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飛石

水丫頭這樣一鬧，金絲雀早就不知道去向，但能確定的是飛進傻爺的院內。竹筍拔開籬笆走過去。

「年輕人，有門就走門，扒籬笆跳牆頭，這可不怎麼好！」傻爺自從李桂花劈腿后，時時呆萌。他本名叫張石影，可能他自己都忘啦，只知道自己叫傻爺啦。

今日的傻爺，是昨日生滿銹跡斑斑的鐵棍，經酸水一泡，呼呼冒過泡的傻爺，扒去銹衣露出鐵的本色，漂亮而有召喚力：「你是哪裡人？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來小漁坑幹什麼，我是保護小魚坑的『坑長』，不準亂捕！另外，山外怎麼樣啦，現在誰當秦始皇啦？」

傻爺前邊幾句話威武莊嚴，後邊的一句，和顏悅色，笑嘻嘻，瞪著巴望的眼神，還在等著後生回話。

「哈哈哈，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竹筍看到傻爺如同換了一個人，必須清除舊印象，重新認識。對傻爺的問話，更是招笑。順便還盛讚了自己，以前的「講話」，落在了他人的心坎上，這對秦始皇後代的他，無疑是敲鑼打鼓，鞭炮齊鳴！

「認識我？那我的尊姓大名是…？」傻爺眼光威武，又恢復咄咄逼人的追問。

「你是張石影，你爺爺本來給你取名叫『張石硬』，是朱筍爺爺給你改的含義重大的名字『張石影』，對吧？這名字刻在一塊石頭上」朱筍叫了他的大名，故意不叫他傻爺。

「我叫張石影？張石影？」傻爺蹭蹭跑進屋，在灶坑邊是有一塊醜陋的石頭，他經常坐在上面。要說這塊醜陋的石頭，自有它的神奇：自從這塊丑石進屋，就再也沒有蛇登門入室。以前，老是有菜青蛇進屋，蛇不大，傻爺見了，卻很尿！

「妖精」不說話，但明顯她是在顫抖，哭泣，蒙著臉的眼部，已經把白絲綢吸收，射出的眼光如同陽光照射到波濤上，有明滅相間的閃光。

她好激動，好像見到了她渴望已久的東西，或者看到了渴望很久的獵物。

竹筍提高了警惕，這「妖精」可能受了什麼傷。現在看到傻爺，好像什麼事都沒有，不見得「妖精」緩過勁來，不會喝乾傻爺的血，吃光傻爺的肉，然後砸碎骨頭剔牙縫。

這事不新鮮，東郭先生曾體驗過，胡亂行善，實際是愚蠢和偽善。

人養豬給豬餵食，豬感覺「人對我真好」，它萬萬沒有想到，人養它是包藏禍心，是為吃它的肉，挖它的心，喝它的血。

等養肥啦揮刀一宰，想吃肥肉就吃肥肉，想吃瘦肉就吃瘦肉，要吃排骨，可烤可燉。吃著排骨，歡樂的喝酒。人才不管豬死的時候有多疼，吃到嘴裡一吧唧，很香就行！

竹筍萬分小心，摸了摸口袋裡的鵝卵石。不要小看鵝卵石，只要速度足夠快，擊落「愛國者導彈」也不在話下。不在你手持什麼武器，在於你有什麼絕活！

鳴叫！金絲雀在鳴叫！竹筍看見「妖精」伸出玉脂一般的手指上，那金絲雀閃著金光落在「妖精」的手掌上，在她手上振翅鳴叫，陽光一照，更是金光四射。

竹筍不管那麼多，忙不迭地說：「九仙女，這是我的金絲雀，她剛才飛跑啦，現在榮幸之至，落在你的菩薩一樣的手上，還我吧，看見你就慈眉善目，是菩薩光臨人間，普度眾生！這隻小鳥是我的孩子，孩子啊，孩子，找爸爸來，不要耽誤菩薩普度眾生」他啪啪拍了兩下手「快找爸爸來......來啊，來...」

九仙女哆嗦了一下，竹筍感到，這「妖精」是怕他呢，還是他說的話肉麻，電到她啦？難道是裝弱，扮豬吃老虎？現在妖精都會深度學習，特別進化，她使出的招法，殺機四伏，處處陷阱！讓你在自認為絕對安全的情況下，使出絕殺技。這也算妖精的善良吧，這樣的絕殺，使被殺者的「靈魂」，跑出體魄比較完整，容易投個有記憶的胎。

「你知道我是九仙女？」九仙女又哆嗦了一下，好像警察認出了殺人犯「難道你沒有想起點什麼？」

竹筍呆萌，嘿嘿笑著，盯著那兩顆黑洞一般的眼，心裡翻江倒海，打掃憶海里的每個角落，還是毫無所獲，他看見兩顆黑洞游弋，攥緊了石頭。

「請九仙女指點，竹筍自幼生活在大山深處，老是有在等什麼的感覺，就是苦思冥想，也無從知曉在等什麼。苦思冥想竟不知所以然，無效燒腦苦不堪言。」竹筍一邊加強防備心，一邊說的也是真言。

