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送子娘娘

剛要細講時，校園內的大操場上響起了鋼琴悅耳音樂的聲音，看樣子散學典禮要開始了。

「音樂響了你還不快走？要是被班主任點名發現你不在，不知道要被扣分？」餘明看趙葉楓一副不想走就賴在這裡的樣子，本著好心提醒了他。

「你都賴在床上不走，我還走什麼，大不了一起被扣分唄。」趙葉楓見餘明這樣他也賴得去了，又累又苦不說，還要在太陽底下白白暴晒幾個小時，他才不願意去。

趙葉楓認為餘明這種純屬於貓哭耗子——假慈悲，而且按照餘明的習慣來說，把自己騙過去后，指不定又要發生點什麼。

「我和帶班老師請了假，要不然你以為我躺床上幹嘛？」餘明特意重重的強調了「請了假」三個字，生怕趙葉楓耳朵聾聽不見。

「什麼！？心機這麼重，怕以後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趙葉楓頓時無語，他又被餘明耍了。

原本打算和餘明一起受懲罰的趙葉楓突然後悔來宿舍了，本該是兩人的懲罰，到了最後自己卻栽了跟頭。

沒和餘明廢話，拼死拼活從宿舍樓里沖了出來，好在路離得不是很遠。

到了的時候班主任才剛開始點名，一路點下來，果然沒有出現餘明的名字，趙葉楓的名字倒是很早就被點到了。

「餘明？你不是請假休息嗎？怎麼來了？」點完名后，坐在最後面的班主任的聲音，突然間毫無預兆的傳了出來。

和趙葉楓一樣，班上大多數同學急忙向後看了一眼，本能驅使著他們的好奇心，想讓他們明白髮生了什麼。

上身運動衫下身七分褲，長著一張並不算出眾的臉，臉上還有著令趙葉楓化成灰也無法讓他忘記的笑容。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餘明。

「我病好多了，謝謝老師你的關心，我想這是班上同學這學期最後一次見面，缺席會成為遺憾，所以我就來了。」餘明用右手撓了撓後腦勺，臉上依舊保持著淡淡的微笑。

「這樣啊，那你去坐趙葉楓旁邊吧，之前我看了看，凳子多拿了條那裡正好缺個人。」班主任用手扶了扶四四方方的眼睛，指了指趙葉楓身旁的空板凳。

「好的，謝謝老師！」餘明說完話后，不快不慢的走到了趙葉楓身旁的座位。

「怎麼來了？不是請了假嗎？難道還嫌整我整的不夠開心？」趙葉楓問的時候目光沒在餘明身上，他懶得去看餘明。

「你以為是我想來的？有些事還沒合計，我怎麼也得來。」餘明的關注點沒在台上，不停晃動的抖動著大腿，他屬於坐不住類型。

趙葉楓不解道：「合計？合計什麼？你該不會又要玩什麼陰招？」

「我這個合計那可就真得好好合計合計了。」舞台下的學生在安靜的看錶演，餘明本就低的聲音顯得更加低沉，「說正事之前我問你，你有沒有發現剛才在宿舍里好像有什麼人在監視著我們。」

餘明讓趙葉楓到操場是有原因的，他倒是不關心什麼操行分，只是他隱約察覺到宿舍走廊里，似乎有人在注視著這一切，這讓他極不舒服。

操場很大堪比六個籃球場，能容下相當多的人，也可一覽無餘的看著周圍。這讓餘明瞬間有了安全感，從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中解放了出來。

趙葉楓道：「有句話聽過沒？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你看看你講的都是些什麼，你真把我當傻子呢？」

餘明道：「趙葉楓，我可以給你打包票，剛才確實有什麼人在看著我們！」

趙葉楓道：「此話當真？」

餘明道：「當真。」

趙葉楓伸了伸脖子，看了看周圍，並沒有餘明說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表演到精彩之處，人山人海的觀眾倒是相當熱情的在台下鼓掌高呼。

