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玄鐵重劍

「你們擋著幹嘛，我可是聞著味兒了啊，別小氣嘛，反正我都要讓你們殺死，四位長得這般英俊，就做個好人，讓我吃飽了上路嘛，我保證吃飽了就不去閻王爺那告你們，行不？」

「啥？你說我們長得啥樣？我耳朵不好使，沒聽清...」

「對，再說一遍，我們哥幾個都沒聽清」

後面三人也附和道，看來我尋著四人的弱點了，這麼齪，偏稀罕人家誇讚，真是要命

「我說....四位英俊的大大大大大...大俠...聽見了嗎？賞我一口吃的吧，我真是快餓死了....當我求你們了....」

幾個人聽得很是陶醉，估計心裡是美出花了吧

「嘿嘿嘿，好聽，除了清香苑那幾位姑娘，還沒爺們這樣誇讚過咱們英俊呢，好，就賞你點吃的，吃飽了讓大爺送你上路」「老二，把那雞...雞，對，就那大公雞....給他來點」

這老小子，還給了個眼神，我知道有鬼主意使壞，管他呢，都要死了，防啥防，痛痛快快的來吧

「來，上好的雞肉，快吃，吃了讓爺幾個割你腦袋，泄咱心頭之氣，哼」

「糊弄誰呢？雞肉能有這麼大塊？還有股騷味，我不吃，換真的雞肉，我看見了，就那....」

這一看就不是雞肉，我指著遠方不遠正烤著的雞說，那才是我想要的嘛

「嘿，愛吃不吃，不吃還回來」

說完，就要把肉搶回去

「誒，那就算了，將就著吃，只要不是人肉，我吃....」

都這時候了，還有啥好挑的，吃吧，我閉住呼吸，大口大口的咀嚼著

「老大，你看，他吃了，哈哈哈....」

那帶頭的圓腦袋大鬍子慢慢的走過來，一臉奸笑的看著我

「小子，你可知你食者何物？」

「挺香的，這不肉嗎，別打攪我，我吃完了好讓你們殺」

「你怎不在乎這是何物之肉？」

「啥肉？難不成是人肉啊？」

我知道這時候只有哄他們開心，才有更多的生存機會，我還是忍住大口大口的吃著

「人肉倒不是，是今兒個天快黑時在那村子里順的狗子，讓咱們給宰了烤了，你覺得咱這肉烤得如何？」

說實話，他說完我的確已經難以下咽，我也養過狗，也愛狗，痛恨吃狗肉的人，沒想到今日竟誤食狗肉

「狗肉？你咋不早說啊？真是....真是....太香了，要是能再配上點上等佳釀，那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啊」

