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sson 12
雪莉公司總部，時間已經到了晚上8點，張承澤的辦公室內依然燈火通明，茶几上外賣的殘羹冷炙可以看出連晚飯都是在辦公室內解決的，跟肖可卿所商量的事由此可見非同一般。
「張總。」肖可卿一張俏面神采奕奕，絲毫不見倦意。「合同草案您看還有什麼問題嗎？」
張承澤滿臉堆笑道：「代理合同每年我沒少簽，只是這次太過突然。已經研究大半天了，我這沒什麼問題，明天再交法務部確認一下，沒問題的話三日內應該可以簽訂正式合同。」
「那最好不過了，現在一切都講求效率，我可不敢有絲毫懈怠。」
「說得好，呵呵......」張承澤向肖可卿伸出右手，「汪總有肖主任這樣的女中豪傑助陣，真是他的福氣呀！」
肖可卿大方的與張承澤握了握手，「張總過獎了！」說著拍了一下身旁童妍的肩頭，「此事童妍才是功不可沒，帶了一位這麼優秀的徒弟......」
童妍似乎並不領情，面無表情的謝絕了肖可卿的好意，「肖主任客氣了，這事我只是經辦而已，若論功勞則完全是林一民自己眼光獨到，跟我沒什麼關係。」
「都有功，都要重賞！呵呵呵......」
張承澤何等敏銳，趕緊出言制止了兩個女人之間的暗鬥。
送走了肖可卿張承澤禁不住喜上眉梢在屋內興奮得來回踱步，童妍卻沒有一點高興，冷冷問道：「用這麼低的價格把西南三省這麼大片區的代理權給她，值得嗎？」
「別忘了她還要一年內包銷30萬套！」
童妍不以為然道：「她完不成我們又能拿她怎樣，不就200萬保證金而已？」
張承澤笑著拍拍童妍肩膀，拖過一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
「小童，我早看出來你和其他人不一樣，你遇事冷靜有自己的思想不會人云亦云，這很好！我張承澤是靠自己一步一步打拚才走到今天，所以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你不必擔心Mike.周會成為前途的絆腳石，我可以把策劃部從市場部中分離出來獨立，由你任總監。」
「不不不張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以一半的價格把代理權給她，會不會太便宜她了？」
「哈哈哈......」張承澤仰天大笑道，「小童啊，你要明白經商最大的風險是什麼？」
「資金的安全。」
「我就說你是個人才嘛，這麼簡單的問題卻絕少有人回答正確。」張承澤目光中滿是由衷的讚歎，「一款產品上市前不管市場分析它的銷售前景有多好，其實都是扯蛋。就跟賭博一樣，沒亮底牌之前誰有必贏的把握？」
童妍知道張承澤並不輕易分享他的經驗，所以聽得十分認真。
「男裝產品沒上市前就是在賭，賭博最重要的是什麼？穩中求勝。肖可卿也是在賭而且她比我們賭得更大，看似她只用一半的價格就拿到了代理權但包銷任務我也是翻了一倍。最關鍵的是她的三十萬代理費和兩百萬保證金足夠我男裝產品的研發成本，換句話說就算虧也是虧她的錢，對我雪莉集團來說傷不了分毫，這麼好的買賣上哪兒找去？」
童妍不得不佩服張承澤的老辣，接過話來繼續分析道：「也就是說跟她簽約對雪莉集團而言就是包賺不賠，無非只是賺多賺少的問題。像她這麼精明的人敢賭這麼大，也從另一方面給了我們對市場前景樂觀的信心。」
「肖可卿根本就輸不起，她是在孤注一擲。」
「何以見得？」這讓童妍大感意外。
張承澤露出標誌性的老謀深算笑容，帶著幾分得意說道：「別以為我老頭子就不注意你們年輕人的心思，大洋商場開業已經一年多了，算上前期籌備有六七年之久，老闆汪華恐怕早對肖可卿失去了興趣，否則也不會讓她出來招商，這擺明了廢物利用嘛。對這一切肖可卿當然心知肚明，所以也一直在為自己的以後作打算。無意中聽到林一民說起對男裝產品的開發讓她如獲至寶，她多少也對這一塊有所熟悉，除了看好市場前景以外也是她唯一向汪華自我證明的機會，還能名正言順的掙退休費和培養自己的市場，她當然一刻都不能等。」
「唉——」童妍一聲長嘆，不無惋惜的說道：「像她這麼漂亮又聰明的女人，淪為男人的玩物又是何必呢？」
「但凡普通一點的女人都能認命，唯獨她這麼優秀的女人才無法接受貧窮和平庸。」張承澤望著天花板若有所思的喟嘆，「一個美麗如斯的尤物，又冰雪聰明，教她如何接受風華正茂的貧窮？」
「或許，多讀點書，晚入社會幾年，她就會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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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民一直不敢直視童妍的目光，除了做賊心虛還有其他不得而知的因素在作祟。
童妍卻很坦然，只是笑容冷得像冰。
