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三千字） 人族過去，蓬萊仙山
「原來如此，看來這裡是沒什麼危險了。」普爾無所謂道，她轉頭對寧舟問道：「你怎麼想？是帶徐青繼續約會還是回去？」
寧舟摸了摸頭：「都到這裡了，也不好就這麼草草了事，蓬萊，我可以進去看看嗎？帶著我的另一個女伴。」
蓬萊看看寧舟，看看普爾，然後道：「可以是可以，不過......」
「不過什麼？」普爾打了個哈欠不耐煩道，她還想回去再睡一會兒。
也不知道為何，來到這個世界后，就連睡覺都讓她感覺特別充實。
「您不在乎您的伴侶帶另外的女伴遊玩？」蓬萊小心翼翼道。
普爾撇了撇嘴：「你從哪看出來他是我伴侶的，無聊。」
說完她轉身打開空間通道回去了。
蓬萊觸手抖了抖，卻不敢多說。
寧舟無奈道：「我和普爾只是朋友。」
「隨便吧。」蓬萊似乎並不怎麼認同這個說法，但卻並沒有反駁：「進來吧。」
寧舟便進入了蓬萊的內部。
一隻拳頭大小的黑色小球從一邊飄了過來浮在他的身邊，黑色小球中間有著一個佔據了半個球一樣大的眼睛，周圍是不斷舞動著的觸手，寧舟的特殊視野可以看到那些觸手分別探入不同的視野次元，操控著不同的能量維持自己的存在和運行。
黑色小球道：「我是蓬萊，這是我的分身，在這裡用這個身體會更容易一些。」
寧舟落在地上一邊漫步在山間準備前往前方的建築群一邊道：「話說你的存在之力很奇怪啊，居然是恐懼和勇氣，兩種存在之力居然同時存在？」
蓬萊道：「我見證了數個文明因為真神而滅絕，也見證了數個文明在不斷掙扎中求得了一線生機，在觀看了無數絕望與希望后，突然有一天，我覺醒了自己的道，極度恐懼與滔天血勇，那不僅僅是我自己的力量，也是我所見證的所有文明的力量。」
「原來如此。」寧舟點點頭：「那你準備以後怎麼辦？既然認了主，以後可就身不由己了，在這次真神遊戲結束后，你就需要跟你的真神主人離開了。」
蓬萊沉默，然後道：「我已經沒有了選擇。」
「不對吧。」寧舟笑道：「你的存在可是包含著滔天血勇的，我才不信你會如此容易便妥協。」
「可曾聽聞韓信。」蓬萊突然道。
寧舟眯起了眼睛，卻沒有再多說。
一人一球便默契的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繼續走著。
來到了建築群，寧舟才發現這裡比在外面看到的還要宏偉壯觀，藤蔓下的殘垣斷壁無言的訴說著遠古時的繁榮。
「這裡是歷代倖存者一代代建立起的聖殿。」蓬萊道。
寧舟看著面前的大殿，這裡是山門所在，周圍的群山孤高而難行，是真正的難於上青天，就算黃鶴恐怕都難以飛到這個高度。
寧舟邁出一步消失不見，再次出現的時候懷裡抱著還在昏迷中的徐青。
「她被你嚇暈過去了。」寧舟無奈道。
蓬萊伸出一個小觸手點了點徐青的眉心道：「自我越發成長后就已經很久沒有再見過人，我的形象對凡人來說就是噩夢之源，即使我完全收斂氣息，也很容易嚇死凡人，所以以往我都以其他形式收攏凡人，比如我就曾經有一位巨龜好友，它當時也是一位偽神級別的存在，實力並不弱於當時的我，我將體內空間的傳送門定到他的背上，一批凡人就此生活在它的背上飄蕩在海洋上出塵避世。」
「難怪神話中會有蓬萊居於龜背這樣的說法。」寧舟恍然大悟，而他懷裡的徐青也醒了過來。
「寧舟！寧舟！」徐青嘴唇發青的抱著寧舟，看樣子雖然昏迷了但還是做了夢，估計被嚇得不輕。
寧舟抱著她：「沒事了，沒事了，我們已經不在那裡了。」
徐青抱著他緩了一會兒才清醒過來，她看了看周圍有些懵懵的：「這是在哪？」
「這是蓬萊。」蓬萊道。
聽到旁邊突然傳來的聲音，徐青轉過頭去，卻嚇了一跳，抓著寧舟胳膊的手握的有些發青。
寧舟無奈的拍了怕她的背：「蓬萊你不要嚇唬她，她畢竟只是個凡人。」
「安心，我剛才已經賜予了她一點勇氣，足以讓她勇敢起來。」蓬萊晃動著小觸手道：「我畢竟不只是恐懼，還是勇氣。」
寧舟看了看徐青，果然，雖然她還是一副很害怕的樣子，卻沒有其他動作，考慮到剛見過蓬萊的冰山一角被嚇暈，現在還能保持理智已經很難得了。
寧舟抱著徐青輕聲給她解釋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徐青還是有些怕的看了看天空。
