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打水不易
想到這一點，顧江城心中有些彆扭，可轉念一想，她怎麼可能見過別人赤裸的上/身，裝作不在意地問道，「那你喜歡嗎？」
屋裡的空氣似乎凝固了，壓抑得難以呼吸。
趙小滿眸中的笑意漸漸地消散，靜靜地望向顧江城，微抿了一下唇。
顧江城問的意思她心裡明白，正是因為明白她不能裝傻的說出口。
她不能給顧江城希望，希望越大，失望就越痛苦。
「時候不早了，」趙小滿微微垂眸，她沒有把握能夠喜歡上顧江城，她是覺得顧江城人不錯，也願意留在他身邊，捂嘴打了一個哈欠，「我有點困了。」
顧江城拿著巾帕繼續擦頭髮，苦澀地味道在唇中蔓延開來。
過了許久，耳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顧江城才將巾帕從頭上拿下來，望著床鋪上已經睡熟的趙小滿，無奈地勾起唇角。
怕是她才清醒，肯定對周圍的一切很陌生，似乎也不習慣他了。
將巾帕丟到一旁的架子上，顧江城脫掉鞋小心翼翼地上床，伸手將床尾的床褥拉過來蓋在身上。
躺在趙小滿的身旁，顧江城伸手放在她的腰間，發覺並未吵醒趙小滿，落寞地笑著，緩緩地閉上眼睛，不知不覺睡著了。
過了許久，趙小滿緩緩地睜開眼睛，偏頭看了一眼顧江城，看著顧江城放在她腰間的手，輕嘆了一口氣，卻也沒有推開他。
剛剛那會一直提心弔膽的，生怕顧江城做出那種事情，趙小滿現在沒有那個擔心了。
雖然願意留在他身邊，但是她一時半會的還沒發全然接受這個男人，一切順其自然，趙小滿這麼想著，闔上雙眼，沉沉地睡去。
夜晚的樹林中傳來蟲鳴鳥叫聲，熱鬧非凡。
翌日一早。
趙小滿睡覺一向是很淺的，聽到顧江城坐起身的動靜，也跟著睜開眼睛。
「我吵到你了？」顧江城穿衣起身，無意間看到趙小滿已經醒了。
「沒有，」趙小滿說話微微一怔，伸手摸著自己的脖頸，嗓子好多了，伸手將她自己的衣服拉過來，默默地穿上，穿上鞋子下地，「你先去洗漱，我去煮飯。」
不等顧江城回過神，趙小滿已經出去了。
柴房的門並沒有拴上，趙小滿輕手地推開門，擔心吵到趙小敘，往床那邊看了一眼，只看到一塊藍布帘子。
洗乾淨了手，趙小滿將鍋放在爐灶上面，這才輕輕地生火。
等著忙完這一切，趙小滿忙去洗手，在面板上和面，隨後趕成一塊大圓餅，這才對摺好多遍，拿著菜刀開始切。
鍋裡面的水也差不多開了，趙小滿忙將麵條下進去，攪拌了一下這才拿下身上的蔽膝，轉身出去。
當她出來的時候，就瞧見顧江城衣衫平整頭髮整齊地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捧著書念書。
「在等一會兒，麵條就好了。」趙小滿說著，眉眼彎彎地望向顧江城，「我先洗漱。」
顧江城從書中抬眸，目光溫柔地望向趙小滿，唇齒含笑，「好。」
用楊柳枝蘸著鹽使勁地刷牙，趙小滿用香胰子洗完臉，想要護膚，這才意識到根本就沒有化妝品可以用。
將頭髮用纓簡單的綁在腦子後面，斜插著一根木簪，趙小滿朝著廚房走去，瞧著麵條差不多了，拿出碗開始端麵條。
兩碗麵條一小碟鹹菜擺在桌子上，趙小滿將窗戶撐開，金色的陽光從外面灑落來，落在碗中，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顧江城坐在桌邊，聞著飯菜的香味，肚子里的蛔蟲忍不住地被勾起來。
「筷子。」趙小滿坐在顧江城的旁邊，將筷子遞到他面前，詢問道，「明天我早起一會，到時候摘點野菜下麵條，今天你就將就一下，好嗎？」
這飯菜比起他當初在家裡吃的好多了，昨天跟趙小滿兩個人去鎮上，手裡已經沒有一文錢，幸好還有半個月就要發錢了，顧江城也不擔心他們沒飯吃。
吃完飯，趙小滿面帶微笑地將顧江城送到了門口，目送著他離開了，當看不到顧江城的時候，這才轉身進屋收拾碗筷。
清晨時不時有風吹過，夾雜著昨夜的樹林中的濕氣，讓人神情氣爽。
趙小滿坐在院子的石凳旁邊，一旁的地上放著一個針線筐子，裡面放著打絡子的線，手指飛快地打起了絡子。
不過一刻鐘，趙小滿總算是打好了一個絡子，瞧著時候不早了，忙去將趙小敘叫起來，給趙小敘下了一碗麵條吃。
趙小敘吃過飯，自己端著碗出來，瞧著趙小滿坐在一旁打絡子，默默地刷乾淨了碗筷的，放到柴房的灶台上面，這才屁顛屁顛地跑到趙小滿的身邊。
趙小敘蹲在一旁，肉妞妞地小手拖著下巴，歪著一顆小腦袋看著趙小滿的手，櫻桃般地小嘴一張一合，「姐姐，你這是做什麼？」
「打絡子。」趙小滿說著，打絡子的手微微一頓，將手裡的活放到針線筐裡面，「家裡的水不多了，一會你跟我一起去打水好嗎？」
趙小敘只覺得姐姐現在好像變了，跟以前不一樣了。
頭被姐姐摸過，姐姐的手好暖和。
「等下，我給你梳一下頭髮。」趙小滿說著，起身回屋拿了梳子跟纓，走到了趙小敘的身後，將趙小敘所有的頭髮全都扎在了頭頂上面。
等著給趙小敘紮好了頭髮，趙小滿勉強地給自己盤了一個頭髮，因為沒有鏡子，她也不知道自己盤的怎麼樣。
院子里有一口大缸，缸裡面的水已經見底了，趙小滿一手拎著一個木桶，帶著趙小敘朝著外面走去，還不忘記將大門鎖上。
她記不清井在哪邊，幸好趙小敘知道，等著兩個人到了井邊的時候，就瞧見前面還有四個人排隊等著打水。
「哎呦喂，這不是傻子嗎？」站在最後面的那個高瘦男子，在瞧見趙小滿的時候，忍不住地大聲叫出來，前面那幾個人聽得很清楚。
男子瞧著趙小滿板著臉，湊到趙小滿的臉前，嗤笑道，「傻子，你知道怎麼打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