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陌路已絕塵
雲夢閣。
景柯被關在寢殿內這三日,每日都有一個裝備奇怪的武師傅過來,割開他的手腕取血。
雖然武師不得知景柯的魅生身份,也惦記著他曾經的第十二將軍身份,一開始畢恭畢敬,下手也小心翼翼。但魅生的恢復力極強,而主上那邊也沒有讓他歸位的打算,因此武師也就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又是一日,武師接到了北堂澈的命令,便猛地推門入內,不給景柯反應的機會,便拽著他的胳膊,粗魯的把他拖去了內殿。在他手腳上拷上粗重的鐐銬扔在內殿里,將他牢牢的鎖在內殿正中央的水池裡。
內殿處於主殿內部深處,雖是初春,水裡卻一片極寒,冰冷刺骨,景柯浮在水裡,渾身像針扎一樣痛的直啰嗦。
三四日的囚禁,不吃不喝還天天被放血,如果不是魅生的身份,他怕是早就一命嗚呼了。
內殿水池本起裝飾作用,因此並不深,只到一般人的腰部,可景柯畢竟無法站立,冰冷的池水便直接沒過了他的頭頂。
景柯嗆了口水,在水裡速騰著,漸漸呼吸困難起來。
這池水取自漠北極寒之地,若有人不慎沾上一點,那就會一生落下風濕骨痛的病。
目的已達,武師正想把他拉起來,身後卻傳來一道極冷的聲音。
「穿透他的雙臂。將他吊起來」
「主上?」
武師跪地行了禮,又看了看水裡不停掙扎的景柯,猶豫道:「如果這樣,他怕是熬不過明天」
穿臂對人的傷害極大,唯一的作用就是限制人的行動,可對於這樣一個差不多奄奄一息的人,實在是沒有必要...
武師正猶豫著,便感覺林衍那雙深紫色的瞳孔掃了過來,冰涼的目光刺骨的寒冷,令他如墜深淵。
武師渾身一抖,行禮道:「屬下這就去辦。」
北堂澈目光一撇,靜靜的看著水中略有一些浮腫的景柯,不斷流出的鮮血讓原本清澈的池水現在缺已呈淡淡的血紅色。
你欺我阿折,怎會就這樣算了?
景柯像是沒了求生的慾望,奄奄一息道:「殺了我…便是」
北堂澈淡淡的看著這個原本驕傲的少年被他折磨的向他低了頭,漂亮的眉眼似乎還帶著抹不服輸的韌勁。
「是嗎」
景柯慘笑著道:「那能怎樣,放了我?」
北堂澈兩指緊緊的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來,語氣淡淡道:「識時務者為俊傑。」
他指尖用勁,在景柯的下巴留下一道突兀的紅印。
景柯吃痛,那抹想死的韌勁很快消失,面色變的順從起來:「我樂意侍奉主上」
聲音又軟又乖。
明明生了張天真無邪的面孔,心卻比誰都陰險毒辣。
揮了揮手讓忐忑不安的武師下去,北堂澈走上前,猛地從水裡拽起景柯,將他扔在榻上。
景柯吃痛的抬起頭,終是忍不住,霧氣蒙蒙的眸子里滾出大滴大滴淚珠,一顆顆砸在身上。
試想縱使景柯身為魅生和定國將軍的嫡公子,雖殺人無數,卻那些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又何曾碰上北堂澈這般手段毒辣之輩。因此不出幾天,他渾身的傲氣便被折磨的消失殆盡。
北堂澈看著他面部的神情不斷的變化,終是變成了自己想要的順從的模樣。
於是滿意道:「那我接下來的話,你可要全部聽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