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內鬼初現
血液從腰間流出,染紅了腰間的衣物,緩緩聚在一起,沿著腿部流到了地面。
「為什麼?」她從牙縫中吐出幾個字,滿眼不可相信。
如果不是這個女孩,恨風不會進入到這裡。
難道,這一切都是一個圈套?
這個女孩是雷火的人假扮的?
此刻的恨風已是油盡燈枯,她渾身的靈力被鎖住,身體被禁錮在這片法陣之中,剛才的出招,已經耗盡了渾身剩餘的力氣。
此刻的她扶著牆壁,只能勉強維持著自己不倒下,雙手雙腳有如千斤重,根本無法抬手,也無法前進一步。
女孩的眼神冰冷至極,她舉起手中的匕首,揮向了恨風的喉嚨,無情的尖刃帶著冷徹的殺意。
死亡,只是一瞬的事。
身旁的雷火刺客伸出兩根指頭,夾住了匕首的尖端:「等等,她還有用。」
他的身影籠罩在恨風頭頂,眼裡毫無情感,一個重重的手刀擊在了她的後頸。
恨風只覺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過來時,是被一桶水澆醒的,冰冷的水浸濕了頭髮和衣物。
她的手被拴在頭頂,整個人被拴著的雙手掉了起來,懸在半空中。
四周是明暗起伏的火堆,可以看到許多人在火堆旁走來走去。
她的身後有湍急的河流聲,在這深深的地下,竟然有這樣一條地下河存在。
淡淡的紫色光暈在四周起伏,這個令所有修靈之人都無法動彈的法陣,正無聲地環繞在她身側。
角落裡,一個渾身黑袍,頭戴面罩的人,正在施著法,一束一束詭異的紫光正從他起伏的手掌間躍出,就好像一簇簇跳動的火焰,靈活地從他的掌心躍出,又落到了四周的地面。
他正為法杖輸送著源源不斷的靈力。
將恨風打暈的刺客正站在黑袍人的身側,對他說道:「控制好度,只要能困住她就行,不要讓她暈過去。」
說著,他負手來到了恨風面前,手裡拿著一截尖長的鐵棍,在恨風的臉側滑動著,鋒利的尖端刺痛了恨風的皮膚。
他帶著陰森的口氣問道:「除了你之外,其他的寒鴉門護使,在哪裡?」
恨風側眼望著他,腦中思索著,此人知曉自己的身份,一定早有預謀。
能做到這一步,必然是寒鴉門內出了內鬼,勾結雷火,才會對這一切這麼清楚。
這個人,究竟是誰?
她冷哼了一聲,啞著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寒鴉門的人?」
「你是個聰明人,難道不知道,有人背叛了你們嗎?」他握緊了手中的鐵棍,讓尖端靠近了恨風的肩膀,一寸寸逼近。
他厲聲問道:「少說廢話,這次任務里,其他的寒鴉門護使在哪裡?」
恨風不屑地搖了搖頭:「你知道,你這次最失敗的地方在哪裡嗎?」
他一聽,立即讓手中的鐵棍的刺入了恨風的肩頭鎖骨的下方,離心臟很近,卻又不致命,說道:「這不是答案。」
伴隨著肌肉撕裂的聲音,鮮紅的血液緩緩流出,染紅了衣裳。
恨風咬了咬牙,但由於受法陣的影響,力度不夠,還是沒忍住哼了一聲,她說:「你最失敗的地方,就是沒有完全控制我的意識。」
說著,一陣耀眼的白光在她的頭頂凝聚,受恨風的意識之召,空間樞紐緩緩凝聚了起來。
白光耀眼無比,照亮了這昏暗的地下通道。
此處靠近地下河,有一段寬敞的河沙,還有高大的空間,足以容納焚骨雀在此施展開來。
他手中的鐵棍滑落地面,顫顫巍巍地後退幾步:「不可能,你的靈力已被法陣封鎖,這是什麼東西?」
一隻巨大的白色焚骨雀從白光中飛了出來,帶著不可抗拒的肅穆,冰冷透徹的火焰從它的喙中吐出。
「這是空間樞紐,受意念所控,與靈力無關。」恨風冷冷答來。
火焰率先瞄準了施法的黑袍人,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他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火焰吞沒,消散為冰屑,永遠消失在暗無天日的地底。
四周的法陣暗了下去,再沒有什麼可以困住恨風。
「快跑啊!」周圍人的叫聲此起彼伏,「這是什麼妖怪!」
藍色的冰火就好像幽冥地獄里的審判者,無情地奪去了惡人的生命,無人逃出。
恨風的雙手仍然被繩子拴住,掛了起來,她的體力和靈力還沒完全恢復,冷眼望著周圍一切,就好像一個無情的惡魔。
是否靠近惡魔,自己也會被同化?
一個不留。
這四個字浮現在恨風的腦海中。她忽然有些驚訝自己這樣的想法。
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這樣嗜殺了?
忽然間,她看到了躲在一個箱子后的小女孩,這是那個客棧老闆的女兒,她此刻就像一隻瑟瑟發抖的小狗,對面前的一切毫無還手之力。
恨風忽然用意念克制住了焚骨雀,讓它落到了地面上,收起了雙翅,站穩在地,合上了雙喙,並沒有繼續做出傷人的舉動。
女孩預想的死亡並沒有降臨,她緩緩移開了頭頂的手,睜開眼,便看到了停在面前的巨鳥,正垂頭望著自己,冰藍色的眼眸里,好像有一個深沉的世界,望不到盡頭。
「為什麼背叛寒鴉門?」恨風嘶啞的聲音傳來,聲音不大,但在這黑暗的底下世界,聽上去格外地清晰。
女孩意識到,恨風是在問自己,她扶著箱子站了起來,但是由於恐懼,她手和腳都使不上力氣,幾次都沒能站起來,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靠著背後的箱子,深吸了一口氣。
「我叫司靈,我爹,其實是司天華,被逐出了寒鴉門。其實,一開始我接近雷火,是為了打探消息,幫我爹重回寒鴉門,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反而被雷火利用。」
「你有沒有想過,寒鴉客棧里的那些人,你這樣做,真的忍心?」
女孩一下子抬起了頭,眼裡有悔恨,也有決絕:「我也不想!我根本沒有想到事情會嚴重到這個地步,這和爹一開始說的不一樣,我根本不知道,這樣會害死二叔他們那麼多人。」
說著說著,她眼淚如同決堤的河流,從眼眶中奔流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