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高岳死了
我一聽他這話，當時就惱火了，大叫道，「你們無緣無故把我拘進來，現在連個說法都沒有就要放人，這他媽是玩兒我啊，不行！」
我以為他也會跟我急，可是沒想到他不冷不熱地說道，「衛先生，有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進了這地方的人就沒有不招的。」
我大吼道，「我他媽是無辜的。」
梁隊繼續說道，「在這裡，想要什麼口供就有什麼口供，不管你是什麼人。」
他把最後幾個字咬得很重，我聽得渾身一凜，立即就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
這件事我本身就有一定嫌疑，如果他們真把我定成嫌疑人，再用點兒手段，我恐怕不招也得招。
想到這兒，我的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句話來：民不與官斗。
這地方不是我該待的，也不是我能發威的地方。
梁隊掃了我一眼，「所以，我不說你也能明白？」
我長舒了一口氣，無奈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不會鬧事。
回到家之後已經是半夜了，我想把這件事跟高岳解釋一下，結果發現他並沒有在我家。
我以為他是害怕這件事會牽連到他，於是自己離開了。
我心裡不是滋味，頹然躺在了沙房上。
為了讓自己躺得舒服一點，我挪了挪沙發上的抱枕。
可是這一挪之下我就發現，抱枕的後面竟然貼著一張紙。
紙是用透明膠帶粘上去的，我翻過來一看筆跡，就知道是高岳寫的。
看到這兒，我心裡立即就是一奇。高岳給我留了一張紙條，而且還是在這麼隱秘的地方，顯然他是不想讓其他人發現。
我把紙條拿下來，細一看只有短短的幾句話：衛青，你這房子里有問題，現在我已經猜到是什麼回事了。我去證實一下，等我回來，別相信任何人的話。
高岳的留言說的有點兒雲山霧罩的，我反覆看了兩遍，也沒明白他到底猜到了什麼。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沒舍我而去。
我心裡頓時就有一種感動，到底是在一塊廝混過好幾年的兄弟，夠義氣。
想著，我心裡就舒坦多了。
人就是這樣，在面對高壓的時候，如果有個人樂意和自己一塊兒扛，那壓力就顯得不那麼大了。
我現在就處於這種狀態，高岳沒有趁機開溜給了我很大的動力，我頓時就覺得輕鬆了不少。
但是心裡的那根弦一松，整個人頓時就覺得疲憊不堪了。
這幾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我的睡眠質量一直不是很好，現在雖然疲憊，但是還沒有絲毫睡意。
於是就想想喝點酒，助眠一下。
想到這兒，我就順手打開冰箱，想弄點酒喝。
可是就在冰箱打開的瞬間，我看到了一幕這輩子就忘不了的一個情形。
就在冰箱裡面的中層，一個孤零零的死人腦袋，赫然擺放在那裡。
那顆死人腦袋的臉上布滿了一道道的龜裂，像是煮熟了的蘋果一樣，臉皮都爆開了。
瞬間的驚怔之後，我就知道那個死人腦袋為什麼會呈現出這種狀態了。
因為它真的被煮過了。
那顆被煮熟了的死人腦袋，眼睛微眯著向我看來，彷彿在和我對視一樣。
看到那顆煮熟了死人腦袋的瞬間，我幾乎都失去了反應能力。
望著那顆人頭，我忽然覺得那張臉有點熟悉。
我的大腦在短暫的空白之後，忽然湧上來一個念頭「這張臉，是高岳的！」
這可死人腦袋是高岳的！
高岳死了！而且被人給煮熟了！
認出那顆人腦袋的一瞬間，我身上的寒毛都炸了起來。
幾乎同時，一股子熟肉的香氣撲進我的鼻子里。
我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像是野獸一樣的慘叫聲。
想起這股子肉香是來自面前的這個死人腦袋，胃裡就一股子翻騰，一股子酸水順著喉嚨瞬間就涌了上來。
就在我狂吐出來的同時，幾個人影撞開了房間的門，一下子就沖了出來。
燈光閃亮，我一下子就看清楚了那幾個人的模樣，是白天刑警隊的那幾個警察。
那幾個警察衝進來之後，看到正在嘔吐的我，似乎怔了一下，臉上露出錯愕的神色。
顯然他們沒想到衝進來之後，看到的會是這麼一副畫面。
這一整天我都沒怎麼吃東西，肚子里其實已經空空如也了，現在能嘔出來的，就只有一股子酸水了。
我吐完之後，跟那幾個警察面面相覷，好半天才醒過神兒來。
這時候，我忽然意識到，這幾個警察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是巧合。
他們是來監視我的！
我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他們放我回來，並不代表著我的嫌疑洗清了，而是因為沒有實證！
那幾個警察跟我對視了一下，臉上略顯尷尬。
顯然他們也有點兒不太好意思。
也就在這會兒工夫，一個眼尖的警察看到了冰箱里的死人腦袋。
那個人臉上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炸了，「快看，冰箱裡面！」
瞬間的驚怔之後，那幾個人呼的一下就圍了上來，把我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我極力掙扎著，嘴裡大叫，「這件事不是我做的，放開我！」
可是他們對我的話根本就充耳不聞。
那幾個人此刻就像捕獵得手的野獸一樣，眼睛裡面閃爍著極度興奮的光。
一個小時后，我重新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我做夢都沒想到，自己一天裡面竟然會被連拘兩次，而中間隔了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就連那個梁隊看到我的時候，眼睛裡面了閃出了驚愕的顏色，臉上的表情更是複雜。
而這一次，先前那個女警察也在場，她的臉上則是另一番光景，有種說不出的得意。
梁隊掃了一眼身邊的女警察，然後問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聽完就回答了一句，「人不是我殺的，我是無辜的。」
這事放到以前，我肯定已經大嚷大叫了。
但是這次不一樣，高岳的死對我刺激太大了。我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恍惚的狀態，就跟丟了魂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