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攝心

楊洵倒也不管那二人驚叫，提了內力抱著青蓮迅疾而去，須臾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二位放心，我那位同僚不過是想盡心保護好聖女娘娘。再者聖女娘娘品性高潔，乃天女臨凡，仙身豈是我等凡人所能觸及？」胡桃見那二位侍女嚇得不輕，又恐她們前去喊人驚動教會，只得硬著頭皮幫著楊洵收拾殘局。

那二人低頭想了想，思及聖女仙法了得，若是她不甘願，那人只怕早丟了性命。但見年紀較大的那位定睛看了看胡桃，眼神帶著睥睨之意，隨即咕噥幾句便翩然而去。

胡桃不以為意的暗自撇嘴，轉頭朝著聖女的居所緩緩而行。方才那楊洵的舉動真是荒謬，就算再是花心濫情，也不至於要對這聖女動了歪腦筋，再怎麼蠢笨也不會如此吧？他到底是怎麼進的暗騎營？難道慕子歸的腦袋讓驢給踢了嗎？

楊洵抱著聖女青蓮到了她的居所，十分客氣疏離地將她放下。青蓮坐於窗邊定定地望著他，仍覺頭疼欲裂。這時有三名侍女匆忙而入，為青蓮端茶的端茶，揉肩的揉肩，卻把楊洵當作透明人一般。

楊洵也不在意，杵在門邊守著，看著聖女被人當神明一樣捧在手心裡，忽然對外面那個叫「月詠」的女子感到不值。同樣身為女子，一位是被人奉若神明享盡榮華，一位是出身寒薄經歷過腥風血雨，這二人之間的差距，也未免太大了些。

青蓮被人伺候得周到細緻，過了半晌，她屏退了侍者，望著守望於門邊的楊洵出神。這人她之前分明見過，卻又記不太清晰。這樣俊美的男子，令人見之忘俗。她自小隨著前教主行走天朝各處，也算是見多識廣，像楊洵這樣相貌出挑的人物，還真是頭一次見。她就這麼直勾勾地望著他，只覺心底處湧上幾分歡喜，恨不能將此人從此納為己有，就算拋卻了聖女身份也是值了。

楊洵心知那青蓮是在瞧他，卻刻意裝作不知，待過了片刻，這才轉頭勾唇朝她一笑：「聖女娘娘可是記起在下來了？」

青蓮望著他那攝人心魄的笑容，心中起了層層漣漪，她不由自主地起身走向他，仰頭痴痴地望著，原本莊重高潔的面容已變得痴迷不已。

「記起我是誰了嗎？」說話間，楊洵抬指一彈，半開的窗子及身後的門倏然闔了上。

他抬臂將她擁入懷中，墨染的雙眸帶著別樣的魅惑，隨著她身子貼緊，他便湊向她耳邊悄聲道：「告訴我，指使你預言昭王歸天的人是誰？」

青蓮囁嚅著，卻發不出聲音，但見她雙眸迷離，兩頰浮上紅雲，不待楊洵再問，竟咬唇將他推了開。

下一瞬，她面露驚懼之色，用顫抖的手指向他道：「你……竟然是你……」

她一隻手扶向額頭，跌坐在窗邊的紅木大背椅上，嬌弱的身軀不住地顫抖著。這人，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認得；那天發生的事情，她死都不會忘記。

那一日她洗漱完才歇下，忽見房內冒出一白袍公子，生得俊秀無雙，如同畫中仙君。不知為何，他只那麼一瞥，她便著了他的道，忘記了廉恥為何物，身子便軟軟地貼了上去，經不住他幾番言語戲弄便陷入了酣眠。待到她醒來，天已大亮，已不記得昨夜發生了何事。偏巧那日又趕上天福教早會，渾渾噩噩中，她便說了自己即將歸天的預言。打那之後，這段記憶便成了空白，直到現在她才記起被人魅惑之事。

楊洵見她如此驚恐無助，不由眉頭微蹙，他還真沒料到她竟然能從他的攝心術中回神。如此一來，他又要大費周章再次施術了。

為免被房內侍者發覺，他上前捂住了她的嘴，緊緊地箍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雙眸直直地望入她的淚光瑩瑩的眼中。片刻后，青蓮雙目又現迷離之色，人也不再掙扎，整個人軟軟地貼在他的胸膛。

「告訴我，是誰指使你預言昭王將死？」他湊向她耳邊，語意帶著無盡的誘惑。

可是這青蓮已是雙目無神，盯著他瞧了兩眼，便耷拉著腦袋昏死過去。

「這次功力又使得重了些么？」楊洵懊惱地將她放於床榻，拉了被褥為她蓋好。方才見她回過神來，他本以為是先前施術功力過輕，便又加了些力道，她卻禁不住昏了。這迷題才要開解，誰知線索又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