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十七 已久
中國,BJ,B**Q內。
剛剛踏上中國土地的筱田由美甚至都沒有再多關照一眼阿涼的傷勢就被維安部帶走取證,和眾人分離開,而且這一離開就足足過了三天之久。
對於維安部長時間的盤問和取證,筱田由美全程都保持著足夠的耐心和超高的配合度,即便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日子一天又一天的過去,即便心中對於阿涼的擔憂已經抑制不住地湧出心頭。
可筱田由美依舊沒有任何的抱怨,幾乎將自己對於木寺常人以及顛覆派所知的一切都悉數告知,而且還將家父涉及到的與CIA與赤軍的一系列秘聞也都毫無保留地交給了維安部。
沒有什麼比來自內部的指正更為有力,可以說筱田由美所提供的一切,為中日兩國之間的相互制衡提供了有力的支持,這也不枉費維安部為此次日本的任務花費了巨大的代價。
可是當筱田由美站到了阿涼的病房前,卻發現自己不在的這三天,應該發生了很多不可逆轉的未知事。因為即使自己站在病房的門前,竟然絲毫感受不到阿涼的氣息。
阿涼不在這,而且已經不在很久了。
忽然間,那種浮萍一樣了無倚靠的感覺席捲了由美的全身。是啊,自己在這裡,除了倚靠阿涼之外,還能倚靠誰呢?
一個日本人身在民族仇恨延續至今的是非之地,即便是一個無所不能的七尺男兒尚且寸步難行,況且一個弱女子。
玉手摸索著床單上的痕迹感受著曾經的溫度,由美迫切地想知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又有什麼事情,能讓自己倚靠之人消失得蹤跡皆無。
可是這一切顯然已經成了迷,沒有人會告訴自己,自己也不會知道,甚至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都忽然變得模糊和飄散了起來。
就像做了一個無比真切的夢,在夢中由美曾經千方百計地告訴自己這是現實,這不是夢,在夢中自己也曾緊緊握著渺茫的希望,拼了命的賭上一切。
可是夢終歸是夢,在即將要醒來的時間邊緣,那些所有的曾經,所有的肯定都變得可笑又無趣,甚至自己都知曉了,夢的泡沫破碎,背後的猙獰就會顯露。
空蕩的病房其實並沒有出乎筱田由美的意料,在情理之中的事,即便是最壞的結果,也很難牽帶出眼淚。
由美獃獃地看著整張病床,那明明相通的心意,此刻卻忽然什麼都感受不到了,到底自己是要等,要走,還是要瘋,一切都感受不到了。。。
時間就這樣流淌了很久很久,甚至筱田由美都不知道自己在這病房之中坐了多久。有時候難以抉擇的放棄和決心真的無關,它只是在某一個特定時刻的無意為之罷了,然後自己毫無方向的心性就簡單地跟著無為走了下去。
筱田由美緩緩起身,在那雙玉手最後拂過病床床頭的床墊時,整個身形的動作突然戛然而止,只有一縷秀髮垂了下來,由美那雙本來空洞的眼睛頓時匯聚起了光芒。
一張紙條就這樣出現在了由美的手中,那是在最後劃過床墊的時候,夾在床縫中間的一張紙條。
那本來被阻隔的心意再次相通了起來。
雖然由美從來沒見識過誰的筆跡,可是當緩緩展開這張紙條的時候,猛烈的心跳頓時砸在了自己的胸腔之中。
因為這張紙條是阿涼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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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底要幹什麼?!(日)」
面對自己被毫無底線的侵犯,赤坂靜子的反應尤為激烈,作為自認為是這個世界上最法制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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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守法公民,在異國當著眾人被如此無禮侵犯時,換做是誰都要火冒三丈。
「檢查完畢后你們自然可以離開」
要說最不吃這套的,那可能還真就是梅傑了,看著對面六人悲憤交加的神色,梅傑依舊是毫無表情的冷冷說著。
「他說什麼?哎!這混賬是什麼意思?!(日)」
本就脫身於漢語的日語,有時候單純字面的意思還真不是那麼難理解的,尤其再加上梅傑那冰冷的神情,這回更是激怒了兩個熱血的年輕人。
「沒什麼意思」
維安部同事迅速疏散開了周圍的圍觀人群后,只見梅傑直接走到了赤坂哲也面前,然後右手猛地探上了其左肩。
「別在我面前叫囂,今天我的心情很不好」
也沒見其右手怎麼用力,就聽見赤坂哲也嗷的一聲,滿臉跋扈的表情頓時咧變了形,然後就著梅傑的力道,被直接摁倒在了打開的行李箱上。
查驗的現場一地雞毛,被打開的六個行李箱中沒有任何可疑的物品,反而都是一些衣物、證件和日常用品,一直到維安部成員查驗到最後,梅傑冷峻臉上的眉頭才不可察覺地皺了皺。
哪裡出了問題?
