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魔

進入小築走過前庭靈溪上的小橋，就來到花木蔥蘢的中庭，沿著石徑來到三間主屋跟前，就聽左側屋門吱嘎打開，飛出一道細長水線，正好澆在某株花木的根部。

細看水線，閃著黃色……

「你怎麼還尿尿？」杜鳳髓乾嘔一聲，勉強進屋，

床上嬰兒小鳥朝天舒展著白胖胖四肢，「吾喝奶當然尿尿。」

杜鳳髓捏鼻子扇了扇，「拉屎不？」

嬰兒腦袋一偏：「拉了你給吾收拾？」

「嘔……這種好事還是讓你的本命寶貝做吧。」杜鳳髓實在不敢想像此等情況。

嬰兒哼一聲，「今天怎麼來二回？」

杜鳳髓老實不客氣坐到床邊：「金華，我想請教你一件事。」

金華沒什麼精神，「問你老爹。」

「我爹忙死了，哪有空理我。」

金華打個小哈欠，「說吧。」

杜鳳髓道：「你見過魔沒有？」

金華小腿一抖，慢慢睜開眼睛：「長雲天外出現魔物了？」

杜鳳髓一臉無知：「我今天看了仙古志，原來有仙、魔、人三界。魔啊……你肯定見過。」

金華嘆口氣：「吾勸你還是不要好奇。魔沒有一個好東西。」

「說說嘛，又不會少塊肉。」杜鳳髓討好道。

金華重新閉上小眼睛，「你只知道，仙元魔元互為大補，因此仙魔異路不可共存。越高階的魔跟人和仙越相似就行了。」

「還有呢……」杜鳳髓戳戳金華。

金華打起呼嚕。

「哎呀，你說這些仙古志里都有，沒什麼稀奇。」杜鳳髓趴在床上。

「據說與人仙、地仙、天仙這三種真仙相當的魔，只配叫魔頭；魔頭只能以魔身出現，不能變化人身。

與仙聖三境對應的是魔聖，這等魔物皆是半人半魔的異形；

再往上還有可以把魔軀完全變化成人身的魔皇。

魔皇的人身變化並不能持久。人形維持時間的長短要看魔皇的修為高低。不過再弱的魔皇一巴掌下來，也能拍死幾個魔聖……

好了，魔界是上面大仙界的事，長雲天外屁大點的地方，根本不值得魔物來犯。困死了……吁……」這是真的睡了。

杜鳳髓撇撇嘴走到屋外。

入眼依然是鮮花著錦的景色，可是想到澆它們的一條條黃水，好心情全沒了。

急步奔向門口。

嚯！

院門半開，石質門樑上掛著一個……赤條條只剩下一條褲衩的……

鄭叔！

百忙之中，杜鳳髓仍然忍不住把第一眼的殊榮送給了鄭叔褲襠。

哦，哦哦……好大一坨！

鄭家院里光妻妾美婢就有六個，原來如是啊。

這六塊肌、這腱子肉……

「唔唔……」

大公子，放我下來。

見到救星，鄭叔淚眼求救。

杜鳳髓清清嗓子小聲責備：「叫你別來，偏來，掛在這裡好看了？」

「唔唔唔……」我只是擔心大公子。

杜鳳髓當然不懂這麼複雜的唔語，抬眼打量捆在鄭叔身上的小紅繩。

真的是小紅繩，而且沒多綁，脖子一道，腰上一道，腿上一道，三道在背後連在一起，就把鄭叔這個天仙老爺們治得動彈不得，這玩哪樣啊？

手指一挑鄭叔腿上的紅繩，竟像皮筋一樣挑起來了……可是鄭叔一動，小紅繩就「啪」地彈回，把鄭叔捆得更緊了。

杜鳳髓無奈道：「……金華！」

「哼，再來，吾就把他丟去杜鉉那裡。」金華威脅一聲，小紅繩倏地化做紅光飛回主屋。

鄭叔「撲通」掉在地上，老臉通紅。

門外兩邊上來十幾個仙衛，遞衣服的遞衣服，送靴的送靴……兩隻靈猴頂著藍鳥，跑到杜鳳髓身後吃吃笑得歡。

杜鳳髓扒拉二猴一把。

不想活了？

小心鄭叔斷你們的口糧！

話說回來，金華的本命寶貝是小紅繩？

不對不對，據說上了品階的寶物都會變化，輕易不會被人看破本體的。

*——*

第二天，杜鳳髓再度拿起仙古志。

……四天後，杜鳳髓把所有仙古志重新放回原位。

仙古志是局限而籠統的，關於魔的記述都是如何邪惡、如何可怕、如何妖魅……更像家長為孩子編纂的起步教材，這裡的家長是指大仙界，孩子指的是四方天外。

仙魔勢不兩立，獵殺魔物、護衛仙土是仙人修鍊之外的第二等大事。

對比金華所述，仙古志上所說的魔全是低階魔頭，魔聖、魔皇壓根沒有。

金華好像見過魔聖魔皇呢～

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杜鳳髓眼尾上挑。

杜鳳髓對這種仙二代的生命千分珍惜，對拉風的仙界太子生活更加萬分期待，絕不想稀里糊塗斷送掉。

既然生在赤海，早前的事他管不著，之後一切威脅老爹生命安全的隱患，他都要想辦法扼殺或者降低危險係數。

只要找老爹問清魔聖魔皇在哪，金華的來處也就定了。

*——*

杜鉉成天跟在後面的時候，杜鳳髓覺得煩。等到杜鳳髓想見人的時候，才知道杜鉉這個粗獷匪頭一樣的仙聖，需要承擔多少事務，尤其這些事情都不是他的強項，日日提頭上陣一樣，要多難過就多難過。

杜鳳髓約了杜鉉好幾天，杜鉉都沒功夫搭理他。

明天就是仙宴，杜鉉一早就在歸維宮接待一位重量級人物，渡鏡山渡仙宗宗主：鄒離仙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