「怎麼樣，昨晚很過癮吧？說說嘛，大家好朋友分享一下嘛！」
林一民只一個勁的搖頭，他還沒有傻到真的實話實說，河堤公園的江風把他吹醒了大半。
「要知道肖可卿可是出了名的高傲，能讓你白睡一晚也算你有本事，味道怎麼樣？」
童妍繼續「誘敵深入」，李曉麗自然也在一旁加油添醋。
「說嘛，你在我面前不是都說得繪聲繪色嗎，怎麼現在啞巴了？」
童妍轉向李曉麗問道：「他有在你面說得繪聲繪色？」
「有啊，說得可露骨和肉麻了！」李曉麗說起謊話來也是眼都不眨一下。
「我哪有......」林一民百口莫辯。
「你真沒說？」童妍冷冷的問。
「蒼天可鑒！」
「那你是在心底默默回味啰？」
「我看是。」李曉麗揭露道：「你都不知道當時他那副色迷迷的樣子，陶醉得跟爛腳丫發了似的......」
「蒼天啦！」林一民仰天長嘆以示冤枉。
童妍跟李曉麗不露聲色的相視一笑，童妍繼續冷若冰霜而李曉麗則繼續裝瘋賣傻。
「說嘛！」李曉麗搖晃著林一民的胳膊，「把下午你對我說的那些再說一遍嘛，說你怎麼哄她進的房抱她上的床......說她怎麼讓你欲仙欲死欲罷不能，說嘛！」
「好好好，這是你們逼我的！」
林一民掙脫李曉麗的糾纏，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看得童妍心裡一緊，萬一他真把那些噁心情節和盤托出，自己只怕是要大倒胃口。
「我承認昨晚對肖可卿是有點感覺......」林一民此時真情所致說不出「老妖婆」三個字，「但蒼天可鑒！對她的感覺跟對你們的感覺比起來就太不值一提啦，她身材再好能好過曉麗？模樣再漂亮能漂亮過童妍？」
兩個女孩聽了這才芳心大悅，不約而同的開懷大笑起來。
「能！」
林一民說出這個字后拔腿狂奔，瞬間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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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商場的地下停車庫中停著一輛粉紅色的保時捷911Carrera，雖然也是911的系列但這款只是入門級車價才一百一十多萬而已，遠不及人們以為的好幾百萬。
駕駛座上坐著的是車的主人肖可卿，副駕駛位上坐著的卻是該車主人的主人，汪華。
汪華不但不是大腹便便的禿頭老伯，其相貌堂堂比林一民有過之而無不及。三十來歲氣宇非凡，一字濃眉下一對深瞳目光如炬，給人感覺能一眼看穿你心底所有秘密。
「怎麼突然賭這麼大，不像是你的性格啊？」副駕駛座上的汪華淺淺的笑著。
肖可卿也在笑，但明顯是苦笑。她撩開滑落前額的幾縷秀髮，淡然說道：「畢竟相識一場，這是我最後一次求你幫忙，你都不肯答應嗎？」
「怎麼會，我只是想知道有幾成勝算？」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所以早替你想好了。」肖可卿從手包中掏出一份協議扔給他，「這次拿下西南三省代理權的費用共計300萬，輸了就當你給我的安家費，八年300萬不多吧？」
汪華依舊淺淺的笑著，不置可否。
「贏了我會從盈利中抽出300萬還你，不管怎樣大家都一拍兩清，誰也不欠誰。」
汪華看了看手裡的協議，波瀾不驚的說道：「據我所知拿下代理權250萬足矣，你這300的預算是怎麼得來的？」
肖可卿臉頰微微一紅，「我不得留出點儲備金嘛。」
「哦。」汪華點點頭。
「姓汪的，答不答應給句痛快話？」
汪華聽了也不生氣，把協議小心翼翼的疊好放在肖可卿面前，然後面帶微笑的反問道：「這份協議對我而言最好的結果是不虧錢，最可能出現的結果是賠300萬，不如你給我一個答應的理由。」
「你——」肖可卿杏目圓睜的怒視著他。
「你先別生氣，我又沒說不幫你。」汪華先安撫著肖可卿的情緒，言語中透露出來的老成穩重與其年齡極不相符。
「我是一個商人，這種穩賠不賺的協議我是不會簽的。你的忙我肯定要幫，但在幫你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如實回答我。」
「你說。」
汪華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問道：「你已經決定要跟我分道揚鑣？」
肖可卿聽了柳眉微蹙，然後重重的點下了頭。
「好吧，我明白了。」汪華似乎頗為惋惜的攤開雙手聳聳肩，「我有一個建議：我給你500萬，但西南三省的代理權我要一半。」
「兩成？」
「沒有商量餘地，否則我一個子兒也不出。」
「三成？」
汪華微笑著搖搖頭。
肖可卿知道她無路可選，只得一咬牙答應。
「就依你五成，但除了財務你一個人也不許多派，工作上的事由財務對接。」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