看了圈後趙葉楓抬了抬手，表現出一副不屑的模樣，他知道自己可能又被餘明整了。

「那算了，你留意著點，這件事先放一邊，對了，你剛問我孤兒是那個怎麼一回事？」餘明雖然知道剛才有人在監視那個宿舍，可對方的目的是什麼他並不清楚。

想來對方不會罷休，索性便警告了趙葉楓，提醒他當心。不過趙葉楓那副半信半疑的樣子，讓餘明知道自己在提這事，無異於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乾脆轉移話題。

「那個呀，我就想問問你，假如說一個孤兒如果知道自己父母的下落，他應該去尋找嗎？」趙葉楓神態自若的說道。一是怕餘明知道自己是個孤兒，二來想作為一個旁觀者去尋找答案。

「你怎麼提這種幼稚問題？我就問你一句，你媽如果不小心找不到你了你怎麼做？或者說你被你媽遺棄你怎麼想？這不就是答案了，沒想到你竟然問這麼白痴問題。」餘明以為趙葉楓會問出什麼大問題，一聽是這個立馬沒了興趣，一臉無趣的說道。

趙葉楓不能反駁，要是讓餘明知道了這件事，恐怕會成為他一生的笑柄。

餘明見趙葉楓還是一副不懂的樣子，不厭其煩的說道：「乾脆你聽我講個故事，我們鄉下的事，要是你聽完之後還是不懂，我真的會鄙視你的智商。」

「在我出生的地方，那個與世隔絕的鄉下，幾乎家家戶戶都相信鬼神，迷信之風相當嚴重，我爺爺就是一個野道士，學了點皮毛功夫會畫靈符，但也僅限於會畫符，說起來我記得那個符是很靈驗的。」

「有次，一對剛結婚的小夫妻不小心丟了娃，娃他媽在我爺爺面前哭的是死去活來，懇求我爺爺去請城隍廟的送子娘娘幫忙，他們的孩子就是從送子娘娘哪裡求的，爺爺起初不答應說什麼犯煞，無論誰勸都不管用，娃他媽非要鬧著上吊自殺，我爺爺這才無奈的答應了，最終找到了娃，現在懂了沒？」

「故事不錯，不過什麼是送子娘娘？」餘明講的故事對於趙葉楓來說就像是個天書故事，可他又對這個編出來的故事感到相當滿意。

餘明繼續說道：「那好，我解釋下，送子娘娘是中國古代神話體系里的送子神，分為佛教和道教兩派人物。」

「道教里，送子娘娘又稱註生娘娘，舊時的城隍廟和東獄廟裡都雕刻著有的她的鍍金神像，但各地神像神態不一。」

「我只看過我鄉下的那尊送子娘娘，雖然記的不深，但她安詳的端坐在白蓮花之上景象，我是永遠不可能忘記了。」

「她懷裡抱著一個娃娃，長年不懷孕的女子，去廟裡供上香和水果求娃，然後去搖簽，也就是所謂的搏一搏，運氣好搏到了吉簽，這就表示送子娘娘願意收了她的供品和香火，來年就等著生娃了，據說百試百靈。」

「不過必需要注意的是，去求孩子的女子必須要提前準備一套給孩子穿的大紅衣服，紅在中國是喜的象徵也有年的意味，送子娘娘決定要給孩子時，立馬給送子娘娘懷中的小孩穿上，然後再繼續跪拜，據說這樣做是保證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

「當然，得子之後還別忘了每年去上香，以油飯、雞、鴨和魚肉供奉之。」

「還有一個是佛教的，叫什麼送子觀音，原本是鬼子母神，后被釋迦牟尼感化才叫的送子觀音。」

「懂的真多，哪編來的？」趙葉楓看著餘明滿嘴跑火車的樣，覺得給他一頭牛，他都能吹天上去。

「什麼叫哪編出來的？這都是書上記著的！我也只知道這麼點，再多就說不下去了。」道家的神仙餘明都是從他爺爺書中才得知的，不過也就知道一小部分而已。

舞台上的散學典禮就在趙葉楓和餘明，你一句我一句的對話聲中接近了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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