我嘴上笑呵呵的說著，卻將委屈的眼淚都咽進肚子里了

「你小子，可知吃了這狗肉，到了那閻王殿可是要受刑的，地獄里的烈犬怎會繞了你，哈哈哈....真是傻，哈哈哈....看你還拿啥去閻王爺那告爺幾個的狀....哈哈哈」

「哈哈哈哈....」

幾個人又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沉默了

「好...你們厲害，來殺了我吧，反正難逃一死，我已萬念俱灰，地獄也好，天堂也好，自有我的造化，來吧」

我站起了身子，這些日子，不是擔驚受怕，就是亡命天涯，既然天意不讓我活，我還掙扎什麼，那就死個痛快

「咦，往日見到要死的，都是下跪求饒，今日倒是讓咱哥幾個碰見一個硬骨頭了...」

給我狗肉的那醜八怪摸了幾下鬍子，慢慢的走過來

「小子，你也可不死，跪下磕仨響頭，爺幾個可饒你一命」

我笑了，死都不怕，還求什麼活路

「小爺我只磕恩人，從不磕小人」

「你罵誰小人？臭小子，亮出兵器，爺不殺手無寸鐵之人，來吧」「哥幾個讓開地兒，今兒，就讓我來取他小命」

「二哥，讓我來吧」

「老四？好，就讓你來」

這丑鬼說完就擺開了架勢，卻被旁邊一個稍微好看那麼一點的人攔了下來，只見他一手一把匕首，磨得亮堂堂的，甚是晃眼

「來吧」

我也拿出破船槳擺開了架勢，死也不能白死，死之前也要好好掙扎一下

「等等，你那叫什麼什麼兵器？別說我們欺負你」「三哥，今兒個不是掘出一把好劍嗎，給這小子使使」

「啥？不行，這劍可是好寶貝，價值連城，咱們得拿去找個好買主，可別磕挪壞了」「不行...」

他們叫的那老三像護心肝寶貝一樣把那包裹著的劍抱在懷裡，腦袋還不忘晃得溜圓

「三哥放心，這小子未必使得動那把劍，足足近八十斤的玄鐵重劍，這小子能提起來就不錯了，你怕個啥，要不，把你那寶貝錘給他？」

「那也不行....」

看他們這麼寶貝那劍，死之前還有這好東西讓我摸摸，值了

「三弟，咱兄弟打架鬥毆可從沒怕過誰，今兒就當行個善，要取這小子小命，也算是咱們欺負他了，讓老四耍耍他，看他手無寸鐵的，給他使使何妨，片刻就拿回來了，給他吧，哥幾個一旁觀瞧觀瞧，看戲，看戲....」

「老大說得對，拿來吧你，看把你寶貝得，又不是你一個人淘的，捂那麼緊幹啥」

裡面個子最高一點的就數那個老二，他一把奪過那把劍，似乎真的有點沉，還是雙手提的

「這他媽誰造的，造這麼一把重劍，背身上都能壓死人，恐怕也就只有天寶將軍能使得動它了，換做我等，提起來都費勁」「小子，拿著，別怪爺爺們欺負你」

「你都提不動，還給我用，這不是欺負我？」

「嘿....不識好歹的東西....快拿著...」

我一把接過劍，胸口突然陣痛一下，我撩開衣服看了一眼，居然有個掌印，一直還沒有察覺，看來我的傷還沒好，不過這劍嘛，為何那麼順手？一點也不像他們說的那麼吃力啊，我輕鬆就拔出來了，劍鞘出來的聲音是那麼清脆，連劍光都帶有寒意，彷彿它在等我，我也在等它一樣

「好劍...真是一把好劍啊」

我讚賞著它，摸著它，太喜歡它了，這簡直就是為我打造的嘛

「誒，這小子，這麼重的劍在他手裡怎麼這麼輕巧？難道他有天生神力？老四不會吃虧吧」

「再看看，如果這小子扮豬吃虎，咱就一起上」

「好...」

那四個估計也驚呆了，本想看著我提都提不起來再笑話一陣，沒想到我如此輕鬆的就提在手裡，舞弄自如

「小子，幹嘛呢，爺可等得不耐煩了，看招」

說完，就是一個健步游刺過來，兩把短刀游刃自如，還好劍法我已練過幾招，提劍就擋，他的招勢非常快，若不是體內內力真氣的幫助，我早就應接不暇了

「嘿嘿，老四這是漏了老底兒了，這小子只能是一味擋退，毫無還手之力，估計再一會兒就完事了，哈哈，咱們先喝酒吃肉....來，吃吃吃」

他們能笑，我可不行，第一次正規的與人鬥武，還是太生疏了，必須尋其弱點

有了，他一味攻我下盤，間而護其下盤，我必須從下給他猛的一擊，一招制敵

拿準機會，在他換招之際，我揮起重劍，一劍砸砍過去

「呀嘿」

這一劍過去，可是使出了我最大的力量，我必須以一擊致勝，長此糾纏，我必力竭而敗，他也慌忙防備，倉促間只聽見「砰」

「呀，哎喲喂....」

兵器碰撞的那一刻，火花和他一起飛了出去，我也沒想到，我現在的力氣這麼大，這百年功力果然是好東西，怪不得仇伢子追著要置我於死地

「老四....」

三個丑鬼小賊趕緊跑過去拉起了倒在地上的那老四，只見那人站起來，嘴角都震流血了

「這小子，真是神力，我本以為就他這身板，我應該能接得住這一劍....可我盡然...」

那老四捂住胸口，看來傷得不輕，每個都惡狠狠的看著我，完了，惹大事了，四個一起上我咋打得過

「啥，這小子真的扮豬吃虎？兄弟們抄傢伙」

為首的老大氣滾滾的擼起了袖子，就要去旁邊拿兵器去了，其他兩個也一樣

「哥哥們住手」

老四虛弱的抓住了老大的手

「怎麼了，老四？讓大哥給你討個公道」

「不，我剛試過這小子了，手法生疏，步伐不穩，看來是個新手，應該就是力氣大一點罷了，不過他的劍法還是不錯，防得是密不透風，我那麼多招都沒找出破綻，日後也定當是個人物，我不想與他計較，哥幾個也別為難他了」

