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圓石頭

天上一塊烏雲厚。

厚就厚吧，烏雲在翻滾，還轟隆隆地電閃雷鳴。

滾就滾吧，烏雲里有閃電。擦來擦去擦出了火花。

閃就閃吧，那閃電竟然閃出一個「人」字。人字忽隱忽現，似舞刀在殺人越貨。閃「人」忽然飛出烏雲。

飛就飛吧，偏偏飛進閉眼睡覺的竹筍的眼裡。

竹筍自我標榜為見過大市面，血管里流的是皇家的血。可在閃電面前，還是害了一個大激靈。

竹筍起來定神，以為是做夢。他揉揉眼，看見一大塊烏雲成球，周圍天空還是月朗星稀。竹筍發現球狀烏雲閃著電，正向小魚坑移動！

竹筍感到大事不妙，玩命呼喊：「老少爺們，快上天際崖！滾地雷要下來啦！」

滾地雷是什麼玩意？遇上滾地雷，屍骨無存！滾地雷六親不認，遇上它，只會化作青煙一綹。

小魚坑就六個人，四個老頭，一個大美女水丫，一個剛會走路的孩子白丁。

竹筍柱著一個彎藤，快速上山，一邊走一邊喊！

傻爺聽見呼喊，從二樓抓著藤蔓溜下來，拔開籬笆鑽過去，跑到水丫的窗下：「丫頭片子！丫頭片子！醒醒，快上山！快上山！滾地雷來啦！不走找挨炸！」

沒有任何動靜，傻爺推門，門沒鎖。他走進門，故意咳了一聲，弄出響動。

進屋看，屋裡無人：「哼，哼！丫頭片子抱著白丁早跑啦！」他撒歡跑向山，再傻也不願意，變成一股青煙！昨日的快意，支持他還想再活一萬年！

山下沒有風，到了半山腰，風大，刮的樹梢嗚嗚叫。

一顆接一顆的流星好像就要落到半山腰，可是到了眼前又隱而不見啦。

風把竹筍的滿頭銀髮吹到腦後，幾個老頭抓住羊腸小道旁的藤蔓走不動啦，竹筍大聲喊：「丫頭片子和白丁在哪兒？！」

「不知道！」

「沒看見！」

「也許早上山啦！」

從山上一彈一跳的一個黑影「滾」了下來！

「不好！大家抓緊藤子！躲在藤子后！」竹筍喊，他以為山石滾了下來！

「滾」近，原來是小屁孩白丁，手持藤蔓騰空，利用壓彎彈起的力量，彈了下來。

白丁拿了四個藤蔓，給老翁們每人一隻，眼睛烏溜溜的亮，也不說話，自己一彈一彈的上山。

四個老翁面面相看，仿照白丁的做法，雖然沒有彈起，但可以向上移步，輕鬆很多！

走出10多米，風止。剛才還狂風大作，嗚嗚山哨，現在只聽見蟲蟲的呢噥聲。

四人到了天際崖，看見胖胖的水丫，穩穩地坐在一塊凸起的石岩上，眼睛一直盯著看哪兒，變幻莫測閃個不停的滾地雷烏雲。

他們到了。水丫也不打招呼，只是看了他們一眼。幾個老人隱約看見水丫頭頂有彩光，但也不確定，烏雲閃電不停，也許是映的。

他們穩穩神兒，也盯著那塊閃爍的烏雲看。烏雲向小魚坑上空下沉，下沉！

轟！轟！轟！

三聲巨響，把四個老翁震昏。最先醒來的傻爺，歪著頭老是掏耳朵，似耳朵眼裡有塊石頭堵著。傻爺聽見第一聲炸響，就用長發塞住耳朵。

白丁走近竹筍頭上，一邊呵呵呵地笑，一邊向仰在山坡張開驚駭嘴巴的竹筍嘴裡撒尿。

竹筍喉嚨動，把白丁的尿咽下后，醒來。尿液落在他的鼻子上，他以為是在下雨。又感覺不對，這雨這麼熱？

他抬眼一看，「雨」落在他的眼睛上，不過他還是看清了白丁往他的頭上撒尿。

竹筍快速坐起來：「熊孩子！熊孩子！看爺爺打你屁股！」

白丁在竹筍坐起來的時候，順勢騎在竹筍的脖子上顛屁股：「駕！駕！」把他當馬騎。

顛了幾下，竹筍的耳朵嘎巴一聲，耳朵聰啦！

呵呵呵地笑的白丁，從竹筍的脖子上下馬，跑到另一個昏倒的老翁頭上邊，對著嘴、鼻孔撒尿。

幾個老翁被白丁尿醒。

竹筍站起來，過去抱起白丁，瞪大眼睛仔細看這個剛十一個月的神童！

滾地雷已經炸了。震昏的老頭也醒了。

他們坐在天際崖石岩下，重複感謝著竹筍的及時通知，讓他們躲過一劫，等待天明再下山。

小魚坑現在，可能已經夷為平地！

四十年前的滾地雷，就把小漁村夷為平地，天際崖村被炸平，一百多口人失聯，屍骨無存，不過活下來的人，看到一股青煙到了山尖，又打旋迴來，打了九道彎，才升空而去。

活人說親人們成仙得道了，我們是神仙看不上的，所以沒有帶走，落得心裡安慰。

活下來的人看到「天際崖」下炸出個大坑，灌滿溪水。

沒有兩個月，坑裡生了很多小龍魚，野味十足，口感相當不錯。

大家覺得，既然是蒼天炸出來個坑來，生了魚，就叫「天魚坑」比較好；

有人說叫「小龍城」比較好；

大家覺得「小龍城」太招搖，就一致同意叫一個俗氣沒外人惦記的「小魚坑」，安全，又不特別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