蓬萊的嘴已經合上了，完全看不出猙獰的樣子，從里往外看就只是很正常的岩石頂棚，只是夠高並且上面爬滿了發光苔蘚而已。
「蓬萊......」徐青喃喃著。
然後她強忍著對蓬萊鞠了一躬：「謝謝您為我族的付出。」
蓬萊似乎開心了起來，小觸手晃動了兩下：「沒關係沒關係。」
「話說很奇怪誒，你為什麼會認同凡人的世界觀啊？」寧舟好奇問道：「你可是生而為仙啊。」
仙，是上古人們對偽神的稱謂。
而真神則是大神。
「所有生命生來不通教化之時，都如稚童。」蓬萊感嘆。
「曾經我只是生活在海底的一隻普通的生命，與野獸無異，只懂得吞噬其他生命壯大自己，直到一天我在淺海捕食的時候被凡人種族發現，他們敬我如神明，日夜供奉，即使他們吃不飽飯，即使他們被陸上諸多種族欺壓差點族滅，對我的崇敬卻依然不減，我畢竟不是真正的野獸，對這個奇怪的種族便起了些好奇心。」蓬萊追憶道。
「我學習他們的語言，觀察他們的歷史，這個種族的韌性和可能性讓我不由得有些震驚。他們的力量非常弱小，可以說隨便一個種族都可以輕鬆碾壓他們，但他們就是憑藉著這樣的身軀，依靠著頭腦，學會了使用火，學會了創造使用工具，學會了語言，學會了文字，並代代傳承代代強大，陸上的諸多種族，強如獅虎，大如熊象也不得不一步步被他們驅趕，直到他們佔據了整片大陸。」蓬萊說起人類的過去，彷彿代入了自己一樣激動。
「可惜真神不仁，以玩弄文明為樂，但我卻有見到了這個種族更加堅韌的一面，強大種族的尊嚴他們可以完全棄之不顧，低頭對以往弱小的種族稱臣，只為了讓計劃增加哪怕百分之一的可能性，直到得到了那場遊戲的勝利，他們獲得了真神的賞賜卻依然對真神虛與委蛇，一面暗中籌劃聯絡各方尋找對抗真神的方法。」蓬萊不禁嘆了口氣。
「對抗真神......」寧舟也嘆了口氣，除了真神，沒有任何東西能對真神造成威脅。
至於讓其他真神擊殺真神？合縱連橫？
寧舟自己都不敢想。
真神可不是傻子，甚至比幾乎所有的人類都聰明。
可想而知那些人類的結局。
「後來事件暴露，人族遭到了滅頂之災，我很勉強才藏了幾個人族，然後那幾個人族就憑藉著我歷年收錄的書籍慢慢的再次發展起來，重新學會火焰，工具，語言，文字，再次佔據了整片大陸。好在真神並沒有在乎這些人類的死活，並且對於這個種族的堅韌有了些興趣，不斷使用這裡進行真神遊戲。」蓬萊看了看四周：「這裡就是從那時起建立的，有位偽神憑藉著祖先留下的隻言片語找到了我，並直面了那時候就已經非常恐怖的我的真容，他淡定的與我達成了交易，讓我這裡成為了人類的避風港，保存人類的火種。」
寧舟聞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原來你是接受了人類的教育成長起來的心智啊。」
這就難怪了，畢竟人類的文化對於其他種族的教化是非常恐怖的，那才是人類真正可怕的武器。
對此最有發言權的那個國家可是號稱我打不過你就讓你成為我的。
寧舟雙手插兜看了看四周：「人類不會輕易放棄。」
蓬萊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寧舟看向他平靜道：「人類不會輕易放棄，對抗真神，哪怕因此滅族過一次，人類是最不長記性的種族，對於南牆，我們更傾向想辦法拆了它，繞過它，但絕不會在牆下妥協，所以我想作為最後手段的你一定知道些什麼。」
蓬萊沉默了，許久后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寧舟笑了笑：「既然接受了人類教育的你，那人類的陰險我不相信你沒有學會，你會臣服真神一定有問題，你有暗手。」
蓬萊再次沉默，這次它決定繞過這個話題：「走吧，帶你們看看你們的歷代祖先的光輝歷史。」
然後它帶著滿臉笑容的寧舟和一臉蒙蔽不知道寧舟在說啥的徐青逛起了被稱為蓬萊仙山的上古建築群。
看得出來蓬萊真的很愛人類這個種族，無論建築破敗成什麼樣子，甚至就算已經只剩下一塊石頭它都能如數家珍。
但是似乎因為曾被背叛過，它始終不信任寧舟，除了這些東西，其他任何東西都不告訴寧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