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如果我願意
小丘下歡呼聲如潮，大荒的族人們昂首挺胸，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許多。
當地的奴隸們極力奉承，爭著拍大荒人的馬屁，北方的北遙人士氣低迷，儘管也有人不服氣在大聲嘲諷，但是人人心裡都清楚，他們根本比不過大荒。
小丘上同樣氣氛熱烈，大荒的護衛們面帶挑釁，朝著野人護衛挑眉瞪眼。
巫小豆看了看一群奴隸主，揮揮手笑道：「大荒的戰隊都過完了，北遙的戰隊是不是該進場了？」
奴隸主們面面相覷，看了半天誰也不敢吭聲。
還進個屁的場啊！
大荒的陣容太過驚人，除非現在就翻臉發動戰爭，否則就算回去練一年也不可能在這方面超過大荒。
如果大荒巫公不在，奴隸主們倒真想用人堆死對方，可惜現在的大荒上下一心，前些日子的準備都無效了。
幾個面容陰騭的奴隸主目光閃爍，相互間對視了幾眼，如果現在就殺死眼前的青年……
巫小豆哈哈一笑，轉身回到彩棚。
「北遙王，不如先看看大荒的實戰演習，看完以後我們好好談談。」
北遙王朝身後掃了一眼，扭頭對他笑了笑，緊接著走到棚子西邊。
小丘西邊是廣闊的海灘，上面用石灰圈出很多或圓或方的圖案，剛才的那些方陣也轉了過來。
不遠處停了一支艦隊，巍峨的大船隨著海浪起伏，五爪金龍旗在陽光下耀耀生輝。
「這一片是靶場，你的人都知道流程。」巫小豆指著海灘對北遙王說道：「我們身居高位的人一句話或者一個念頭就會引起廝殺，卻很少親眼看看戰士們是怎樣死去的。」
巫小豆扭頭對北遙王慢慢說道：「今天，我想讓你親眼看看。」
北遙王的目光深邃起來，沉默了一下忽然說道：「我不是笨蛋，能當上大王不死就不是笨蛋，你到底是誰？真的是天神？」
「哈哈，你會說我們的話？」
「只會一點。」
「那就一會再說！」巫小豆揮揮手笑道：「青靈，派人把那些小部落的頭領們都喊上來吧，其他人不準越過警戒線。」
黑皮一直呆在小丘不遠處，前些日子大荒巫公的密令讓他整整一宿沒睡，經過深思熟慮以後果斷做出了決定，決定徹底倒向大荒聯盟。
黑皮覺的自己很聰明，這一次應該也不會錯，於是在暗地裡早就聯絡好了一批部落，同時用盡手段造出很多輿論，就等著會盟的這一天。
來的時候心情還很忐忑，誰知一場祭祀一場演習完畢，他終於確定自己賭對了！
大長老的命令一來，黑皮馬上張羅著去彩棚，眾多的首領受寵若驚，也樂得由他帶頭。
頭領們來到彩棚外態度十分恭敬，遠遠地對著巫公行跪禮，卻對一旁的北遙王視而不見，這一幕讓奴隸主們異常惱火。
有人出言呵斥，有人目光陰冷，也有人眉頭更緊。
巫小豆上前扶起黑皮，笑著大聲說道：「都起來吧，大荒不行跪禮，眾位頭領遠來辛苦，一會還請進城休息。」
翻譯們話音剛落，棚子外頓時響起大片奉承聲。
巫小豆露出白牙指向南側，「黑皮，那邊為你們準備了吃喝，你帶著大家過去坐，等演習完了還有禮物給你們。」
這番話使得頭領們興高采烈，毫不掩飾自己對大荒的好感。
青靈上前說道：「巫公，下邊已經準備好了。」
巫小豆點了點頭，轉身朝北遙王走去，「那就開始吧，一會我還要請大王看歌舞呢。」
「嗚嗚~」
號角再次響起，小丘上旗幟來回舞動，海灘上很快動了起來。
雙方的護衛將彩棚團團圍住，放眼看去到處都是圍觀的人群，有大荒人，有北遙人，也有來自各個奴隸部落的人。
萬眾矚目下，大荒的各支戰隊依次進場，呈現出了一幕幕的殺戮場……
青面獠牙的弓手們彎弓搭箭，隨著口令將海灘變成蘆葦地，千百支輕矛插進沙灘，或排成林或圍成圈，在眾人目瞪口呆之際，荊棘帶中迸出無數箭雨。
刀手們大盾成牆，砍刀翻起千百道匹練，眨眼間摧毀了數條拒馬，留下了一地零碎。
刺眼的長槍忽閃忽現，形成一道道雪亮的滾龍，看的所有人眼花繚亂。
床弩呼嘯，堅固的靶子四分五裂；拋石機轟鳴，砸爛石牆、拋出火海。
騎兵隆隆，戰車滾滾，充當靶子的稻草人成片倒下，散落一地的草屑讓人聯想到血肉……
海面上遠遠出現一條黑線，當岸上遍地狼藉的時候，那條黑線變成了大荒的艦隊，大大小小的船隻布滿海面，驅趕來無數的海獸。
五艘參加演習的主艦開始狩獵，水面泛起朵朵血花。
幾萬人鴉雀無聲，傻傻地看向殺戮場，誰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海獸，但是人人都看到了巨鯨，看到它們倉皇逃命，看到它們被射殺、被拖行……
幾年前這些傢伙還是神一般的存在，如今卻在人類的圍獵下垂死掙扎。
如果說普通族人感到的是熱鬧，那麼奴隸主們感到的就是震撼！
北遙與大荒廝殺多年，卻還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完整個過程，很多人都在想象，假如靶場里站滿血肉之軀，那該是一幅多麼慘烈的景象……
野人護衛們頭皮發麻，恐懼地看向北遙王身邊的那個青年，他們忽然發現，腳下的殺戮場變的跟以前不一樣了……
「大王。」巫小豆笑著說道：「大荒的演習已經結束，接下來是不是讓你的戰士們入場？」
北遙王臉色相當難看，盯著他慢慢說道：「我們不演習了，開始會談吧。」
「會談不急，長老會準備了歌舞請大王欣賞，大荒的舞劇可是很好看的。」
「歌舞不看，開始會談！」
「好，大王請！」巫小豆右手一揮，「歌舞取消，直接進入會談。」
長老們紛紛抱拳，按照事先的議程開始準備。
雙方的戰隊遙遙列陣，族人和奴隸部落的人散去，彩棚里重新擺上飲食，雙方高層依次落座。
巫小豆坐在正西，看著對面的北遙王聲音低沉，一番話直接震懵了所有人。
「如果沒有大荒對比，你們的奴隸王朝還能持續千百年；如果我願意，二十年內大荒能上天入地、能日行千里萬里傳音；如果我願意，三年內北遙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