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親生母親

血緣天性在這裡，那都是骨子血脈裡面所帶著的東西，是怎麼樣都沒有辦法抹去的。

因為，那些都是與生俱來的。

「小澈。」面前小女人的擰眉和沉默，讓紀庭煜難得的心裡頭沒有底兒，這樣的安靜讓他有些煎熬，所以他忍不住說了一句，「你說話，跟我說說話。」

不管是說什麼，只要她出聲就好。

「我……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蘇澈知道這男人的心思，也察覺到了他話語之中的不對勁，只好是緩緩地開口說了一句。

只不過，她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我，我沒有，我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件事情。」蘇澈繼續說道，言辭之中帶著遲鈍和猶疑，「我真的沒有想到，我，我本來以為，孩子他……」

她是想過要把小包子當成親生孩子來疼愛的，但是現如今事實卻告訴她，那就是她的親生孩子。

這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驚喜，狠狠地砸在了她的頭上，讓她措手不及，甚至是始料未及。

「我不敢相信的。」蘇澈喃喃的說著，「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不敢相信孩子……你知不知道，我曾經很遺憾很遺憾過，為什麼孩子不是我的親生孩子。我，我覺得，他那麼可愛，那麼乖巧，那麼懂事，做他的母親是多麼好多麼多麼幸運的一件事情啊。庭煜，現在……你告訴我，你，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到底是怎麼，怎麼做到的？」

蘇澈問出這件事情倒是也在紀庭煜意料之中，畢竟這個疑問換做是誰都想要弄明白。他也一直都在等待著，只不過蘇澈問出來的比他所預計的要稍微晚上了一些。

「我留有你的卵子，只是需要一個人將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就好。」紀庭煜開口，卻是極其言簡意賅的一句話而已。

因為這件事情，一句話確實就可以說清楚。

聞言，蘇澈微微愣了愣，恍惚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回過神來。

凍結卵子的事情其實也是她當年自己自願的，只不過一直以來，她漸漸忘記了而已。況且離開了這麼多年，她是真的不確定紀庭煜還會留下那些和過往有關的東西。

那……如果她早點記起來這件事情的話，如果堅定幾分紀庭煜對自己的感情的話，是不是就會產生那麼一絲絲的懷疑，是不是就能早一點認為孩子的親生母親是她了？

蘇澈只覺得，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是世事無常、萬事難料。

而且，還造化弄人。

她有些不知道現在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你沒有什麼想要跟我說的嗎？」蘇澈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思緒，開口反問道。

「小澈。」紀庭煜看向蘇澈，輕聲開口，老老實實的回答著，「當初對於你的離開，說實話我的確很生氣。我也曾想過，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那麼我也就如你所願了。可是，當我嘗試的去完成這一切的時候，我發現……」

話說到了這裡，男人頓了頓，才又繼續說道，「我發現，我沒有辦法控制我自己。小澈，最直觀的一件事情就是，如果我要有一個孩子的話，那他只能是我們的。孩子的親生母親，只能是你。只不過我找不回你，所以我只好用這樣自私的方法，讓孩子的身體裡面留著你的那半血。」

這一番話語，越往後面說，紀庭煜的語氣反倒是越發的平靜。

他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不應該的地方，如果重新來過，讓他再選擇一次的話，他知道自己必將還是會這樣去做的。

他紀庭煜的孩子，只能是蘇澈的。紀家的長孫，也只能是他放在心尖兒上的小女人的。乾坤聽書網

其他人，想都不要想，也絕對不可能。

蘇澈默默的聽完，心裏面帶著難以言喻的震驚。

這個男人對待她的情感，遠比她想象之中的還要深沉認真許多。她忽然之間有些慚愧，在這段感情裡面，不堅定的那個人好像一直都是她。

她逃避，她躲開，她遠離，她隱瞞，她不辭而別……太多不應該的事情了，可她還是做了。但是紀庭煜，卻一直都在原地，儘管後來用了一些她不喜歡的手段逼她回來，可那些初衷到底是從未改變過。

「對不起。」蘇澈開口，聲音之中不自覺的染上了幾分哽咽來，「庭煜，對不起……」

話音落下，她低下頭，早就泛紅髮酸的眼眶瞬間有液體滴落了下來。

那是情難自禁的眼淚。

「如果不是我的話，也許一切都不會這樣兜兜轉轉，繞了這麼大的圈子。庭煜，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孩子。對不起……」

「傻瓜。」紀庭煜柔聲開口，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該高興還是該皺眉。他抬手，將蘇澈巴掌大的小臉抬起，用指腹輕輕地擦拭掉她的眼淚，「不要哭了，在知道這些事情之後，你難道不應該是高興的嗎？這是開心的事情，你應該笑一笑的，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我就是高興。」蘇澈一邊哭著，一邊開口說道，「庭煜，我真的很高興，我高興你對我的感情，高興孩子的母親是我，高興幸好我們一家人一直都在一起。我好高興，真的，真的高興。」

她說的話語是愈發的語無倫次。

好在紀庭煜都懂。

「我知道。」男人輕聲開口，擦眼淚的動作越發的小心憐惜，「小澈，我也欠你一句道歉。這件事情，終究是我隱瞞了你這麼久，哪怕是後來你回來了，我也沒有及時的告訴你。還有江蔚琳，和她有關的事情，我也應該早一點跟你說的。如果早些說了，你也許就不會那樣傷心，身體也不會差到住進醫院裡面來。」

一提及到身體這兩個字，蘇澈就莫名的顫了一下。

紀庭煜眼下這樣就算是跟她坦白了四年前的事情了，那麼她呢？

她也隱瞞了四年的事情，到底應該怎麼辦才好，她該怎麼開口去告訴他？

好像越往後面拖，就越難以開口了。

蘇澈吸了吸鼻子，她現在已經稍微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和眼淚了，就緩緩地出聲說道，「庭煜，那江蔚琳現在怎麼樣了？」

「她不會再出現了。」紀庭煜對於江蔚琳，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語氣，「這些事情，你在網上都應該已經看到過了。」

「嗯。」蘇澈點了點頭，隨即又有些遲疑的開口道，「只是……她到底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的生下了小包子，你做了這麼多針對她的事情，算是徹底的斷了她在這裡的後路了，會不會……太過於殘忍了一些？」

「你同情她？」紀庭煜詢問道。

「沒有。」蘇澈抿了抿嘴角，然後說道，「我倒不是對她有什麼同情，而是覺得，看在孩子的份兒上，有些東西還是要多去考慮一下的。」

她隱隱擔心，這些可能會對孩子以後造成什麼不必要的影響。畢竟，生下小包子的人是江蔚琳，這是不爭的事實。而她對於江蔚琳的私人情感裡面，早已經演變成了厭惡。同情這回事，早就已經不存在。

不是因為江蔚琳不是小包子的親生母親，而是因為她做出來的那些事情，每一件都沒有顧忌到孩子，每一件都不可原諒。

「沒事的。」紀庭煜輕聲開口，一一說道，「我相信，就算跟孩子說了這些，那他也會理解的。他雖然小，但是也並非是不辨是非的孩子。他如果知道你是他真正意義上的親生母親，也一定會很高興很高興的。至於江蔚琳，你不需要再去管，她以後也絕對不會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