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花出人相離

第3章花出人相離

「楊暮，楊暮，你怎麼樣了？」

「族長，我怎麼突然睡著了。」

「你起來，我給你看看。」

族長讓楊暮站在屋裡的大鏡子前，拿出一面小鏡子，照著她的後頸部。鏡中赫然出現了紫紅色花朵的印記。

「族長，這是什麼？我沒有紋身啊！是您畫上去的嗎？」

「剛才你暈倒在屋裡，我本想扶你起來，但是你渾身散發出紫紅閃白的微光，根本無法靠近，接著光就全部吸入了你的後頸部。」

「噗呲，族長，二十一世紀了，您還當我是小孩給我講神話故事啊，這肯定是您趁我睡著給畫的，挺漂亮的，我留著做紀念。」

「楊暮，有的事情其實一直都存在，只是當它離我們遙遠的時候，我們感受不到而已，但是這並不能否認它確實存在。」說著族長從隨身攜帶的包里翻出一個破羊皮卷一樣的東西拿給楊暮。

楊暮接過羊皮卷，上面模糊地畫著一朵跟她後頸部一樣的花朵，還有些用篆體書寫的文字，密密麻麻。部分內容已經被某種液體染黑，無法辨認。

「這是我們楊氏家傳的家訓，說是家訓，其實是關於永生花部分秘密的記載。歷代族長負責保管這個羊皮卷，遵照祖訓帶著族人避世而居。最開始先祖並不懂得如何驗證永生花宿主，但多次永生花現世后，幾乎滅族的慘況讓先祖明白，永生花一旦現世，藏花的人終有一日會與其感應，一旦獲得了秘術，往往整個氏族都不得善終。所以有位先祖傾其一生求仙問道才找到了驗證之法，之後的族長都會按照上面的指示，驗證家族中是否有人身藏永生花，為的是在災難來臨之前做好氏族遷移的準備。」

「族長，您別嚇我啊，如果這是真的，那身藏永生花的人，豈不是家族的災星？」

「其實關於永生花的記載，家訓里也只是些隻字片語，因為但凡永生花現世，我們楊氏一族往往都不能脫離干係，幾乎都是被滅族的命運；但據記載永生花宿主會長生不老，並獲得天選秘術，擁有常人無法企及的力量。我也說不清這是福還是禍。」

「族長，這樣的事情，我還是難以相信，你看，我現在除了脖子后多個印記外，並沒有什麼不同。」

「楊暮，永生花會給你指引，這是命。我也不敢相信，幾百年了，我以為它不會再出現……我們全村會搬離這個地方，至於去哪裡，為了全族的安全，我不能告訴你。」

「您不是開玩笑吧！有這麼嚴重嗎？」

「這是楊氏用好幾次幾乎滅族的血淚換來的萬全之法，如果不遵守可能滅頂之災就不遠了。」

「那我可以跟你們一起隱居嗎？我從小在這裡長大，你們都是我的親人。」

「你絕對不能跟我一起。族長，你們說的我全聽見了，事關重大，全村遷移的事兒必須找到各家管事兒的，一起商量才行。」突然五叔從門口進來了，他走到族長面前，冷漠地看了楊暮一眼。

還沒等楊暮開口，五叔就拉著族長離開了，剩下楊暮一個人在屋裡。這一切太不真實，楊暮機械地沿著村裡的小路回家，腦子裡一團亂麻。

天黑以後，五叔託人來給楊暮和她媽媽帶口信，說是去村裡的祠堂議事。楊暮媽媽很是疑惑，但還是簡單收拾了一下，拉著楊暮出門了。

「小暮，你說這麼晚了，還讓咱們去祠堂，啥事兒這麼著急啊。」

「我也不知道，媽，天黑路滑，你小心點兒，別走太快。」

祠堂里昏黃的燈光出現在了不遠處，楊暮拉著媽媽的手走進了祠堂。五叔關上門，猛地吧嗒了幾口旱煙，坐在長凳上遲疑了一會兒，說：「咱們村現在也就兩百來號人，今天來的都是各家管事兒的，我也就不繞圈子了，其實永生花的事兒，大家多少知道一些，今天的儀式各位也是參加了的。」

