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人生若只如初見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秦風覺得很意外，問道。

李蓄摸摸鼻子，嘿嘿笑了兩聲，從桌上拿起拿起茶壺，倒了兩碗茶喝下去，抹了抹嘴，道：「渴死了！」

「咋渴成這樣，你該不會是被趕出來的吧？」

聽秦風這麼說，李蓄轉過頭，很奇怪地望著秦風道：「你小子怎麼什麼都知道？」

「你還真是被人家趕出來的？說說，到底怎麼回事？」秦風忽然來了興緻，他很想知道晉人關於結婚的風俗。

「她們說，這洞房的頭一天新郎是不能見新娘的，否則不吉利！」

這種事秦風倒還是知道的，在他以前生活的那個世界也有這個講究，他沒想到從晉時就有這個風俗。這哪裡有什麼不吉利的？分明就是古人對貞潔觀念的一種堅持。

於是道：「不見就不見了，反正明天婚禮上你們就會見到，又何必急在這一時？」

「我卻不信這一套，就算見見又有何妨？反正我們又無越禮之舉，怕個什麼？」

「但人家就是不讓見，如之奈何？」

「她們也並不是說徹底不讓見，如果要是雙方各有人做陪還是可以的，所以就看你幫不幫我？」

「說吧，要我幫你做什麼？」

「陪我去見你嫂子，明日大婚，我現在連禮服都沒有，就算上趕著縫製，她也總得有我的尺寸才行，對不對？」

「繞了這麼大一個彎，就為這個？」秦風看看李蓄期待的眼神，笑道：「好吧，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今天也捨命陪君子跟你走一遭，誰叫我們是兄弟呢！」

說完，抬腳就走，李蓄跟在後。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兩人就來到賈疋府門前，官仆認得二人，將二人領至別院門前走了。

兩名婢女看到二人進來，過來道：「請兩位稍候，我們這就去稟過小姐！」說完，這兩人朝秦風望望，抿嘴一笑，向裡面去了。

秦風忽然想起一件事，問李蓄道：「我記得你好像說嫂子好武成痴，不喜針線，今天會是誰給你量體做衣呢？」

李蓄見問，撓著後腦支吾道：「不喜針線，可......可不等於不會做吧！」

「那你們平時怎麼見面，不會總像今天這樣進到人家內宅吧？」

「平時我在外面巷角吹幾聲笛子，她自會出來，可今天我吹了笛子，出來的卻是一名婢女，告訴我那些話，所以我才找你來。」

等了好一會兒，方見一名婢女出來道：「小姐請兩位進去！」

兩人跟在婢女身後穿過正廳，來到一間的房門前，兩人正要邁步進去，就見裡邊杏黃衣衫一閃，接著銀鈴般的聲音傳出：「表姐夫，表姐夫！」

一個婀娜的小身影從裡面快步走出來，伸手扯著李蓄的衣袖往裡面走。

秦風見她肌膚如雪，容顏秀麗，笑靨如花，長長的睫毛下，一雙靈動的大眼從李蓄和秦風臉上倏忽而過，正是校場上見到的小蘿莉。

「鶯兒，別姐夫姐夫的亂叫，還沒成親呢！」皇甫婷麗跟著出來，口中嗔怪著，見到李蓄身後的秦風忙道：「秦兄弟也來了！」

「嫂子......」

「莫要這樣叫，叫我姐姐就行，別讓人家笑話！」皇甫婷麗看看身邊抿嘴作笑的婢女，接著道：「秦兄弟，這是我的表妹賈鶯，你們那天見過的。」

秦風撓撓頭，心道：「賈鶯，難道眼前的小蘿莉是賈疋的女兒？」

「賈小姐好！」秦風連忙拱手施禮。

「大師兄好！」賈鶯抱拳回禮道。

秦風見她不象自己心中想的那樣，低頭行女兒家的萬福禮，卻抬頭抱拳，一雙汪汪的大眼直視著自己，很是意外，愣了一下，忙將詢問的眼光望向皇甫婷麗。

卻聽李蓄在一旁笑道：「是啊是啊，秦兄弟，馨兒跟著她表姐學劍，你們可算作同門，用不著那麼多的繁瑣的禮節，你們以師兄妹相稱最好！」

秦風見他這樣說，改口道：「鶯師妹客氣了。」

皇甫婷麗見三人這樣，不由道：「這可見外了，秦兄弟是你大哥的結義兄弟，你直接叫他風哥就是了。」

「風哥！」賈鶯笑著道。

暈——秦風張著嘴不知該怎樣回應。

「好了鶯兒，快給你大哥量衣吧！」

「嗯！」賈鶯答應一聲，從書案上拿起一根木尺和線繩，熟練地在李蓄身上比劃起來。

秦風看她手上又是木尺又是線繩的，心中一動，忽然想起後世的皮尺。雖然古人說過：「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但像這樣小小的改動，為什麼會需要那麼久？

正想著，一縷清香襲來，回過神，見賈鶯已到了自己身邊，道：「風哥，小妹順便也給你量了吧，大哥的婚事，你作兄弟的要招呼客人，可不能夠穿得太隨意了！」

說罷，也不等他說話，便挨著他，在他身上忙碌起來。

秦風想要拒絕，但初次見面，又不好直接拂了人家一番好意，只能直挺挺的站著，任由她拿著木尺和繩子在自己身上輕盈的遊走著。

在她用線繩繞著自己腰圍時，兩人一般高低，她低頭時，頭頂扎著的髮絲拂在秦風的臉上輕微劃過，秦風臉上一熱，不由把頭轉向別處。

卻見那兩人早已走到書架旁，拿起一本書，不知小聲地說些什麼，不時還用餘光朝兩人掃過來。

「你站好了，別擰著身子，讓我再量量身長！」賈鶯柔聲道。

秦風轉過臉來，正好和賈鶯臉對臉，由於距離很近，感覺到對方吐氣如蘭，目如秋水，秦風不由心神一盪，頓時覺得心跳加速，一種久違的心愫暗暗滋長。

隱約間，感覺賈鶯的手臂忽然一僵，動作慢下來。

正在這時，書房外腳步聲響起，一名婢女進來道：「表小姐，府門外有人找李公子！」

「那人沒說姓名么？」皇甫婷麗和李蓄雙雙走出門去問道。

「好像說是李公子一個徒弟，叫令狐默然的。還有......」

「還有什麼？」李蓄急忙道。

「小婢不知，只聽得外面亂糟糟的，什麼聲音都有！」

「我去看看！」李蓄道。

「大哥等等，我與你同去！」秦風急道。

「好了風哥，你們去吧！」賈鶯低聲道。

秦風如臨大赦，跟著李蓄向府門外走去。

離府門還遠，就聽到外面亂糟糟的腳步聲，呼喝禽畜的吆喝聲，牛羊的嘶叫聲響成一片。兩人怕外面發生了變故，腳下加速，疾步奔向府門。

剛到府門前，就見令狐默然迎上來道：「師父，你可出來了！」

李蓄點了點頭，望見外面寬闊的街上，此時已擁滿了很多雞、鵝、牛、羊，看數量，每種各有幾百個數量。

「這到底怎麼回事兒？」李蓄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