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河水之上的波譎雲詭

公元前2022年末，公元前2021初，作為呂國伯侯，抗寒浞夏后氏聯盟盟主的呂駱，此時統帥著魏、沈、芮、褒、應龍氏等西、南、北三個方向的諸侯、氏族大軍數萬列陣河水西岸，等候東方寒浞夏后氏聯盟大軍。

沒過多久，一名呂國邦汋（後世斥候），氣喘吁吁地跑到了他面前，拱手作揖行禮道：「伯侯，東方附逆，距離河水三十里，是否傳令各諸侯、氏族率領渡河進攻。」

「距離河水三十里，眼下一里是後世的250米，三十里就是7500米，也就是後世15里，這麼近的距離，倘若大軍渡河，寒浞率軍進攻，得不償失，不可不可。」聽到麾下邦汋彙報，想到了後世半渡而擊的那個典故，搖了搖頭，獨自嘀咕道。

思索再三，呂駱覺得此刻這樣做太危險了。

遂對著麾下邦汋說道：「傳令魏、芮、唐、黎、髦氏等諸侯，務必忍耐，待寒浞夏后氏聯盟大軍渡河，派出會泅渡之士，潛入水中，破其舟筏，使敵落入溺死，另舉司射之士，搭弓射箭，此戰不戰而已，戰則必勝，否則天下傾危，家國蒙難不遠矣。」

「是。」邦汋口齒清晰地回應呂駱道。

稍後，對著呂駱，禮貌性地施了一禮，轉身離開，奔著將近三千諸侯、氏族組成的聯軍駐紮之地而去。

就在邦汋離去之後，跟隨大軍而來的呂駱之弟，因為不理解呂駱所說的意思，湊近問道：「伯兄，趁著寒浞夏后氏渡河，派擅長泅渡之士與司射之士，真的能一舉摧毀寒浞夏后氏聯盟麽。」

「呔！」呂駱聽了，沒好氣道：「汝信不過吾？」

「不不不，仲弟只是從未見過如此打法，好奇而已。」看到呂駱略有生氣，其弟連忙微笑地解釋著。

「此陣仗，除了派遣司射之士進攻渡河之敵是自古有之，敵人半渡河水而擊之，派泅渡之士破敵舟筏，乃是首次現世，汝如此，亦能諒解。」

「原來如此。」呂駱之弟一副恍然大悟。

呂國重臣們聽到這話，沒有高興，反而對於呂駱這這些新式戰法有些擔憂。

武羅、伯因、龍圉、熊髡、姒開、吳賀等呂國大臣紛紛說道：

「伯侯，此等破敵舟筏之事，看似簡易，實則艱難。」

「且不論舟筏細小，水中閉氣艱難，可寒浞夏后氏聯盟之人，並非蠢囊，豈會不知此舉？」

「是啊……是啊！」

「此戰干係熊大，伯侯還請慎重。」

一眾在呂國附近的大臣，嚷嚷過後，呂駱心裡雖然有些生氣，但是面上不動聲色。

想了想，說道：「汝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何以？」呂駱麾下重臣們垂詢。

「既然要破敵舟筏，豈能不擾其視野，驚其人心乎？」

呂駱有條不紊，耐心地給眾人解釋道：「此戰，重在聯合諸多陣仗并行，融合成混元於一之戰法，即司射之中，有泅渡之士助之沉敵舟筏，敗敵之射人，泅渡之士鑿敵舟筏者，司射之士行彎弓射敵，兩相併舉，甚至待敵困河水之中，三式而上，一戰而下。」

