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就當是收學費
「西湖醋魚，粉蒸排骨，桂花酒釀，麻汁鳳尾，鮮花豆腐……」
顧梨一口氣說出了一長串的菜名，既然有免費的廚子，那麼不用白不用。
等到她說完，晏清回應了一聲「好」，施施然站起身，拿著她家用來買菜的籃子出去了。
剛剛顧梨說出了幾十個菜名，而且說的速度極快，晏清沒有再去問第二遍，半個時辰后，便將她說到的所有菜里需要用到的食材都買了回來，沒有一樣遺漏。
一個籃子自然是裝不下的，所以他身後還跟著三個人，每人手裡都拿著兩個籃子，籃子里裝滿了菜。
當金枝回來看到滿桌盛宴的時候，簡直要驚掉了下巴。
「給你留的，快點吃吧，我都吃完了。」顧梨在一旁說道。
金枝滿眼的震驚：「姐姐，咱們這也太奢侈了吧？」
就算是皇帝吃的御膳，也不過如此了。
「有就吃吧，就當是我收的學費了。」顧梨回道。
「什麼學費？」金枝不明所以。
顧梨便將每日晚上要給晏清傳道受業的事告訴了她。
「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做出這些菜。」金枝笑言。
原來是晏公子做的，這樣她就明白了。
顧梨不禁也笑了起來，去了院子里，將搗好的葯收放了起來。
次日早上，顧梨才到了春回堂，就被齊老太太打發來的人給叫去了。
齊老太太最近一直在忙著擺平她那小孫女的事，許久沒見顧梨了，此時見她，臉上的神情略有些凝重。
「老太太有恙了嗎？」顧梨問道。
齊老太太搖了搖頭：「倒不是我，是別人。」
「所以我才把你叫來，想要問問你。」
顧梨點了點頭，靜靜地聽她說。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原本好好的，近來忽然就變了，脾氣不好，愛發怒，茶飯也吃不下。」齊老太太說道，又問她，「你覺的這是什麼病？」
顧梨有點為難，只聽癥狀可不好診病，再者，這也算不得什麼癥狀，就像是普通人心情不好一樣。
「這可不好說。」她笑了笑，又問，「可請大夫看過了？」
「看過了，每天都看，還看了不止一位大夫，可個個都說沒事。」齊老太太臉上那一雙花白的眉皺了起來。
「是不是近來碰上什麼煩心事了？」顧梨又問。
既然不止一位大夫看過了，且都說沒病，那應該就算不得是病了。
齊老太太嘆了口氣：「也沒有啊，近來諸事順遂，沒什麼好煩心的。」
「我就算不通醫理，但也知道要是因為心情不暢而起病的話，那大夫肯定能診出肝火旺盛的脈象來。現在奇就奇在，一丁點病症都診斷不出來。」齊老太太又道。
顧梨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也在思索其中的原因。
「你學的醫術和一般的大夫都不一樣，所以我就想著，問一問你，看看能不能找出個病因來。」齊老太太看著她說。
顧梨低頭笑了一下，心裡也覺的茫然。
她擅長的是外科，但這病症，和外科根本就不太沾邊。如果是內科病因的話，那診脈的大夫又不至於什麼都診不出來。
這到底是什麼病？
顧梨思索了一小會兒，腦中忽然想起一種誘因。
「老太太，您說的那個人，是突然間這樣的呢？還是慢慢發展成這樣的？」她看向齊老太太問道。
齊老太太凝眉想了想：「那我可記不清楚了。起病是很突然，但一開始也沒有很嚴重。」
「有暴力傾向嗎？」顧梨再問，「就是，會傷人嗎？」
齊老太太再一想，點了點頭：「會。」
「昨天還拿書砸了一屋子的人。」
再往前兩天，一怒之下還殺了人。
但最後一句，齊老太太並沒說出來。
「他之前一年內，有沒有受過什麼刺激，或者是巨大變故什麼的？」
齊老太太再次點了點頭：「確實有一件事，一直被他寄予厚望的兒子，死了。」
顧梨斟酌一番，心中有了數，將自己猜測的結果說了出來：「您說的那個人，我懷疑他患的可能是躁狂型抑鬱症。」
齊老太太不明所以地看著她，這個病，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他應該是在受了巨大的刺激之後，精神上出現了一些問題。」顧梨解釋。
這種癥狀，也只能用精神和心理因素來解釋了。而且聽齊老太太的描述，上述癥狀，大致能符合躁狂型抑鬱症的特徵。
「但現在也不能確診。」顧梨又說了一句。
一切都只不過是她的猜測罷了，她又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不敢輕易做出診斷。
「那可還有的治？」齊老太太急迫地問道。
「如果真是我說的這種病的話——」顧梨停頓了一瞬，這才道，「不好治。」
她剛剛是想說可以治的，但後來一想，還不如不說。
哪怕是在現代醫學里，精神和心理方面的疾病都不好治，更別說是現在了。抗抑鬱的葯她沒有，也知道肯定不能在這裡做出來。
所以，與其讓人懷抱希望，空空地等待，還不如一開始就說沒有。
「得怎麼治？」齊老太太又追問。
顧梨笑了笑：「暫時也沒有什麼別的好辦法，只能是家人朋友，多陪陪他，多鼓勵他，說不定過一段時間就能好了呢。」
齊老太太將信將疑，嘆了口氣：「但願吧。」
顧梨確實不會治這種病，好在她知道，抑鬱症的發作都有間歇性和周期性的特點。度過了急症期，慢慢就會平穩下來，直到下一次發作。
離開了安遠侯府，顧梨便回了春回堂。
趁著閑暇的時間，她拿了紙筆，一邊回憶以前學過的那些醫學知識，一邊默寫下來。
既然都答應了晏清要教他，那沒有理論知識，也是不行的。
這不算是一項小工程，顧梨預計，大約需要四五天的時間才能完成。
她打算編寫完了教材以後再教，於是，傍晚回去，她沒進自己家門，先去找他。
顧梨踩著琳琳鐺鐺的琴聲，走到了他家門口，叩了叩門環。
來開門的是吳柏，見到是她，笑道：「是顧姑娘啊，來找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