「老四，你以前只會對娘們心軟，今兒個咋為一個破爛臭小子求情了，這小子深藏不露，扮豬吃虎，讓你吃了大虧，也是打了哥仨的臉，這口氣大哥說啥也要出」「這樣，我也不欺負他，你們兩也在旁邊看著就行，我跟他單挑就是，散開」

這個大圓臉，一開始就欺負我，恨不得剛才飛出去的是這廝，剛才的一劍用力過猛，我胸口已經隱隱作疼，彷彿有血要吐出來，雙手也顫抖不已，只是一直強撐著沒有倒下，聽著他們的對話

「小子，爺讓你死個明白咯，去了那閻王殿也知道是誰下的手，哥四個也算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出了名的四大盜，江湖上都喜歡叫咱們飛天鼠，我是老大，外號棺不保，老二雞不鳴，老三狗不叫，老四花不香，咱四個也沒幹過啥好事，今兒個就看在你有那麼幾分英雄氣概的份上，賞你個全屍」

我笑了，一個個長得賊眉鼠眼的取這些外號，一聽就是掘人祖墳，偷雞摸狗，玷污婦女之流

感謝命運啊，我又要死了，還是死在這些齷齪之人手裡，可悲啊

「那就感謝前輩了，我死之後，還勞煩四位前輩將我好好安葬，別拋屍這荒野之外，讓豺狼虎豹當了點心，晚輩感激不盡」

「喲，頭一回遇見這要死的還感謝這下手宰他的」「好，小兄弟倒是爽快人兒，爺定給你找個好陰府，讓你住得舒舒服服的」「看好了，我可不客氣了」「看招」

說完，這大圓臉矮胖子，誰家棺材不保的就拿著手中的鉤刀沖了過來，這胖子手法奇特，每招都要鉤奪我手中劍，若不是我抓得緊，幾次劍都差點飛了出去

對方越來越猛，我胸口的傷也越來越痛，終於我招架不住，還沒接他的招就吐了一口血

他的鉤子徑直勾住了我的脖子，只要隨便一動彈就會將我腦袋割下，當然，我已經無心去管了，我眼前一黑就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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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知過了多久，我慢慢睜開眼睛，月亮也從烏雲里逃出來了，旁邊有火堆，烤著很暖和，那四個賊人圍在一起烤著火，吃肉喝酒，笑笑哈哈的，看來，他們沒有殺我，我又成功的活了下來

「咳咳...」

我欲自己站起來，卻忍不住咳嗽起來，嘴角似乎還殘留著血液，用手一擦，一片血紅，看來仇老怪這一掌威力不小，能不能活下來還未知呢

「老大，快看，那小子醒了」

「嗯，過去看看」

幾個人圍了過來，摸著各自的小鬍子，看著我好像還有點色迷迷的感覺

「你們幹嘛？要殺要剮隨便，別這樣看著我....」

我抓緊了衣服，本來就破爛的衣服，還是漏出來不少有肉的地方，這一堆色迷迷的眼神，難道我要失身了嗎？不要啊...咦，怎麼感覺有點像我曾經這樣對付萍兒，她羞澀的抓住衣服，閉著雙眼....真是惡有惡報啊，蒼天救我....

「嘿嘿嘿....你問我們幹啥？老四，來，對付娘們你最拿手，今兒個換個口味，把他給我扒咯」

說完，四個人就一起動手，按住了我的雙手雙腳，我急呀，使勁掙扎，這下可糟了，這可是四個男人呀....

「你們....放開我，我是男兒身，放開我，快放開我，嗚嗚嗚，救命啊，非禮啊....」

「叫吧，方圓幾里都沒人兒，嘿嘿，叫破嗓們兒也沒人聽得見，嘿嘿嘿....」

「嗚嗚嗚...為什麼...就不能讓我帶著尊嚴死去嗎？天啦....」

我放棄了反抗，沒想到，臨死之前還受這樣的侮辱，兩行眼淚嘩啦的流了下來

「你們...輕點兒...我怕疼...」

我委屈的別過頭去，這畫面簡直太不堪入目了

「你尋思啥呢？我們就是想給你看看傷，你整得跟個姑娘似的作甚？」

啥？差點就以為要失身給這四位賊眉鼠眼的賊貨了呢，虛驚一場，呼....