他的眼一刻不離這個「妖精」，「九仙女」他是從丫頭片子口裡得知，不管是仙女還是妖精，先挑個好聽的名字說，無論是神是人是妖，都共同愛好美好語言，直呼「妖精」，擔心「妖精」翻臉，要回鳥的事不好辦。

翻臉不怕，就怕有你不知道的致命的玩兒意。可以置人於死地的玩兒意很多，不得不防。

九仙女把臉掀開三秒，就又蒙住，她要讓面前的「玄袒一哥」看一眼，激發他能否想起什麼！

竹筍看到的是絕世美女，他像所有的男人一樣，見到美女就似乎「不知道在哪兒見過」，不過他沒有犯傻，見到美貌就放鬆警惕，他說：「天使啊，善良美麗的天使啊，能否把金絲雀還給我？」

竹筍的話，有詩意，誰見到傾國傾城的絕色美女，心裡不潮濕，見到美色詩意自會湧來，很多大「濕」人，無不好色。

他感覺這時，自己的眼光比女人還溫柔，不過他攥著的石頭卻越來越緊，是拉開弓的弓箭，是打開保險的手槍，只要動動指頭，就讓「妖精」的腦袋開花，神魂俱散。

美，沖不散他的防備心，坐懷不亂，經「上級」大咖研究決定：可以用在他身上。

「它不是金絲雀，它是玄晶鳥，它應該在玄晶天里，沒有特殊情況，不會飛出來」九仙女看著鳴叫著的光芒四射的鳥，看著竹筍說道。

竹筍心裡「咯噔」一下，他腦洞里打閃，忽然有悟，一語道破他挖空心思想不明白的事兒。

此時，竹筍心裡複雜，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他轉頭飛快地跑開，去取那個「玄晶天」，讓鳥歸巢是他的當務之急！就不能丟了自己的鳥！

「玄晶天，可能是一個宇宙，或者說宇天，那我可能屬於玄晶天，我怎麼出來了呢？」他邊跑邊想，好像他真的是從那石頭裡邊出來的似的，他這時忘卻了自己承認的，自己身上流的是秦始皇的血。把自己往高大上上靠，是貪婪的、不要臉的人類，百做不厭的事兒。

傻爺突然跑進屋，竹筍突然也跑啦？只有九仙女孤零零地望著仙女星系那塊巴掌大小的地方，不能回家，在遠處看看家，也好。對九仙女來說，看見家，也算回了家！

她感嘆，在仙女星系「磁靈星」里時，感覺它是無限的，在這裡看，整個天域，看起來卻這麼小。跳出那片天域看它，無限的感覺化為烏有，感覺有時在搞笑。

傻爺從屋裡跑出來，喊著：「竹筍，竹筍！你說對了，真有張石影仨字！竹筍呢？」

他問「李桂花」，李桂花坐在蛋殼上，默默不語，似乎什麼話都沒有聽見，周圍悄無一人，悄無聲息，連蟲的呢噥聲都沒有。

「我來啦！」竹筍拿著那塊他拜了許多年的神石，快意無限地跑過來。

他感覺自己不是神，至少也踩到神養的小狗拉的屎，從此極有可能交了與神共舞的，踩到狗屎的，香臭只在意會間，說香就香的豪桃大運。

「張石影！真有張石影！」傻爺對著竹筍嚷道，好像竹筍就是張石影。

竹筍朝「妖精」呵呵地笑著，不理睬手裡拿著那塊不起眼的石頭手足舞蹈的傻爺，有仙女在，誰還會理會肉眼凡胎的凡人。有大人物在，誰還會看小人物，有美女在，大人物也滾一邊去！而美女卻只願意靠在大人物胸膛前。

竹筍有意把石頭上有標記的橢圓，對著玄晶鳥，希望冒金光的玄晶鳥看見家門，迫不及待的飛入，他輕輕呼喚：「有家的孩子有奶吃，家可是個千真萬確的好地方…」

九仙女蒙著白絲綢，只有兩隻黑洞洞的眼睛，向外射出有穿透力的光，當她看到玄晶石，渾身哆嗦起來。她確定她落到的地點，準確無誤。

這是九仙女激動，但竹筍心裡暗自高興，他感覺這個「妖精」害怕這塊石頭，這石頭是種神秘的強大武器，他精神抖擻，倍感自信。有神石在手，神仙非他莫屬。

可憐見兒的竹筍啊，他連神仙牽的小狗都不是！

玄晶鳥不安，在九仙女張開的五個手指上，來回跳躍，叫聲著急。

當傻爺拿著那塊刻有「張石影」的丑石頭走近竹筍，嘴裡不住的嘚咕「真有張石影！你看看，你看看！」追著竹筍，非要竹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