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鼠與貓

回去的路上，王志豪老老實實開起了車，沒有再表現自己的牛逼車技。

就這，女孩仍一臉擔憂，生怕他再次飆車，直到王志豪將她送到小區門口，才鬆了一口氣，強笑道：「你車技真好，不過開快車可不好，太驚心了。」

王志豪尷尬笑道：「平常我開車很穩的……」

女孩苦笑搖頭，然後問他多少錢，王志豪說今天收成不錯，你那點車費就不要了，就當做好事了，然後不等女孩拒絕就開車跑了。

女孩先前吐的慘不忍睹，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他不好意思再要車費。

到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多。

老爸老媽已經睡了，王志豪小心翼翼的洗了個澡，然後就回了屋，沒多久，也進入了夢鄉。

結果，正睡得迷迷瞪瞪呢，他就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了。

王志豪拿起手機一看，心裡頓時一個激靈，臉上的睡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卧槽！這老傢伙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

他口中的老傢伙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長，名叫李進封，曾是他們那個部隊的大隊長，王志豪當初進入特種部隊就是被他挑中的，後來李進封轉業被分配到了江南解放區的一個派出所，聽說這幾年處理了不少大案，因為工作突出，立功不少，半年前便被提進了市局。

不過，這老傢伙脾氣極為火爆，動不動就打人罵人，王志豪剛退伍回來的那幾天，老傢伙沒少罵他，甚至還罰他站，踹的他屁滾尿流，搞得王志豪見到他就跟見了貓的老鼠一樣，怕的不行，恨不能一骨碌滾到天邊去，離他遠遠的。

「小崽子！看你乾的好事！都特么敢飆車了！看我怎麼收拾你！給我滾過來！」電話剛接通，對面就傳來了李副局長的怒吼。

啪！說完這一句，那邊就掛了電話！

「卧槽！」

王志豪當時心就涼了，「這事不是該交通局管嗎？他怎麼知道了？完了完了……」

上午八點整。

王志豪老老實實來到了市局。

「別怕！你現在已經退伍了，怕他個毛！就算他以前是你大隊長又怎麼著？他又沒帶過你，憑啥要怕他？絕不能怕他！氣勢一定要足！一定要壓過他！他要是拿捏你就跟他干！跟他死磕！跟他……」

在等待期間，王志豪不斷給自己進行心裡建設，還別說，這個法子很管用，不一會兒身上的氣勢就攀升起來，那叫一個足，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然而，當李進封從車上下來，只朝他瞄了一眼，他身上的氣勢頓時就像被戳破的氣球，直接泄了，萎的不要不要的。

「滾過來！」

李進封沒好氣的朝他喝了一句，黑著臉朝辦公室走去。

他雖然被王志豪稱為老傢伙，但其實並不老，才是個40多歲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面龐周正，一身正氣凜然，走起路來，大馬金刀，很有一股軍伍的鐵血味道。

王志豪連忙跟在他身後，就跟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頭都不敢抬。

到了辦公室，王志豪本欲討好一下，給李進封沏杯茶啥的，哪知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呢，就聽李進封一聲大喝：「滾牆角站著去！一會兒再收拾你！」

王志豪弱弱道：「我已經退伍了。」

結果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李進封頓時火了，提腳就踹，「我讓你退伍了！我讓你退伍了！我讓你退伍了！」

幸好這時有人進來，連忙將李進封拉開了，不然王志豪都能被他踹死！

就這，李進封還火大的喊：「老王，你別拉著我，我今兒非打死這個兔崽子！不爭氣的東西！」

「哎呀，你這都多大歲數了老李，怎麼還這麼大火氣？他都那麼大人了，又不是聽不懂道理，說兩句就行了，幹嘛非要動手啊，讓外人看到笑話……」

老王也是市局的副局長，地方升任上來的，前幾天見過王志豪，知道他和李進封是從一個部隊出來的。

看到王志豪就跟個受了驚的鵪鶉似的，縮在牆角處，王副局長頓時笑了，「小王，你這是犯啥錯誤了，怎麼惹的李副局長生了這麼大的氣？」

王志豪心驚膽戰的看著李進封的黑臉，戰戰兢兢道：「我開快車了。」

「開快車？」

王副局長愣了一下，隨之臉色一正，教訓道：「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你可知道多少車禍都是因為開快車引起的？以後可不能這樣了。不過……」