這是浮現在指揮室內所有人心頭的第一反應,可明明行李箱的對比沒有問題,可確實在進入衛生間的前後行李箱被調換了,所以這到底是。。。
「部長!!!」
指揮室內忽然的一聲帶著顫抖的疾呼嚇了所有人一跳,不過這聲疾呼的來源可沒心思去在意這些,只見他直接將一段監控畫面傳到了大屏幕上。
「四十三個小時前,這個人帶著一個行李箱進了洗手間,然後出來的時候是空手出來的,閑逛了接近三十分鐘,隨即便登機離開,航班是IJ188,BJ飛東京成田機場,之後的監控對比到此次事件發生前,那個箱子一直沒有離開洗手間」
此話一出瞬間拽起了所有人背後的汗毛,甚至孔曲都將指甲攥緊了手掌的肉中。
「對比這個行李箱和那個日本人所帶出來的行李箱」
「如果按照行李箱的大小,花紋紋路,滑輪和其他細節來看,這個存在洗手間兩天之久的行李箱,正是現在梅隊長檢查的那個。。。」
分析組的組長很快便通過監控抓取的細節圖片做出了判斷,其組下的成員也都一致認同這個判斷。
「用天眼系統給我追蹤這個人,我不僅要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還有他的所有資料」
「是」
孔曲把后槽牙咬得咯咯作響,這真的比當眾耳光還讓人羞愧難當。
調查監控的維安部成員迅速追蹤著四十三小時前運輸行李箱的這個男人,眾多倒放的監控錄像頓時在大屏幕上被一一抓取,然後迅速進行著對比。
「四分鐘前,該人和行李箱出現在安檢過後的三四區域,十二分鐘前。。。十二分鐘前,該人通過安檢,出現在安檢的閘口后,並未發現攜帶的行李箱,十四分鐘前,該人正通過安檢,未發現行李箱,三十二分鐘至三十五分鐘前,該人正排隊安檢,未發現行李箱,三十五分鐘,未發現行李箱,四十二分鐘,未發現行李箱,四十六分鐘未發現行李箱。。。」
時間就這樣在大屏幕上被倒推出來,監控清晰的畫面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抓在了這個神秘人和那個行李箱上,可是。。。
「五十八分鐘前,該人和行李箱出現在登機接待窗口,五十六分鐘,該人對行李箱進行了託運。。。」
接著便是更加讓人瞠目結舌的畫面,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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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人竟然曾經將這個行李箱託運過!然後又孤身一人通過了機場的安檢!接著在通過安檢后,不知道又從哪裡再次接手了這個行李箱,順利成章地將其「遺落」在了洗手間內!
「這幫狗日的,給老子混進來一個人!」
單純的一個行李箱是不可能在洗手間內呆接近兩天的時間,不說平時的保潔會每天檢查無數遍衛生間,每天的保安也會對SD機場的洗手間做重點巡檢和查驗。
任何一個人也不可能在通過安檢后在候機廳內滯留過長的時間,把人藏在行李中矇混過關,是不可能通過機場安檢的。所以似乎就只剩下了這一種,把人帶進並滯留在候機廳內的方法,那就是將藏匿了人的行李箱託運,然後利用自國航空公司與機場檢驗的漏洞直接跳過安檢!
孔曲瞬間就明白了過來,接著一把抄起了桌子上的通訊設備,沖那邊低吼了起來。
「把那六個人帶回來,那邊是障眼法!梅傑你現在迅速去那個洗手間待命!」
周身的氣質瞬變!孔曲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一樣,死死盯著大屏幕上的監控。
「我要看在張子塵交接完成後,這個衛生間外面的所有監控視頻」
指揮室內的所有人幾乎都隱隱猜到了事情接下來的走向,因為這招蓄謀已久的瞞天過海著實太陰險了。
如果現行的推測成立,那麼很可能剛才所謂的兩國交接,就是一個笑話,而且是那種**裸嘲諷的笑話。
「報告。。。」
「說!」
「根據天眼系統顯示,那個神秘人是一名普通的日本遊客,姓名是小林秀一,男性,四十七歲,所有歷史追蹤顯示正常」
「在二十七分鐘前,兩名伊朗人空手進入了衛生間,然後在兩分鐘后從衛生間內拉走了箱子。。。而且這兩人的護照資料顯示應該。。。有問題」
話說著,分析組的人便開始了監控抓圖的細節比對,然後再次迅速地確認了這句話的準確性。
除了沒有任何實質性證據支撐,孔曲心中那個最壞結果的推論幾乎已經完全凝實了。
日方很久之前便在機場內設計好了這一切,藏在行李箱中的人配合著松下平次在洗手間內偷天換日,負責障眼法的六名日本觀光客拖延時間,將張子塵完美掉包!這樣不僅解釋了日方為何手段反覆地將人放來放去,恐怕接下來,還隱藏著更大的陰謀。
「然後這兩名伊朗人在二十一分鐘前拖著行李箱在108號登機口登上了BJ飛往吉隆坡國際機場的HM085航班。。。而且該航班在十六分鐘前已經起飛了。。。」
「梅傑!」
「是!」
控制室內的情況全部處在透明的狀態,通訊設備那頭的梅傑渾身上下也都被冷汗浸濕了。
對方竟然真的自信到了還設置了障眼法!那六名悲憤交加的日本觀光客的作用竟然只是為了拖延時間!
在候機大廳之內一路狂奔,剛才設備那頭的那句「該航班在十六分鐘前已經起飛了」梅傑聽的清清楚楚,可是。。。事情怎麼就真的到了這步田地。
明明可以挽回,明明就是在自己眼皮底下的一個蓄謀已久的陰謀,明明自己可以改變這一切的,明明這一切不該是這樣的!悲憤交加帶著奔涌的愧疚,梅傑直直地衝到了108號登機口。
可現實就是這樣,不受誰的束縛,也不會被誰改變,登機口外空空如也,那架馬航HM085的航班真的已經起飛接近二十分鐘了,不可逆轉,也絕不可挽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