聽完了就呂駱的解釋，一眾呂國大臣們心中也就釋懷了。

搞清楚了呂駱的戰略戰術想法，他們不禁深深佩服地說道：「伯侯英明，臣等不及也。」

呂駱耳聞，笑了笑，不讓人看到自己的尷尬一面。

因為，這些在後世的名將看來，都是些小戰略戰術。

而且還是呂駱借用別人而來的，他聽到眾人的推舉，豈能不尷尬一笑。

事後，想到跟隨將近三千的諸侯、氏族的聯軍，會不會也這樣不明白。

旋即，呂駱叫人拿來刀筆和木刻或是甲骨，花了半個時辰，將自己剛才說的，刻寫於上，派麾下士卒送到了率領各自士卒的將近三千諸侯、氏族的各家統帥者。

遠方，寒浞雖然只統帥東方諸侯、氏族一二千，但是士卒遠比呂駱一方多幾萬。

此時此刻，雙方的兵力對比，寒浞夏后氏聯盟將近十萬士卒，而呂駱一方，除了呂國這幾年滅了一些小國、氏族，增加人口，士卒達到了一萬多之外，其餘將近三千大小諸侯、氏族，出幾個士卒到幾千士卒，共湊了五萬士卒，歸於呂駱調遣。

這樣相比較，呂駱一方劣勢顯然。

好比後世周武王將近五萬迎戰商朝十餘萬的牧野之戰。

寒浞一人乘著有華蓋的輿車，周圍儘是其心腹，後面跟著數萬大軍，朝著河水而行。

半個時辰之後，雙方在河水兩岸碰面。

寒浞一見，敵方呂國伯侯呂駱率領數萬士卒，在河水對岸，兵力卻比自己少幾萬，他心想機會來了。

「河水對岸，呂氏聯盟士卒寡於吾數萬，且不戰之士多矣，而朕之士卒，皆歷戰陣之事而有數月，此天授我取夏后氏、呂氏等諸侯而君之也。」

是以，寒浞在自己的夏后氏輿車上，高聲大喝道：「進攻，凡殺敵有功者賞。」

「諾。」寒浞夏后氏聯盟士卒，數萬人齊聲應道。

一時間，聲勢浩大，周圍的畜禽，皆驚忙，紛紛飛奔或疾馳而走，逃離當地。

反觀，呂駱一方，一些小諸侯、氏族派遣的幾個人，幾十人那樣規模的小陣，聽到對岸的聲音，以及觀望多時，知道敵人比自己多了幾萬，很多人出現了腿部晃動，五兵拿不穩的情況。

一些大諸侯、氏族，雖然也有這樣的景象，但是少很多。

還是不能靠外邦啊！就這些聯軍，也只有一些大諸侯、氏族的士卒，才堪一用。

不過用來震懾敵人，尚可。

呂駱看到自己一方的景象，心中暗忖。

片刻之後，作為後來人，他深知打戰，忌諱什麼，不是敵人強大弱小，而是己方崩盤。

隨即，呂駱高聲大喝道：「二三子，穩住，不可亂，一亂，士氣低落，則吾輩皆為其俘虜，或生或死。」

「諾。」儘管很多諸侯、氏族的士卒害怕，但是聽了呂駱一言，情緒安撫了不少之後，和那些不害怕的士卒，堅守陣地不曾崩潰。

寒浞一方的士卒，紛紛將運來的舟筏，放到了河水之上，一一而上，手持弓箭和五兵，奔著河水對岸而行。

只是他們不知道，因此，他們岱宗神報到的時間，又近了一些。

因為河水面太寬，呂駱一方的司射之士，暫時射不到對岸。

但是，呂駱和呂國大臣們和將近三千諸侯、氏族派遣的士卒統帥者，非但沒有不高興，反而一臉愉悅。

你道為何？

寒浞夏后氏聯盟士卒，順著呂駱所想，逐漸進入了他們的攻擊陣地之中，哪能不興奮。

這個時候，他們心裡想的，只有讓寒浞一方，再近一些，到時候好派遣司射之士射殺干擾他們，泅渡之士，潛水下行水中，破壞他們的舟筏，一戰而勝。

這樣，一場決定當今夏后氏天下走向的大戰，在慢慢地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