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前往

餘明老家在雲南，而雲南素有彩雲之南的叫法。其實不然，另外還有人將之稱為雲嶺之南或南蠻之地。

雲嶺，既雲嶺山脈，支脈有雪邦山，羊鼻子山等，雲嶺位於雲南的西北地帶，從雲嶺來看雲南是以南的，所以就被人們叫為了雲嶺之南。

南蠻之地則是中原區域對以南地區的一種帶有歧視性的稱呼。

趙葉楓此次前往地形崎嶇的雲南昆明，實屬劍走偏鋒。

他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了餘明爺爺身上，如果他老人家搞不定，就像餘明說的那樣，鬼鬼神神都只是迷信的話，他也提前有所準備。

去精神病醫院檢查一下，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忘著餘明那張沮喪的臉，趙葉楓不免有些好奇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說來話長，長話短說，你知道的，我老家在大山林子里，不在什麼昆明內，一年四季長春是不可能的，我們那地方小，也稱不上什麼鎮子，頂多算是個山村子，而且還修建在了大山裡的半山腰，最近山上發大水，雨水沖了大山，結果山塌了，壓垮了出村進鎮那條唯一的山道，但麻煩的來了，最近趕上大豐收，不管是四腳車還是三個輪子的，都走不動，這下咋辦？只能靠人背！」接到這通電話之前，餘明就產生過動搖。

對於一個在農村土生土長的孩子來說，家是大於天的存在。因為要給自己上好學校，而給家裡加重了不少負擔，這時候不回去看望父母，餘明心裡總有些過意不去。

「就你們那還差壯年？」和餘明不同，趙葉楓所認為的農村，是一種封建社會所獨有的男耕女織社會形態。

餘明把床腳椅子搬了過來，坐下道：「你以為社會不進步，科學不發展啊？在我出村那時，村裡已經沒多少壯年了，他們大多都外出打工，留在村裡的，無非就是老人和孩子，哪來什麼青年男人？」

餘明在的村子98年通車后，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年青一代放下了手裡的農活，約上好友去外面的世界里闖蕩。

在接受了世俗的誘惑和衝擊之後，他們認為鄉下太落後，久而久之就產生了不想回去的想法，而這個想最終也成為了現實。

當然，偶爾回來兩三個，他們不是發大財的就是闖出了一番事業的。與村裡鄰居寒暄幾句后，無一例外是來接家裡人去大城市裡享清福的。

趙葉楓道：「這麼說，咳咳……」

剛恢復了體力的趙葉楓，身子骨還很虛弱。在咳兩聲后，趙葉楓感覺自己又要散架了。

「病得這麼嚴重？」白色的被褥被趙葉楓身體的抖動幅度給震開了一角，順勢滑落了下去，餘明見狀連忙上前給拉了上，「那就這樣，我先走了，你好好躺著養病，要去我老家，你自己還是掂量著來，不要太勉強，實在去不了就不去了，有什麼非做不可的，交給我處理，你大可放心。」

