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戰場上的故事
半個時辰之後,渡過河水的呂駱,率領身後五萬聯盟大軍,與歸降的向、戲、昌、莒氏等諸侯、氏族在河水東岸會合一處。
在他們的周遭,到處是寒浞及其麾下死忠狼狽逃竄,丟下的旗幟與武器,戰車與牛馬草料。
只見呂駱,頭戴銅盔,身著戎服(戰服),外披披風,腰間三尺銅劍,左手按著劍柄,一臉愉悅之色,朝著四處巡視。
在他的身後,跟隨著呂國大臣和諸侯、氏族的士卒統帥者,也是與有榮焉,露出了一副高興之色。
四方打掃戰場的諸侯、氏族之士卒,看到了他們,紛紛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朝其拱手作揖行禮道:「見過呂伯侯,見過列位賢士與旅率。」
「嗯……」呂駱點了點頭,笑道:「諸君好生打掃戰場,小心仍然存活之敵,細緻清點器物、戰車等物,屆時覆亡寒浞之後,吾再頒布各諸侯、氏族,此戰應得之物。」
「諾。」此時此刻,無論是呂國將士,還是外邦士卒,紛紛朝著呂駱施禮回應道。
「彩。」呂駱見眾人如此順從自己,遂撫了撫自己的須髯,微微一笑道:「汝等繼續。」
隨後,呂駱繼續帶領身後眾人,前往其餘各地展望,與寒浞一戰以來,所歷之地,究竟如何。
呂駱走在前面,在他後面的呂國大臣與諸侯、氏族得統帥者旅率們,在呂駱說完,前行之後,叮囑了他們幾句。
身為呂國將軍的呂駱麾下大臣姒開,叮囑呂國的士卒說道:「諸位,伯侯所說,切莫忘了,屆時,吾等勝了,仍然為未曾死之寒浞之士卒戮沒,便不善矣。」
「諾。」呂國士卒,異口同聲道。
姒開說完之後,作為呂駱的籌謀之士之一的武羅,繼續叮囑道:「武器、戰車、牛馬草料、貝幣,讓之諸侯、氏族,亦可。」
「須知,吾呂國這幾歲以來,,此等物事,已然不缺。」
「然也,吾兄說的尚是。
諸君也莫妄自菲薄,其功勛之事,司勛,會論功造冊,付之伯侯,待徹底奠定我呂國大業之後,方是論功行賞之時。」伯因在武羅說完之後,繼而補充道:「眼下,寒浞之未滅,東方其餘附逆,仍未就戮,豈能因小忘大,而亡我呂國上下之謀乎?」
「自是不可。」當伯因的一番話,引得人熱血沸騰的時候,其弟龍圉,尾隨其後,說道:「天下有天下之規,呂國亦有呂國之規,不可因私廢公,故而,忍耐一時者,得天下,曰舜、禹、啟,不忍而失天下者,曰舜之晚年,伯益、太康、仲康等之。」
「是以,汝等上下,忍耐一時,事後而功,大益。」
熊髡聽了三人的叮囑之言,覺得大善,遂總結地叮囑呂國士卒道:「幾位兄長,所言非虛,爾等可要謹記在心。切莫壞了國事,汝之將來。汝等可曾明白。」
「這位族人,汝以為幾位大臣,所言如何?」一名呂國士卒,對著旁邊的一名士卒問。
那名士卒,想到了自舜之後,百年以來的發生的事情。
賢士龍圉所說,不正是當世之事,可見我呂國重臣,並未言錯。
賢士龍圉,昔日不過是一圉人,乃囚徒之士,其人能忍,從其後羿,位能而謀,亦是忍之道也。
既然賢德之士能忍而位上,吾又何以不可。
過了片刻,那名呂國士卒回應剛才發問的呂國士卒說道:「乃當世正理,不違三正,不殆五行,可也。」
這樣的情形,也在在附近的呂國近萬士卒的身上上演。
「呂人皆囊也,不知戰時所得之物重,而輕其所與諸侯、列族。」
旁邊的諸侯、氏族士卒與統帥者旅率聞言,雖然面上沒有嘲諷呂國上下,但是他們心裡都在罵呂國上下是蠢囊(傻子)。
打了勝仗,而不爭物事(武器等),那不是白白滋長了其餘諸侯、氏族麽。
耗費了一萬多人的糧草,來追亡逐北奔襲寒浞,難道是來遊戲(旅遊、嬉戲)的。
呂國這樣的舉動,令在場的,經歷了河水之上的戰事,仍然活了下來的諸侯、氏族之統帥者旅率與士卒,暗自思忖之後,心底嘲諷不已。
其實,他們那裡知道,只不過是呂國瞧不上那些戰車、武器、牛馬草料、貝幣而已。
呂國如今,戰車先進,雙轅駟馬,木箱銅輪,奢侈堅固。
武器者,銅器太半。
牛馬草料堆砌如山,放之呂國司馬之藏舍。
至於貝幣,呂國冶銅更甚,滅數國,並多地,奪銅百鈞,也就是二千夏斤,製造銅貝、武器,甚至說都用不完,豈會看得上戰場上那點貝幣。
然而,他們卻因為得利,在高興不已。
可見時代的局限,有多麼的可怕。
呂國倒是因為呂駱,改變了呂國的各個方面,除了人口與整個天下二百多萬人相比,微不足道之外,其餘方面,已經超越了天下很多諸侯、氏族,形成了一枝獨秀。
商賈之業,歷史上,原本是商國發展出來的。
這個已經改變的夏朝時代,卻是呂國發展出來的。
冶銅業,因為呂駱的主觀推動,呂國冶銅之法,領先天下。
其餘方面,也都是這樣。
只是呂國苦於人口規模太小,不敢像歷史上,商國發展到商湯時期,人口幾十萬到一百多萬,控制了夏朝大部分地盤,發動代夏戰爭。
呂駱帶著身後的呂國大臣和諸侯、氏族旅率,走遍了方圓數夏里的戰場範圍之後,準備返回大軍駐紮的時候。
東方歸降的向等諸侯、氏族之長,卻是到了呂駱的面前。
「罪侯、罪莒氏、邾婁氏……拜見呂伯侯,謝伯侯不咎之恩。」
呂駱聞言,回頭一看,原來是投降自己與己方聯盟、氏族的東方諸侯、氏族之長。
呂駱訕訕一笑,回禮道:「諸位言重了。」
「不說,向、昌、戲等諸侯,曾與吾呂國聯絡過,就憑向、昌、戲、越戲、露等國,乃我姜姓之宗,當不及於此。
至於,其餘氏族之倒戈,為我力除一弊,反殺寒浞之聯盟,大功也,豈有怪罪之理。」
「吾等還能不知,是何緣由,以至於如此景象麽,伯侯不必如此誇耀吾等了。」
一眾諸侯、氏族之長的向等諸侯、族長,回禮道:「若非伯侯寬恕,我等也無在此言語之機也。」
「總之,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善。」呂駱聽了贊同道:「既然如此,莫如,返之駐紮士卒之舍地,籌謀稍後徹底之覆亡寒浞之事,可乎。」
「善。」
一眾諸侯、氏族之長回應呂駱道。
頃刻之後,呂駱攜手身後重臣們與諸侯、氏族之長,朝著臨時駐紮大軍的營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