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探子損失
恨風最終還是帶上了面紗,只露出一雙星河般的眼眸,顧一舟在一旁註視著她,帶著一絲惋惜,說道:「什麼時候,你才能摘下這面紗。你並不喜歡它,對吧?」
「不知道,等報了仇。又或者,一切暴露之後。」
恨風自己也不知道,白楚之名,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再在安川上出現。
她牽著馬,走出了小巷,來到了一個馬鋪,付錢買了一匹馬。
黑馬毛色順亮,四肢有力,一看就是良駒。
顧一舟興高采烈地接過韁繩:「多謝多謝,這馬看著真不錯,在安川剩下的日子就靠它了。」
說著,毫不客氣地跨步騎上,然後想到了什麼,又有些羞愧,說道:「平白花你的銀子,日後你要是來中原,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買。」
「無妨,你救了我,這點小錢,不用放在心上。」說著,恨風也騎上了自己的馬。
顧一舟撫摸著胯下黑馬的頸間毛髮,欣賞不已,問道:「接下來去哪?」
恨風雙腿一夾,讓馬兒緩緩前行,說道:「泉城的寒鴉客棧。」
寒鴉門在安川各地建立了寒鴉客棧,以此做為樞紐中心,與各地的寒鴉探子保持著密切的聯繫。
馬兒停在泉城的寒鴉客棧前,一個梳著雲髻的女孩立即出來相迎,伸出手想要接過他們二人的馬繩,同時轉頭大喊了一聲:「小黑,快來牽馬。」
恨風擺了擺手:「不必了姑娘,我們很快就走。」
她立即又對著裡屋說道:「不用來了,客人不用牽馬。」
說完,轉過頭來,露出淳樸的笑容,問道:「二位,吃飯呢?」
恨風說道:「來此找人,店掌柜可在?」
這女孩聽到她問起店掌柜,面色由熱變冷,有些嚴肅地問道:「所為何事?」
恨風的掌心上如同變戲法般,憑空凝成了自己的寒鴉門日息護使令牌,女孩吃了一驚,不過看清了令牌之後,面色一松,客氣道:「原來是日息護使,裡面請。」
恨風和顧一舟跟在她身後,進入了寒鴉門的客棧,繞過了前方的酒樓,來到了後方的住所。
此處的廊下、門前、院子中,都站了很多身強力壯的人,他們的目光如炬,盯在恨風身上,好像在認真防範著她,稍有不慎,這些人便會即刻出手。
顧一舟實在不知道周圍的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敵意,被盯得渾身難受,就連恨風此刻也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情況。
女孩在一個木門前低聲說道:「爹爹,有一位日息護使想要見您。」
裡面傳來了沉重的咳嗽聲,一聲病態的聲音傳來:「進來吧。」
女孩推開了門,帶著二人進入其中。
此處屋子密閉,有一股悶悶的味道,還夾雜著藥味,身處其中,有些難受。
「不好意思,我爹生病了,大夫交代過不能吹風,只能在此養著,麻煩二位忍耐一下,家父實在不便出去。」
恨風搖了搖頭:「無妨,老人家身體不好,我們前來打擾已經多有不便了。」
顧一舟也絲毫不介意,默默跟在她身後。
屏風后的老人從床上坐了起來,背靠著牆壁,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眼眶深陷,面頰枯瘦,看到恨風后,立即恭敬地點了點頭,說道:「見過護使,只是身體不佳,以此見面,實屬無奈。」
一個年紀這麼大的人竟然對自己那麼恭敬,自己何德何能?恨風立即彎下腰來對他說:「您病成這樣,還願意見晚輩,實在是麻煩您了。」
老人見她如此知禮,不以日息護使的頭銜自居,心裡生出好感,欣慰地說道:「護使看著好生年輕,不知如何稱呼?另外,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一枚黑色的夜烏令凝聚在她的手中,恨風如實答道:「晚輩名號恨風,想要調度寒鴉探子。」
老人一見此令,便大概猜到了,沉聲問道:「想調查何事?」
恨風點頭,說道:「我想調度寒鴉探子,探查泉城聽雨寺的一個中年男子,他是一名雷火刺客,時常去寺中搬運香火。我需要知道與他對接的上一級雷火刺客是誰。」
誰知恨風剛說完,老人乾癟的臉龐在怒火下扭曲在了一起,兩隻眼睛氣的快要掉下來,重重地咳了兩聲,竟然吐出了一口鮮血。
恨風驚異不已,這是怎麼回事?
女孩立即用手絹擦去了被子上血跡,端來桌上的水,讓他慢慢飲水,輕輕拍著他的背脊。
「雷火……雷火……」他淺淺地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沙啞的聲音裡帶著火山一樣的怒氣,「護使前來,所為的可還有其他事?」
恨風道:「只有此事,並無它事。」
老人佝僂著頭顱,看上去十分滄桑,點了點頭,說道:「此事可以辦到,護使只要等消息便好,探查結果送到何處?」
恨風想了想,自己一直居無定所,便答道:「送回西境寒鴉門吧。」
這時,一旁的顧一舟忽然發聲:「既然要調查那人,可否幫我一個忙,一起調查一下另一件事情。」
恨風問道:「何事?」
「我來自中原一燈門,門內的劍法被叛徒奪取,送給了此人,此劍法名叫《萬燈劍法》,就在寺中那名男子手中,不知能否幫忙一同調查此劍法的下落?」
老人聽到他這一席話,眼裡忽然生出一絲親切,問道:「你是,一燈門?」
顧一舟回答:「正是。」
老人點點頭,表示答應,隨即,虛弱地說道:「我老了,實在是不行了,需要再休息休息,恕不能相送二位了。」
恨風看出他似乎認識顧一舟所在的門派,但是看他虛弱的模樣,又不便追問,只得說道:「您好生休息,晚輩告辭。」
說著,來到了屋外,讓老人在屋內清凈休息。
女孩跟在他們身後,欲言又止。
恨風看她的模樣,便知她有話想說,問道:「有什麼要說嗎?」
女孩面有愁色,答來:「護使可知,我爹靈力雄厚,怎麼得的這病?」
顧一舟沉思道:「難道不是生病?是重傷?」
女孩一聽,眼中含著淚光,咬牙說道:「我爹是被雷火打傷的,就在昨晚,整個泉城的寒鴉探子,也被雷火殺了近一半,損失極其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