，百靈珊瑚以為就這樣言簡意賅地結束了，就當她想縮回手之際，被無面姥姥牢牢地拉了回去，掰開百靈珊瑚的手，將自己的手覆在珊瑚的手上，手掌相貼，有種強烈的吸附力讓兩隻手牢固地沾上。
須臾，百靈珊瑚只覺得手心很燙，她目光緊緊地盯著下方交疊的手掌，其實百靈珊瑚本來想看著無面姥姥來著，可是她老人家那張臉連個表情都沒有，讓她一點看頭都沒有，所幸就放棄了。
雖然不知道無面姥姥葫蘆里賣什麼葯，但是人家是高人，自己只好綳直腰板，靜觀其變了，所幸四周響起細碎的咒語之聲，彷彿從地上冒出來一般，不多時語速越來越快，手心也越來越燙，不一會，手縫之間竟悄悄地冒出一絲白煙，接著兩絲白煙，再接著……
這下百靈珊瑚不淡定了！
再等下去，這就不是冒煙手燙的事情了，這是要自焚的節奏啊！百靈珊瑚窘了，那白紙一般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異樣的端倪，無面姥姥該不會走火入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