還沒有等趙葉楓開口，餘明便起身退出了充滿藥味的病房，回到了人多嘈雜的過道里，慢步走向樓梯口。

俗話說轉角遇驚喜，餘明在下樓時忽然間想起了這句話。因為在樓梯轉角處口，他忽然遇到了一個自己還不怎麼熟悉的人。

「嗨！那個，你叫上官雨馨，對吧？現……」餘明很有興趣的向對面走來的上官雨馨搭話。但到嘴的話卻始終說不出口，只能尷尬的看著自己面前這個女孩。

上官雨馨那張沒有絲毫生機的臉上，充斥著旁若無人，甚至都沒正臉看過餘明，就這樣從他的身旁繞了過去。

然而留給餘明的只有一個女孩子的背影和那淡淡的茉莉花香，這令他看的有些痴醉。

當上下樓梯的行人投來詫異的目光時，他才猛的回過神來，而那道背影卻早已消失在了樓梯間。

「我這是怎麼了？」餘明不由得自言自語的道。

除了這點外，餘明覺得還有一點十分不解。

就在剛才上官雨馨和他擦肩的那一瞬間起，他彷彿看到了上官雨馨那雙美麗的眼中，透露出了一股來自死人冰冷怨念般的眼神。

不會錯的。

他清楚的記得上次出現這種感覺，是村裡西邊上吊的王寡婦的那種眼神。因為上吊之後的超度的法事就是他的爺爺幫忙做的。可剛才為什麼會出現那種感覺，他卻怎麼也答不上來。

餘明不解，上官雨馨怎麼忽然跟變了個人似的？但轉念一想，自己和她剛認識接觸不多，或許人家就那個性格呢？說不定完全是自己多心了。

上官雨馨離開了樓梯間，餘明特地又折返回去，或許真的是他多心了，但他就是想去看上一眼。走近趙葉楓的病房，輕輕的推開了房門一角。

令他不敢相信的是，剛才還一副死人神的上官雨馨，似乎又變了一個人。變回了他一開始看見的那個上官雨馨，她此刻正和趙葉楓有說有笑著。

「應該是多心了。」餘明自顧自嘀咕了一句后，便悄悄的帶上了病房門。

不同於秋風疊起的醫院外，病房內是相當暖和的。這不僅僅是因為病房內專門布置的空調所出吹來的暖風，而是眼前的這個活寶，上官雨馨令他感覺到暖暖的，如沐春風般舒服。

「哥哥，我找院長伯伯問了一下那個女生的情況，名字根本就不相同，笨蛋哥哥，人家叫夜雨，我叫上官雨馨，真是的，這麼久了，哥哥竟然連我的名字都沒記住！」上官雨馨輕輕彈了下趙葉楓的額頭，「嘻嘻，稍微懲罰一下下。」

趙葉楓所轉述的是護士說給他聽的話，他稍微加了一點油添了一點醋，直接把名字裡帶有雨字的女孩說成了上官雨馨，這才令上官雨馨產生了好奇，去詢問醫院院長。

趙葉楓雖然身體虛弱，大腦可沒出一點問題，連忙轉移話題，說道：「那個……這個……雨馨啊，這個夜雨得了什麼病？」

上官雨馨輕聲「嗯」了一聲，想了一會，才說道：「院長伯伯告訴我說，她好像得的是一種怪病，不能完全醫治，再過不久可能就會死掉了，唉，好可憐的女孩子。」

趙葉楓說道：「這樣啊，是挺可憐的……」

上官雨馨道：「先不說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哥哥，我先回家去了，對了，我待會會給你帶好吃的來，好好期待吧！」

上官雨馨在趙葉楓的注視下走出了病房，趙葉楓所感受到的溫暖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房間冷冰冰的，陪在他身旁的唯有那一色清的白色天花板。

幸運的是，他在自己的枕頭下翻出了一副舊的電視遙控板。

打開電視機后，用遙控板上下翻了翻，電視里放著千篇一律的節目。但對於趙葉楓來說，這些真人秀和電視劇，無疑是打磨時間的最好選擇。

他在萬千節目中，翻看到了一檔做美食的節目。

趙葉楓看著電視節目里試吃著各種各樣美食的評委，肚子早就不停的叫了起來，他恨不得自己也變成某個大評委去大吃一頓。

留著口水忍著飢餓，趙葉楓心裡想只要在熬一下，說不定妹妹就會跳著走進來，給他送上一碗香噴噴的米飯。

他不斷自我安慰著。

自從趙葉楓醒來后，病房的門第三次被人打開，時間則是在一個小時之後。

來的人並不是他所期待的上官雨馨，而是之前一開始在他病床旁整理被子和床鋪，專門負責照顧他的女護士。

「咦？護士姐姐你怎麼來了，雨馨了？」趙葉楓太過專註於電視上所展示出來的美食，就連護士走進病房之前的敲門聲他都沒聽見，直到站在他面前時，他才慢悠悠的給出了反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