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七十八.

故善堂內坐滿了人，所有人都一臉肅然。

清渺忍不住看向挺直著背坐在臨近首席的，烏月。

往日一襲白衣被黑衣所替代，清雅的面龐稜角分明，多了絲堅毅與冰冷，在清渺眼中變得遙遠陌生起來。

這應該是這些年來，頭一回，三十二首領聚集故善堂開會。

只留下首座上，陽盟盟主的位置。

不少人眼帶熾熱地看向那個空座。

誰不知道，陽盟令一出，即可號令天下？

可陽盟令只為盟主獨享，而盟主這個位置，實在是冷落了幾十年了。

誰沒有野心，不想站到巔峰？都只是在拿清心寡欲的幌子在掩飾自己的慾望而已罷了。

曾嘯今日一身盛裝，貴氣壓人，他警惕的眸子一直放在紀言殊身上，儘管對發不曾正視過他。

烏月揉了揉眼角下的烏青，精神有點不太好。

「聖子？」

烏月沒應，只是側過頭望向那用深究眼神打量著自己的人。

他認識。

燕家家主，燕忱野。

烏月的目光帶著幾分倨傲與凜冽，鋒芒外放，不可逼視。

「有事？」

這話問得很不客氣，那人一愣，低聲笑了下。

「果然是聖子，最先聖子回歸，我都沒有認出人來。」

他的眼神意味深長，讓烏月有種有種不舒服的感覺，他回過頭嗤了聲：

「我和你不熟。」多費唇舌也無益，烏月收回目光，看向那半眯著眼的少年。

與莊重的氣氛一點也不搭，紀言殊慵懶而散漫地靠在寬大的座椅上，殷紅的嘴唇微微張著，清冷的眉目上有種說不出來的矜貴。

見烏月望來，他眼中猛地綻出光來，又無聲地熄滅下去，耷拉著眼皮子像是要睡著了一般

烏月知道，他把自己看成了雲容月。

莫名其妙地，他想到了記憶深處一個人蒼白的嘴唇，沖自己笑道：

「你想被愛嗎？」

烏月綳著臉冷嘲，月亮的陰影什麼時候真正被注意到過。

「今日的會議續昨日再度開啟，前些天里，城中爆發出的流言已經大大敗壞了我們陽盟的聲譽，所以我認為這件事情早早處理為妙。」曾嘯完全不給人反應，也完全不留情面道。

「流言？曾門主也知道是留言啊。」烏月冷笑一聲，反駁道。

曾嘯一噎，轉頭看向其他人。

「聖子，木已成舟，勸你還是早日放下聖衣谷這道心坎，把陽盟首位一席交出來吧！」

「對啊！就算是為了陽盟著想啊！如今這言論已經是鬧得人盡皆知，陽盟不能為了您一個人，而敗壞整個風氣！」

「就是，聖子，如今外敵挑釁，我們陽盟必須是要把內政處理好了，聖子做人不能這麼自私。」

紀言殊無聲地睜開眼睛，一臉冷漠，不動聲色地掃視著剛剛說話的人。

「住嘴！」聖子還什麼都沒有說，怎麼能容得你們這樣詆毀？」清渺被這些話氣得渾身顫抖，指著他們說話都吐詞不清。

他們分明就是想把聖子趕出陽盟！

他們怎麼敢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