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聚光鏡
竹筍踩著樹榦走的很艱難。他要拔開樹枝,還要站穩,走出這片倒下50米左右的「叢林」,不比走出50米遠的爛泥塘子容易。
走了好一會兒,才走過三四米,他急的額頭滾汗珠,還不爭氣地放了幾個涼屁,扇扇後邊的熱。他一手扶著樹杈,站在一根樹榦上,另一隻手啪啪拍後腦勺,企圖醒腦開竅。
他想起了卦畫,心道:「有啦!」他順著樹榦走到頭,然後抓住一根樹枝,試了試它的彈性,感到不太結實,彈性不足,不是那麼讓人信任。然後他抓住另一粗些的樹枝,感覺彈性滿意。
只見他雙手抓住樹枝,用力一登腳踩的樹榦,像盪鞦韆似的盪到了另一個可能還在疼痛呻吟的樹榦上,人雖聽不見,但它一定在呻吟,極有可能它躺著也在琢磨如何生根,延續生命。
盪過來,他慌忙抓住另一棵樹榦上的樹枝,一根小枝鑽進了他的左鼻孔,鼻孔一熱,血流如注。他大口喘息,一隻手捏鼻子,停下來休息,嘴角囁喏:「死不了,死不了!流血解毒!」。
鼻血止,他如法炮製,繼續盪鞦韆,不忘初心,繼續前行。
終於走過這片呻吟的「叢林」樹屍,他鬆了一口氣。
他闊步向前,雄赳赳氣昂昂,如打敗了另一隻公雞,氣宇軒昂地邁向前邊的母雞,煽著翅膀,要把饑渴的母雞踩在腳下,播下他天經地義的雞種。
正當他愉快地邁了三步,聽見河邊的砸進地里的一根栓牛用的鋼釺,發出錚錚的聲音。他以為鋼釺下面有穿山甲,在攀住鋼釺跳鋼管舞,沒有當回事,繼續前行。
「神馬情況?」忽然前邊草叢嗚嗚作響,他看見一隻廢棄爛掉底的洗臉盆騰空飛起,盆身寫有「為人服務」幾個字,旁邊爛出一個窟窿。
這破盆成精,旋轉著向他飛奔而來,還有三根形狀不規則的鐵絲也從草叢裡神秘起飛,從側面向他飛來!
他下意識向一側躲,可鐵絲、掉底的破銹臉盆,把他圍起來,在他周圍轉了幾圈,擋住他前行下山的路。
這幾個飛旋的破玩意,他往右走,就跟著他往右,跟著他動,向左走,也依然,好像太陽下的人影,人走,影子隨著走。
他轉身回頭,只有向回走,才有缺口:「哦,我出不了山啦,這是擋住了我出山的路!」
他眨巴眨巴眼,坐回到樹榦上,有時停下來就會有好主意。
他踢了踢腳下的鵝卵石,臉上泛出詭異的一笑,迅速撿起一塊雞蛋大的鵝卵石,砸向在他面前飛舞著的銹跡斑斑,已經爛掉底的洗臉盆!
「嘛地!這就是多少億年前,上天製造出來的宇宙級別的最高級的導彈!炸碎你!炸碎你!」
沒有砸著破臉盆,卻擊到了一根拋物線狀飛舞的鐵絲「錚錚」聲響,鵝卵石落地,鐵絲改變軌跡,繼續飛舞!
他接連彎腰投出十幾個鵝卵石,那破盆或立起或高飛或低飛,有的鵝卵石從破底的孔里穿過,一塊鵝卵石也沒擊中!天造的大能「炸彈」,這是還沒開眼啊!
他撿起一枝樹杈,向破盆抽去!
「天爺爺啊!這是咋地啦!」嗚嗚聲響的樹枝,如抽雞毛,那破盆,爛鐵絲,輕飄飄的很有靈性地躲開,無法抽著。
氣人,太氣人!「天理不容,天理不容!」竹筍想到什麼,就喊什麼「打碎一切妖魔鬼怪!」。
他無力啦!坐下來大口喘氣,不爭氣的鼻孔向外嘀嗒血。
「走不掉啦!我這是掉鬼圈裡啦」他捏住鼻子「哼哼,那我回去,回去!我一把老骨頭怕神馬!」
他想起老屋卦畫,如心裡點亮一盞燈,心明啦,眼亮啦!希望從來就有!希望都是自己尋找時,才會來到。廁所不但要親自上,飯也要親自吃!世上沒有救世主,也沒有神仙皇帝!凡是沒在自己身上的東西,都要至少親自做一遍,才可能竊為己有。
「秦皇大帝啊,你顯顯靈!要求不高,讓我出山!」他向天空喊了三遍,秦皇大帝也沒搭理他,一點大帝之神降臨的跡象都沒有,哪怕飄一朵祥雲過來,也算是個回應。
雖然沒有神跡出現,但他對自己的血脈,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欲使別人信你,必須確保自己深信不疑,才有可能「唬」來幾個信徒,給你點根香,香香你。
他拾起三個鵝卵石,看了一會兒,標記正反面。他欲占卜一下自己的當前命運,心裡暗道:「只要是多陽,就為吉,否則為凶!」吉有吉的做法,凶有凶的做法,逢凶化吉,方顯本事。
他把鵝卵石高高拋向空中。空中是神靈居住的地方,落石必帶來神意。
石頭落下,竹筍驚呆了!三塊石頭,一塊頂一塊,豎在了地上,還不停的旋轉!石與石之間還冒火星子!
他感到奇怪,仔細察看:哦!我的個神啊!觸地的鵝卵石向左轉,頂著的第二塊鵝卵石向右轉,最上邊鵝卵石又向左轉!
旋轉方向不同,才冒火星子,奇呀!
是吉是凶,還是中庸?竹筍懵逼啦!摸著下巴,張著嘴,呆了!
他激靈一下,大夢方醒,大笑道:「時來運轉!」
他收起這三塊鵝卵石,他已經不把這三塊石頭,看做鵝卵石,而是秦皇大帝的在天之靈,派來石頭靈,來幫助他的兒孫!
他一高興,鼻血又溜了出來。
他擦去粘澀的血,自語道:「敗火,敗火!」
「走,回去,必有好事!」有石頭靈在,至少讓我站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