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已老矣，你卻依舊
「住手！」
也就在這一刻，原本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者秦子帆，竟是忽的大吼了一聲！
那一聲，中氣十足，全然不像是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老者能夠喊的出來的！
便是秦墨萱，都好久未曾聽到自家爺爺如此怒喝了，一時間愣住了。
看向爺爺，卻是懵逼的發現，自家爺爺，早已老淚縱橫，眼神，直盯著那位蠻橫衝進來的陌生男子。
全然沒有她這個孫女。
「大……大人，您……您終於來了……」
秦子帆忍不住流了淚，強提了口氣說。
秦墨萱算是徹底懵逼了，自家爺爺，竟然真的認識這個蠻橫無理的小子，而且竟然還稱呼他為「大人」？！
簡直匪夷所思！
印象中，自己的爺爺從未對任何一個人有過尊稱，在天海市，爺爺幾乎是土皇帝，怎麼可能如此稱呼一個陌生人？
秦子帆卻是渾然未覺，只是怔怔看著面前那張熟悉的面孔，以及依舊淡然的神色
「子帆……終於能再見您一面了，您還是一樣，一點沒變……」
他感嘆的說。
約莫百年前，他們初次相見，葉蕭便是這般模樣。
百年後，他們再次相見，他，竟還是如此這般年輕，反觀自己，已然垂垂老矣，奄奄一息。
世態無常，令他很是悔恨。
葉蕭倒是神色淡然
「我的東西呢？」
秦子帆的命，自百年前初見他便看穿了，這一天他也料到了，那時候的他，見這小子聰慧，自己又有求於他，便給了秦子帆指了一條明路。
可惜這條明路，他並未選擇。
自己選的路，自己走，外力始終是外力，故而葉蕭沒有一絲欲要替他續命的意思，沒必要廢話，億萬年走來，他見證了多少人的死亡？
便是輪迴過後，相同綻放的花，他都見了他們死亡了，又有何可感嘆的？
他來，不過是為了拿回自己的東西，故而，沒有一絲憐憫。
秦子帆自然也清楚這一點，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右手，伸進胸膛，拿出了一枚很是古樸的紫色令牌。
其上，閃爍著神秘的能量，只不過爾等凡人看不到，便是臨死，這令牌他依舊留在身上，可見重要性。
「最後能見您一面，子帆死而無憾！」
遞上令牌，秦子帆含著淚，說了如此一句肺腑之言。
若不是他，自己連這多出來的十年都沒有。
人啊，自己選擇錯了，便無法後悔。
將紫武令收進口袋，葉蕭調頭就走，神色未曾因為秦子帆垂垂老矣的可憐樣而有過任何變化。
仿若他，沒有情緒，此行，只是來取回東西。
秦子帆怔在原地，忍不住苦笑一聲，這自以為榮華的一生啊，又有何用？
到頭來，自己終此一生，連讓大人多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呢。
呵呵。
「爺爺……」
秦墨萱看著自家爺爺可憐的樣子，忍不住緊咬著銀牙，猶豫了片刻，然後沖了出去。
葉蕭還未走遠，便感覺後背有兩團柔軟抱了上來。
「你幹什麼？」葉蕭問。
秦墨萱自後背將他抱住，兩隻玉藕般的手臂，緊緊環繞他的腰，那張很是精緻的小臉上，也已經瀰漫了水氣。
「你……一定能救爺爺的，一定能，你幫幫我，救救爺爺，求求你了！」
葉蕭皺眉
「放手！」
那聲音，飽含威嚴，秦墨萱一時間都被嚇住了，再接著，自己的手，竟是不自覺的鬆開了。
這個男人，不光如此絕情，還毫不憐香惜玉。
眼中，水霧瀰漫，終是忍不住哭了出來，梨花帶雨。
她伸出玉手，一把牽住葉蕭的大手，嚶嚶說道
「求求你，救救爺爺，只要你能救他，無論讓我做什麼事都可以！」
爺爺從小看她長大，她每每看著爺爺即將咽氣的樣子，都很是難受。
她有預感，這個男人一定能救爺爺！就算不救，能幫爺爺多撐一段時間也是好的。
葉蕭聽了這話，微微一愣。
這秦子帆，榆木疙瘩，沒想到孫女竟是如此有孝心。
本來，他可以幫秦子帆續命，可他實在不開竅，臨死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故而他不願施救。
不過秦墨萱的話……人有孝心，可勉可勵。
再加上紫武令上，滿滿的生氣，他也便幫最後一把吧。
於是，點頭，不搭理秦墨萱，徑直回去病房。
病房內，唯一撐著自己的東西離體，秦子帆已然眼神渙散，生機在慢慢消退，至於心跳儀，都快要停止。
已然到了生命盡頭。
「爺爺……」
秦墨萱再也控制不住淚水，撲了過去。
葉蕭見了，沒由來的嘆息一聲
「我說過，你若一心向道，不至於如此便到大限。」
「你我之緣分，便隨著這次，到盡頭吧。」
說罷，隨手翻出一根銀針，徑直插入秦子帆頭顱中心，一股常人看不見的氣，順著銀針進入了秦子帆身體。
「嘀……嘀……嘀……」
心跳儀上，那即將停止跳動的波動，竟是有了復甦！
簡直是神跡！
「呃……」
秦子帆的眼中，再次回復一絲清明，怔怔看著葉蕭
「您……」
葉蕭擺手
「你應該感謝你的孫女，多給了你一月時間，後會無期。」
說罷，回身，離開，這次，沒有絲毫逗留，是真的離開了。
「爺爺，你沒事了？」
秦墨萱看著自家爺爺恢復神智，高興不輕。
而秦子帆，則苦笑一聲，旋即催促
「迴光返照罷了，墨萱，快，去送送大人。」
「是。」
秦墨萱早已相信葉蕭是神人，便跟了出去。
心裡卻在想著，那位大人還沒有對她提出要求呢。
自己長得美若天仙，他一定心裡想，只是不好意思說吧。
「要是嫁給這樣的男人，也不錯呢……」
而待得她來到醫院門口，就又是一陣懵逼。
諸多保鏢被擊倒在地，跟冷爺爺一個模樣，那位不成器的姐夫都被嚇尿了，真是噁心。
她沒有多逗留，出了醫院，追著葉蕭的背影去。
可就在她剛打算出聲叫住葉蕭的時候，卻見一輛粉色的蘭博基尼停在了葉蕭的身前……
車子上，下來了一位長相比她還要妖艷幾分的女子。
那女子，身著一身OL套裙，身姿窈窕，一雙美腿在黑色絲襪的包裹下更顯誘惑，尤其是那張狐媚臉蛋，簡直令她自愧不如。
關鍵是，這般女子，下車后，來到副駕駛，躬身彎腰，請著葉蕭上了車，並在秦墨萱愣愣的眼神中，駕車揚長而去。
她，愣在當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