「真的？」

「那？你覺得呢？爺幾個對男人向來只有刀子跟拳頭，可沒別的想法，躺好....再動可就揍你了」

「那也輕點，我怕癢」

「真他奶奶的想一錘打死你」「咦，秘籍....」「老大，劍譜，好像是言家堡的...還有一塊玉，玉色不錯，應該挺值錢的，快看」

我給忘了，胸口還放著秘籍和玉牌

「快還給我....還給我...都是我的」

那個棺不保一把拿過秘籍

「哦？言家堡滿門被殺，雞犬不留，聽說是塞北邪魔陰撲等人所為，江湖上人人痛恨不已，如今這言家堡鎮派劍譜在這小子手裡，若這小子是塞北邪魔，今兒個，就連我等也定要替天行道，殺了這小子，以敬景公在天之靈」

棺不保說完就揪起我的衣領

「小子，你是什麼人？這秘籍你從哪得來的？如若敢撒謊，爺片刻就要你小命」

我也聽見他們剛才的對話了，看來是有活路了

「這秘籍是我爹給我的」

「你爹？哼，言家堡滿門被殺，就連景公如今都不知所蹤，你說的爹，是不是陰撲狗賊？快說」

問就問嘛，唾沫濺我一臉，手上還那麼重，都快勒死我了

「我爹是言景天，陰撲是我的大仇人，話說，你能不能輕點，勒死小爺了」

我剛說完，四人對視一番，抓我衣領的手也鬆開了

「當真是景公之子？」

那個老四也湊攏過來，一隻手捧著我的右臂

「普天之下，啥都可以亂認，爹不能亂認，言景天就是我爹」

看來他們還是很敬重我爹的，這下可鬆了口氣了，不用死了

「哈哈哈，太好了，景公確有一根獨苗，江湖傳聞景公之子荒廢下流，不學無術，與這小子倒是有幾分吻合」

「誒誒誒，說誰呢？我下流？我不學無術？這都.....哎！確實如此，不是傳聞」

剛剛才拾回來的驕傲又沒了，哎！只得低下頭去

「哈哈哈....小子，你剛才的表現還是挺不錯了，我四弟都讓你震出內傷了，放心，如今江湖上很多人都嚷著要為言家堡伸張正義，我等不起眼的小人物今日居然有機會能找到景公後人，以後幫你的人會更多」「來來來，我先看看你的傷」

他們第一次讓我感覺如此親切，棺不保挨了過來，扒開我衣服

「仇伢子的五毒掌？我曾經見過這門內傷，就是五毒掌，藥王門仇伢子的獨門武功」

一說完，四人都湊過來看，我當然知道是五毒掌，然後老大棺不保又給我號了下脈

「嗯？如此強大的內力？怪不得能使出如此神力....輕易就震傷了老四」

四人驚訝的看著我，那四雙眼神應該是羨慕嫉妒恨吧

「甚好，若不是體內這股強大的內力護著，就憑仇伢子的掌力，你早就死了，不過，毒氣已散開，潛入五臟六腑，必須馬上醫治，遲了，恐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老大，那咋辦？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在天下英雄面前炫耀一番的機會，眨眼就要沒了」那個老三狗不叫接著說

我完全聽傻了，我剛有活的希望，一下就又要熄滅了，我咋跟死字這麼有緣啊？感覺自己好可憐

「請問言小兄弟，你中掌有幾日了？」

「我....我聽老婆婆說，我已昏迷三日了，此時當算是第四日了」

我老實的勾勾手指回答著

棺不保一把拍在自己腿上站了起來

「糟了，能救他的，只有仇伢子的大師兄李神醫了，此去益州神草堂最快的馬也要兩日以上」

大圓臉在原地轉了幾圈，應該在想辦法

「三位兄弟，看來只有我們帶著他快馬加鞭出發益州，一刻也不能歇息，方能救他」

「啊?這，這不是要累死人嗎？這....老大，何必呢？這樣對我們又沒多大好處，咱還是把這小子放在這，把玉拿去賣了再去找幾個姑娘快活快活算了....我不想去...」

旁邊的老二雞不鳴有點不情願的說完

「幾位哥哥若是不願意，由我一人背他前去就是」

這一刻，最仗義的居然是這位被我震傷了的老四花不香，他挽起衣袖就要背我

「...四弟莫急，你剛被這小子震出內傷，尚可做到不計前嫌來救他，我等再若不是，也不能不管兄弟你啊，你且一旁跟著，大哥先來」

「老大，讓我先來吧」

「老三莫急，等會換你，扶他上來」

幾人把我扶起，放在了蹲下來的大圓臉棺不保身上，此刻的我別提多感動，剛剛還鄙視這群不入流的人物呢，真是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