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當個好爺爺
凌又於站起來,深吸了口氣,走到桌邊,拿起了塑料袋,取出了那把刀,手指放在刀刃上輕輕刮動,垂下眼皮道:「還很鋒利嘛。不像多年前的。」
說著用力把刀砸到地上,快步走上前揪著凌遠歸的衣領,恨恨的說道:「別的謊話也許會騙到我,但你凌遠歸心軟,那是最拙劣的謊言,我被你騙過一次,以為我還會這麼蠢被你詐第二次嗎,這把刀也是假的,上面的血跡說不定是狗血豬血,你要是真的保留著我當年殺人的那把刀,在我動新田時,你早就會拿出來。根本不會顧及我是你的兒子。我不知道你和姓凌的那家人怎麼又抱團在一起來搞風搞雨,也不想知道,你老了,這些手段也早就過時了,還想跟我要十億?痴心妄想!」說完,用力推了他一下,凌遠歸踉蹌著後退兩步,冷汗直下,被身後的紅仔扶住。
紅仔此刻也如喪家之犬,滿腦門汗的站在凌遠歸身後。凌又於的火還沒發完,他走到一副畫前,移開畫框是一個帶指紋識別的柜子,手掌放上去,柜子門瞬間彈開,裡面赫然陳列著數把槍支,他微抬下巴,笑道:「安保公司,可不能沒有槍啊。」說話間,飛速上了彈夾,指著紅仔道,「至於你,也把我當傻子嗎?」
「凌總。。。凌總。。我。。。」紅仔結結巴巴道,張嘴卻無力辯駁,腿軟的跪了下來。
「我問過你,知道呂布是誰嗎,那時已經在給你機會,也是念著你是葫蘆叔的人,他讓你來幫我手,你卻和莫力嘉聯手殺了他,莫力嘉死了,你又回到我身邊,還不安定,得隴望蜀,呂布乃三姓家奴,跟一個主子就背叛一個,而你,比他更厲害,4個,好一個有奶便是娘的王八蛋。王得寶的下場你不知道嗎?!」凌又於舉著槍數落紅仔的罪狀,紅仔以膝蓋當腳,往左挪動一點,槍口就往左,往右挪動一點,槍口就往右,凌又於今天並不想輕易放過他。
馬一誠走上前,拿過他手裡的槍,「還是我來吧,您別髒了手。」
凌遠歸渾身脫力的跌坐在板凳上,用手捂著心口,雙眼打量著周圍,凌又於看出了他的意圖,笑道:「你們有種,和我談判還選我的地盤,都沒好好踩過點嗎?以為能吃定我了吧?這附近沒有人會來,手槍裝上消音器只有120分貝,一個巴掌的聲音。」
「你。。。你真的要殺你的親生父親嗎?!」生死關頭,凌遠歸終於失了體面,嘴唇顫抖,嘴角堆積起了唾沫。
「我只是氣你老糊塗了,以為有這樣一個二五仔就能逼我就範嗎?」凌又於直言道,說著他走過去從馬一誠的手裡把槍拿了回來,塞進了凌遠歸手裡,「要麼殺他,要麼殺我,要麼自殺,你選一個吧。」說完,他站了起來,雙手微微打開,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凌遠歸乾枯的右手握住槍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槍口那一處,他顫顫巍巍舉起槍,槍口滑過陳穗,凌又於,馬一誠,最後停留在紅仔身上,紅仔嚇得心神俱裂,連滾帶爬的往門邊跑,被馬一誠揪了回來綁在椅子上,他痛哭流涕的向凌又於求饒,尿順著凳腿流了一地。
凌遠歸權衡左右,明白今日沒得選擇,穩了穩,走向了在椅子上扳動的紅仔,紅仔見今日難逃一死,又開始咒罵起來。凌遠歸把槍對準他的胸膛,凌又於上前,單手安了一個消音器,握住槍管,緩慢移動到紅仔的額頭中央,「對準眉心,就像葫蘆叔死的那一槍一樣。」
凌遠歸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冰冷決絕,毫無商量餘地,他只有聽從吩咐,紅仔絕望的閉上眼,他扣動了扳機,果真只有一個巴掌的聲音,紅仔像后一頓,椅子往後移,卻並未倒下,血液頓時混合了尿液,滿地狼藉。
凌又於快速取下槍遞給了馬一誠,扯著快站不住的凌遠歸來到陳穗面前,「以後別再跟我玩花樣了,你玩不過的,當不了一個好爸爸,不如當個好爺爺,你快要有孫了,開心嗎?」
凌遠歸看著臉色發白的陳穗,不知為何有點同情她,視線滑向她的小腹,露出一個苦笑,心裡仍對自己這個兒子怨懟不已,可剛才見他的狠厲如地獄惡鬼,他真的老了,哪怕骨子裡都黑透了,可僅有的精力也被嚇沒了,這次失敗猶如一記重鎚,讓本就垂垂老矣的他,徹底的全面潰敗。
從這個白房子走出來時,陳穗臉色很不好,她一直在埋頭思索什麼,凌又於見狀,握住她的手,輕聲道:「今天的胎教不好,我的錯。」
陳穗笑不出來,問:「你打算怎麼處置凌遠歸?」
「他不敢做什麼了,不用管他。」他輕描淡寫道。
陳穗還想說什麼,但轉念一想,以凌又於的性格,凌遠歸一而再再而三威脅他,他仍然沒有趕盡殺絕,證明他還是對這個父親有一絲不忍,屍體和兇器多年前已被凌遠歸處理了,他那時是真心實意要幫兒子避險的,可人心思變,不到氣絕那刻都不能蓋棺定論。
若是凌遠歸那時就存有心思保留罪證來達到控制擺布兒子的目的,相信今日凌又於哪怕魚死網破也不會放過他。
這個風波以紅仔的死亡為終結點,凌又於自回到香港,每日波瀾不驚的早出晚歸,私底下悄悄做了這麼多事,馬一誠這個人,陳穗以為他早就自奔前程去了,居然還玩起了潛伏,替凌又於辦事。
陳穗冷不丁的想起了小白,小白的失蹤和曾峻留下的資料大有關係,而最怕這些遺留資料的,除了面前的這個男人,還有誰呢
「想什麼呢?是不是剛才被嚇到了?」
「沒,我只擔心又死了一個人,趙曉峰和你這麼密切,警方沒找你去問過話嗎?」
「有,可曉峰是在新加坡出事的,香港警方也只能協助調查,讓我在警局待了幾個小時,問不出什麼就放了我。」
「你怎麼不跟我說?」陳穗吃驚之餘還有點生氣,她也不知道自己氣什麼。
「小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