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老實實做人

外面天色漸暗，止雲兮看了四名在天止國時原本是照顧自己起居也算心腹的侍女，扶她們起來，「以後你們就專守在殿外，下去吧。」

四名侍女還想說什麼，但觸及止雲兮不容回絕的目光，只得退了出去。止雲兮又示意翠心她們也下去，翠心招呼其他侍女將殿內的燈點亮，這才一一退了出去。

偌大的殿里，只剩止雲兮一人，搖曳的燭光將她映在地上的身影襯出幾分孤獨感，而臉上光影斑駁，又添了幾分複雜難言。

「對不起。」只聽到她自言自語輕輕說出了這三個字。

夜又深了幾許，翠心走進來，恭敬的詢問道「姑娘可要傳膳？」

「不必了，我有些累只想休息，你們也都下去休息吧，讓綠竹她們四人守著便可以。」止雲兮罷罷手，說道。綠竹就是守在殿外的那四個侍女中的一個。

若在天止國，守夜這種耗神的活怎麼也輪不到公主貼身照顧的侍女去做，但這裡不是天止國，她亦不再是那個養尊處優的公主。

翠心也不勉強，她垂首退了出來，示意其他侍女都去休息，然後看向殿門四位天止國來的侍女，走到她們面前，並非有意打壓，只是傳話道「姑娘讓你們在這守夜，你們兩兩換著守就行。」

綠竹四人輕福身體，恭敬的回道「是。」

雖極近恭敬，但多少委屈埋於心田，也恐只有她們自己知道了，不過她們也深知今非昔比，也只能如此了。

夜更深了，待殿外只有蟲鳴聲，止雲兮走到梳妝鏡前坐下，打開梳妝鏡下的小抽屜，取出一個精緻的盒子，盒子里放著一瓶像是胭脂膏的小瓶。

她旋開瓶蓋，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氣瀰漫開來，很令人心曠神怡，裡面是晶瑩透亮的半凝固狀藥膏，她默默取了一些塗到臉上受傷的地方，又按壓了一些到手腕的脈上，直至盡數被吸收去，這才將藥膏收起，然後從衣櫥里找了一塊絲帕遮住臉頰，做好這一切，她緩緩向外走去。

綠竹瞧見她出來，不由福身拜見道「公主。」

聲音里有著濃濃的哭腔，止雲兮聽著也好生難過，但隔牆有耳，她又能說什麼，即便隔牆無耳，她也做不了什麼。

她扶起綠竹，「這裡沒有什麼公主，注意言辭了。」

綠竹忍著淚直點頭，止雲兮無能為力，許多話哽在喉嚨，最終只得道「守夜是累了些，但我們都得適應新的環境和新的身份。」

守殿，無須與其他人交涉接觸，就不會被人揪住錯處，這是保護她們的最好方式了，也不知她們能否體會她這份用心。

「奴婢明白的。」綠竹輕道，眼眶紅了起來，「姑娘要去哪，奴婢為您掌燈吧。」

止雲兮搖頭，「我自己走走，你們就守在這吧。」

她說完兀自往右側那條幹凈的石徑走去，越過月門，很快走到了沁風亭的小山腳下，她沒有登上去，只是看了一眼便繼續前行了。

眼下她只想快速熟悉後宮地形，至於其他的，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也千萬別讓她遇見那個誰，畢竟現在是毀容期，不宜見人。止雲兮暗暗的想，她只想安安靜靜老實本分的記住這個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