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阿於，我回來找你了
好不容易確定了方案，策劃師滿背的汗離開了，凌又於強調道：「以後別把陌生男人領進家來。」
「他都找上門了，難道讓他站門外，我站門裡嗎？」
「他沒跟你先打電話溝通嗎？」
「打了，我沒理他嘛，所以就找上門了。」
「你幹嘛不理他？」
陳穗就知道他愛這樣刨根問底，又差點把自己的心思套了出來，她扶了扶額頭，不打算順著他的問題回答下去，反問道：「你回香港后，天天早出晚歸的，到底在幹些什麼？」
凌又於看她一眼，垂下眼皮道：「你知道警察一直想抓我的。曉峰也在被通緝。」
陳穗輕輕點了下頭，凌又於用手指颳了刮自己鼻樑，無奈道：「要是『入夢』沒被查獲，他們會投鼠忌器，只會把網鋪得更大更深，不會立刻收網的，可能你很難理解，『入夢』某種程度上是我的保護傘，現在傘沒了，我身邊還有什麼『武器』被看得一清二楚。曾經的『武器』會變成罪證。我必須把這些清理得乾乾淨淨，這樣哪怕孑然一身，哪怕仍然被鎖定，警方也拿我沒辦法。」
他思路清晰，神情淡漠中仍有倨傲，他側了側身，一隻手撫上陳穗的臉頰，「何況我們要結婚了，我也要當爸爸了，在孩子出生前，我想要一個全新的開始。」
他說了這麼多，就是想把之前做的惡，像打掃戰場一樣，毀屍滅跡，鋪上層砂礫，腳踩一踩，偽裝成一片凈土。
「你想怎麼做？」陳穗直接問道。
凌又於嘆了很長一口氣，「小說里常有父債子還的情節，多沒新意，子債父承，也不無不可。這樣以後孩子問起爺爺，我還可以為他說些好話。」
「凌遠歸？你要把怎麼樣？」陳穗想起從一開始喬隊告訴她凌遠歸入了境，還有紅仔，凌方雲的對話，便預感這個人肯定來者不善。
「不是我要把他怎麼樣，是他要把我怎麼樣，我便只有奉陪到底了。」凌又於冷靜說道，沉吟了會，又道：「明天我帶你去看出好戲。」
晚上入睡前，趁凌又於去洗澡的空檔，陳穗縈繞在心裡的擔憂還是讓她登錄上陳秧的遊戲賬號，給阮子融留了一句言：「凌方雲出獄了，可能會來找你麻煩，須小心。」快速打完這一行字，她又立刻下線，蓋上電腦。
最近她的妊娠反應不強烈了，現在也沒顯孕相，有時候她都會忘了這個孩子的存在，可凌又於一會想名字，一會猜男女，這些瑣碎的話題本是准爸媽的甜蜜小事，可陳穗心裡卻更多的是沉重和愧疚。
關了燈，凌又於側躺在她身邊，自言自語道：「這個房子太小了，先委屈你這一陣，再過段時間，我們就離開這，買個新房子。你想離市區近一些還是遠一些？我覺得遠一些好，鄰居少一點也沒關係，就我們一家人。其實我特別想要一個女兒，一天睜著個大眼睛，流著口水，傻乎乎看著你的那種。」
陳穗閉著眼，全都聽了進去，但她裝睡著不想回應，凌又於以為她睡著了，自己又笑了一下，擁著她，蹭了蹭她的臉頰，用溫柔最小心的聲音在她耳邊說了五個字。
陳穗內心震動，眼皮微微顫動，可仍舊沒有睜眼，她感到眼角的濕潤，任由眼淚蜿蜒的劃過太陽穴，悄無聲息的沁入枕頭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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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他親自開車，載陳穗來到那個安保公司，陳穗裝傻道：「這是哪？」
「我名下的一個安保公司。前一個老闆還是G4出身，以前給香港的一些豪門望族做保鏢，現在老豪紳們北上，他們也各自尋了新的出路，有的還去當演員呢。」凌又於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好，還有些八卦。
說話間，車滑進一個地下停車場，跟梭滑梯一樣轉了兩圈，停住了，一下車就有直達電梯，從外部看，還以為這幢樓最多兩層，可沒想到還可以搭電梯上到3樓。
到了3樓，來到一個簡單的會議室，裡面有兩個人早就等著他們了。紅仔往日一見凌又於都會自動站在他身後，今天卻站在窗邊沒動。他旁邊坐著的凌遠歸抬手看了看錶，：「阿於，你遲到了15分鐘。」
凌又於不說話，拉過一把椅子，讓陳穗坐著，他站著看了紅仔一眼，道：「人到齊了，你們想怎麼樣？」
陳穗眉毛一跳，人到齊了，難道還是凌遠歸要求她也必須來嗎？她從之前紅仔和凌方雲的對話能猜到他們想用什麼威脅凌又於，還能和她有關?
凌遠歸給了紅仔一個手勢，會議室力的幕布緩慢被放下，投影機打開了，光影打到幕布上，像一列疾馳的火車撞進陳穗的心間。
畫面里，蕭然被綁在椅子上，紅仔沒有露臉的站在她身後，一手抓著她的頭髮，一手用槍抵在她太陽穴，鏡頭又一轉，凌又於附在她耳邊說話，她面色慘白，忍著抖動的嘴唇說道：「謝謝你作為人民警察所做的犧牲，總有人會銘記你的堅持和奉獻。」
然後槍聲響起，蕭然被殺又重新在陳穗眼前，原來紅仔在那時就已經背叛了凌又於，整個視頻通話都錄了下來。
怪不得喬隊告訴蕭然的屍體被人隨意的仍在半山腰，根本不怕被過路人發現，死的是誰清清楚楚，視頻里的臉也清清楚楚，她陳穗張口，一條人命也交代得清清楚楚。
陳穗臉色慘白的望了凌又於一眼，他回看了她一眼，臉上壓抑著怒氣，但並未太過慌亂。視頻反覆的播放，凌遠歸笑眯眯的看著凌又於，道：「方雲出獄了，方持和杜軍，還有若丁每天在加拿大看雪看山，無事可做，錢不夠花，又閑得慌，跟我鬧，我沒有辦法，只有回來找你了，阿於。」
「就這樣而已嗎？」凌又於走近幕布，手插著口袋面無表情的看著那段視頻通話，看了會，轉頭道：「你不會以為就靠這個就能把我們入罪吧？」
凌遠歸似乎早就料到沒那麼容易唬住自己這個冷血的兒子，又給紅仔使了個眼色，紅仔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個透明塑料袋，裡面裝著一把血跡斑斑的水果刀。他放在了桌上，又往前推了一把，推到了凌又於面前。
凌又於眼神狠厲的看著他，紅仔和他對視一眼，不敢再看這極具壓迫性的眼神，明明現在他和凌遠歸才是主導人，可他心裡還是有些怯，退到了凌遠歸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