「永生花？你是說今天儀式上找到了？確定嗎？花印出現了嗎？」

「對呀，這事兒可不能隨口說啊！」

「這已經過了幾百年了吧，怎麼會出現呢？搞錯了吧。」

五叔的話如同掉進油鍋里的水滴，瞬時間大家七嘴八舌情緒異常激動。

「大家無需懷疑，我已經按照祖法驗證了，楊暮就是永生花新的宿主。當務之急是遷村的問題，這是保全全族唯一的辦法。」族長站起來看了看手足無措的楊暮。

「花印呢？沒有花印不能這麼隨意地下斷定。」楊暮母親居然出奇地冷靜詢問族長，原來她也是知曉的。

「花印在今天祭祀完成後就出現在了她的脖子後邊，你要是不信可以看看。」族長說完，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楊暮的後背。

楊暮母親正準備查看一下，楊暮「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後頸部。大家向她投來驚恐而疏離地目光，看著眼前這些看似熟悉，但變得陌生的面孔，楊暮本能地想跑出祠堂。

五叔一把抓住楊暮的胳膊，不由分說地想要扒開她捂住永生花的手，幾個壯年的叔父也上前幫忙，他們拉扯著楊暮，甚至有人在混亂中掐住了她的脖子，楊暮的母親被幾個婦女拉扯住。

忽然一道紫紅色泛白的微光閃出，猶如黑夜的閃電一般，一閃而過。拉扯楊暮的人們紛紛應聲而倒，昏死在地。其餘村民驚呼起來，紛紛上前查看，倒地的眾人過了好一陣才清醒過來。楊暮被眼前的一切嚇壞了，她驚恐地看著母親，母親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大家看到了吧，永生花現世，我們楊氏一族的災難就來啦，這樣的災星可不能再跟我們有任何關聯，明天開始，我們就以與大藥廠合作需要去深山裡種葯的理由，說服全村遷移避世。」五叔喘著氣說到。

「什麼永生花！我根本不明白你們都在說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只是一天而已，你們怎麼都變成這樣！」楊暮嗚咽著，驚慌無助地掃視著屋裡的人。

「芹姨，你相信我不會害你們，對吧？」楊暮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

「小暮，我相信你，可是我實在害怕你的永生花。我還有孫子，我只想過平常安穩的日子。對不起，對不起……」芹姨扭過頭，不再看楊暮。

「暮子，不是我們變了，是你的命變了。不對，這本就是你的命運，沒人可以左右，我們都只能順應天命。」族長無奈地望著屋頂。

「你們明天遷村，我不管。我要留下來，小暮是我女兒，我不怕。」

「行，不怕死的都可以留下來。幾百年過去了，看來你們是想親身感受一下這邪花毀天滅地的能耐，哼！」五叔拍拍煙斗，拂袖而去。

其餘的人也低著頭快速離去了，似乎多看楊暮一眼就會被她奪去魂魄一樣。

楊暮跟著母親靜靜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母親一直緊緊地拉著楊暮的手。

「媽，我們怎麼辦？」

「小暮，別聽他們瞎說。這花能讓你長生不老呢，多少帝王將相求之不得，這是天大的福氣！你答應媽媽，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不可以做傷天害理、違背良心的事。還有你不能常住同一個地方，更不能跟別人建立長久的關係，要不然你容顏不改，長生不老的秘密就藏不住了，平凡低調地生活，這樣才能確保全族的安危，這個秘密才能被隱藏。」

「嗯，我記住了。媽，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城裡吧，等我大學畢業了，找一個普通的工作，咱母女倆就跟普通人一樣過普通日子。」

「也行吧，那我收拾一下，你先去睡吧。」

楊暮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她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脖子後邊，腦子裡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她緊緊地閉著眼，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等明天夢醒，一切都還是原樣。

一陣敲門聲把睡夢中的楊暮吵醒了，窗外刺眼的陽光照了進來。她開門一看，是楊凌。

「暮子，你還好吧？我昨天偷聽我爸媽說話，知道你的事了。」

「我挺好的，沒什麼事。你先進來吧。」

「這一大早的全村的人全部不見了，我爸媽拗不過我，給我兩年時間，先回城念完大學，不然也要把我帶走。這些人真的是太誇張了！楊媽呢？這麼早就出門啦？」

楊暮去卧室、廚房看了看，都沒發現媽媽的蹤影。可能出去買早餐了吧，她心裡默默地想著。

「窗戶上夾著什麼？一封信嗎？」順著楊凌手指的方向，楊暮看到了窗戶玻璃上夾著的一個信封。她取下信封，立刻拆開查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