他轉頭看向李進封，疑惑道：「老李，你咋知道小王開快車了？這不是交通隊的事嗎，怎麼交到你手裡來了？」

這也是王志豪想知道的問題。

李進封瞪了王志豪一眼，」你給我站直了！抬頭！挺胸！手貼好！「

王志豪立馬站的筆直，比電線杆都直！

李進封這才回答王副局長的問話，「昨天我和交通局長正吃飯呢，江北那邊給交通局長打了個電話，說是讓他幫忙查一輛車的車主，結果讓我聽到了車牌號，正是這小子的那輛車。

我問那邊怎麼了？那邊說昨天他們正在追蹤一個犯罪嫌疑人，結果路上被這小子給超車了，導致他們的車差點出了事故，並且跟丟了犯罪嫌疑人。那邊想了解一下，這小子和那犯罪嫌疑人那邊是不是一夥的，怎麼出現的那麼巧……」

王副局長插嘴道：「小王才回來幾天？不可能有關係啊。」

「是啊，我當時就是這麼和那邊說的，但那邊市局不同意，非要讓我把這小子抓起來，還說他們今天就過來帶人走，進行審訊。」

李進封氣呼呼道：「你說，發生這麼一檔子事，我能不生氣嗎？他這才回來幾天就惹了這麼大的麻煩，要是時間長了還不得翻了天？」

王志豪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慌張道：「天地良心，我可是大大的良民，怎麼可能與犯罪團伙有關係？李隊，你可要為我做保啊，我真……」

「閉嘴！站好！」李進封指著他的鼻子就是一聲大喝。

王志豪連忙重新站好。

這時，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帶著滿臉的乏意走了進來，「王副局長也在啊。李副局長，您要的東西我已經弄好了，您看看有問題沒有？」

將一個文件夾交給了李進封。

李進封翻了一遍，點頭道：「挺好。麻煩你了小劉，大晚上的還要讓你忙活。」

「您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眼鏡男掃了一眼站在角落的王志豪，笑道：「王副局長，李副局長，您們先忙，有什麼事招呼我。」說完，出了辦公室。

王副局長打開文件夾，打眼一掃，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不動聲色的與李進封對視一眼，而後望向戰戰兢兢站在角落的王志豪，道：「小王，你這個問題很嚴重啊。」

王志豪臉色一苦，偷偷看了一眼李進封，發現他臉黑的不行，連忙虔誠的承認錯誤，就差對天起誓了。

王副局長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李進封道：「老李，我看這小子承認錯誤還是挺真誠的，要不……就給他一次機會？」

李進封瞪了王志豪一眼，「看在王副局長的面子上，就給你一次機會。滾過來！」

王志豪心中一喜，連忙來到辦公桌前。

李進封指著桌子上的文件夾道：「簽了。」

「簽什麼？」

王志豪打開文件夾一看，頓時愣住了。

竟然是一份合同，上面有他的個人信息以及在部隊時的表現，後面寫著：介於市特警大隊缺乏人才現狀，今特聘王志豪同志為兼職警備人員，授予榮譽三級警司軍銜。

恩，說白一點，如果王志豪簽了這份合同，就是一名兼職警察了，類似於民警，唯一的區別是，他不需要像民警那樣正常上下班。

這種情況在其他省市經常能見到，不過多用於特殊技術人才的引進，很少引進像王志豪這類的退伍兵。

看完后，王志豪不樂意道：「李隊，你這不是在坑我嗎，我要是簽了豈不是相當於這一輩子都賣給國家了！」

然而，他這一句話又點著了炸藥包。

「什麼叫賣給國家了？混帳東西！你當兵這幾年都學什麼了！你們隊長就是這麼教育你的！小兔崽子，我今天要是不把你腿打斷……老王，你別拉著我，我今兒非打死他個兔崽子不可！不識好歹的混賬東西，你撒手……」

李進封從辦公桌後面跳出，逮著他屁股就是一頓踹，幸好王副局長出手快，不然王志豪又會被踹到牆角。

「老李老李，消消氣，別這麼大火，他還是個孩子呢，有話好好說嘛……」王副局長拉著李進封一陣勸說。

李進封氣呼呼的瞪著王志豪，「我就問你一句，簽不簽？」見王志豪不說話，「好，你不簽是吧，行，這事我不管了，愛怎麼著怎麼著，你別後悔！」

「小王啊，要我說，你就簽了吧。如果你真要是被江北那邊抓走了，哪怕你與犯罪嫌疑人沒關係，但終究被審過，這可是人生污點啊，對你日後影響可不好……」

王副局長在一旁，看著一臉委屈的王志豪，一副好心腸的勸道。

王志豪說才從部隊上回來，還單純的很呢，哪是這兩個老狐狸的對手？一聽說被審之後會對日後有影響，立馬慌了。

「簽！我簽！我簽還不行嗎……」

王志豪唰唰唰便在合同上籤上了自己的大名，而後抬起頭，一臉無辜的看向李進封，「李隊，你可不能不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