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要參加宴會了?
「六妹這麼快就醒啦,果然六妹福大命大,就是瞧著怎麼又瘦了許多。」
鳴鳶夾菜的手頓了頓,她抬眼掃了下來人,只見那人上身著一件花羅杉,下身是縷金挑線紗裙,長發著了個垂鬟分肖髻,配上玉制的髮飾,柳葉眉微挑,面上一雙杏眼生得靈動,面頰上有個淺淺的酒窩,倒是生得嬌俏動人。
「二小姐,您怎麼來了?」
小草低著頭快步迎了上去,宋玉綺身旁的丫鬟哼了聲,擋在了小草面前,小草面上閃過一絲尷尬,不過她早就習慣這二小姐手下人的性子,乖順的退回到了鳴鳶身側。
「二小姐身子弱得很,你注意些,萬一傷到了二小姐了你擔待得起么。」
那丫鬟聲音有些尖利,言語也不中聽,說完了好似還不甚滿意,微微抬起了下頜,看著小草重重的哼了聲。
鳴鳶卻早就收回了目光,平靜的吃著飯,宋玉綺面上溫和的笑容僵了僵。
她倒也不是愚鈍之人,那僵硬也就一瞬間,隨即就恢復如初,她溫柔的開口道。
「綠兒說什麼呢,沒個規矩,快給六妹道歉。」
還沒等綠兒應話,宋玉綺就撩起了裙擺自顧自的坐了下來,她眉眼裡滿是和善,似乎和鳴鳶感情很是深厚一般。
「六妹這番沒受驚吧,看著小臉白得,小草你可得用心調養一下六妹的身子。」
她不滿的剜了一眼小草,將面前的葷菜朝鳴鳶推了推,看著鳴鳶似乎是在等她答話,倏爾又想起了啥,掩住口連連道歉。
「哎,抱歉抱歉,是二姐的不是,一下子又忘記了六妹口不能言的事了,哎,主要是六妹本來就安靜的性子,這番不能說話跟以往也沒太大的差別。」
宋玉綺蹙著眉,眼裡滿滿都是關切,鳴鳶覺得有些好笑,放下了手中的木筷,一手托著下頜,一手搭在桌上,隨意的敲擊著。
她靜靜的望著宋玉綺,面上一如既往的沒有表情。
宋玉綺卻當沒看見一樣,面上笑容更盛了,她似是要掏心窩子般開口道。
「這五妹一走吧,六妹怕也是自個無趣得很,畢竟五妹與六妹素來要好。不過這人跟人吧終歸會走上不同路的,哪怕是同在一屋檐下,也是不盡相同的。」
似乎想到了啥,她傾身略略靠近了鳴鳶,從袖子里拿了張請帖出來,輕輕往鳴鳶的方向一推。
「不過六妹也莫因為那些煩心事太過消沉,正好明日有個宴席,我知曉你素來不喜參加這些吵鬧的聚會,但你老悶在屋子裡也不太好,再說五妹走的時候還對我再三叮囑,一定要多帶你出去走走呢。」
鳴鳶本來是想拒絕的,聽到這句五妹的再三叮囑,她眉尾微微動了動。
她停下了敲擊的手,拿過那請帖,遞給了小草。
宋玉綺見她接了貼,說了幾句安慰的話了后便離開了。
宋玉綺一走,小草癟著嘴說道,「小姐您幹嘛答應啊,那二小姐肯定沒安好心,要說小草說,這宋家就沒幾個安好心的人。」
鳴鳶微微勾了一下嘴角,這小丫鬟心直口快,但是確實機敏得很,對她也忠心,倒是個可信之才。
「無妨。」
她的聲音本就是如相貌般清清淡淡的,在這屋子裡陡然響起,一下子就讓小草呆愣住了,幾秒后才張著嘴驚呼出聲。
鳴鳶將手指靠在嘴邊噓了一聲,小草迅速的捂住了嘴,只是那眼睛瞪得溜圓,眼裡盛滿了驚喜,就是驚喜太大,眨巴了兩下的眼睛驀地就紅了。
鳴鳶見狀,覺得自己太陽穴跳了跳,心裡嘆了口氣,這丫鬟,怎麼就這麼喜哭。
眼下小草死死的捂著嘴,那豆大的眼淚吧嗒吧嗒的落在了地上,也將鳴鳶的眉心越砸越緊。
鳴鳶這個人有個毛病,就是見不得女孩子哭,尤其這種被她劃在了可以一信的人裡面的女孩子。
當初那小姑娘就是吃死了這招,天天沖她哭,她才開始搭理那小姑娘的。
世人都只道隱宗宗主是個冷心冷性的無情人,可又有多少人知道,坐在那空蕩蕩房間裡面的小姑娘哭了整整兩年呢。
看著小草因為自己能說話,那發自內心的欣喜,鳴鳶的面上悄悄的爬上了幾分柔和。
心底藏著那個小姑娘的盒子就悄悄的裂了個小縫,顫顫巍巍的探出了手。
鳴鳶輕輕嘆了口氣,「別哭了,不是好事么?」
她第一次勸慰人,說的乾乾巴巴的,甚至有點生硬,估計換個人聽根本不會覺得是安慰。
沒想到小草抹了把眼淚,一雙眼睛定定的望她,像是收到了她的安慰。
鳴鳶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輕咳了一聲轉過了頭,小草噗嗤就笑了。
這下鳴鳶覺得自己面上熱了熱,尋思著還是以往不近人情那般比較好。
「小姐,小草覺得小姐這次回來跟以往好似有些不太一樣了。」
鳴鳶側了側頭疑惑的看著小草,心想,這小姑娘這麼敏銳的么,小草抿著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
「以前的小姐雖然也是這般寡言的性子,可是小草總覺得小姐就不似這人間的人兒,感覺遙遠得很,後來小姐出了那事,就更遠了。小姐這次失蹤回來,不知為何,感覺多了幾分人氣,雖然感覺比起以前更冷了,可是卻讓小草覺得是站在眼前活生生的人。」
鳴鳶面上閃過了一抹極快的笑意,開口道,「現在這是天仙變凡人了?」
小草似乎沒想到鳴鳶會打趣她,雖說鳴鳶這句話語氣並未有什麼變化,但小草就莫名覺得這是打趣。
她頭搖成了撥浪鼓,慌忙開口道。
「小姐,您明知道小草不是這個意思,小草只是覺得,之前小姐無欲無求,除了去天穹書院讀書和五小姐外,小姐就沒什麼上心的事,以前不是還有先生說,小姐心中執念太過,對其他事都不甚關注,這樣很容易,很容易...」
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小草本來笑著的面上白了白,她咬住了唇,住了嘴。
鳴鳶食指撓了撓太陽穴,宋鳴鳶這個人確實是個無欲無求之人,行事作風說話方式都和夢裡見到的那個小姑娘大相庭徑。
想到這,她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個想法,莫不是...她眯了眯眼睛。
那小姑娘還真的是在玩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