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家宴
聞言,秋桑和春桃都臉色突變。
「天吶,這張媽媽居然敢對少爺下毒。」
「應該不是她,她還沒這個膽。」葉飛若有所思道。
「姑爺,你是懷疑二房那邊的人所為?」春桃意味深長地看著葉飛。
「要不是你一直在這,我肯定懷疑是你下的毒。」葉飛打趣說道,「這件事你看怎麼處理?要不要按照我的法子來?」
「你的法子?」
沒一會後,薇軒內傳出了凄厲的哭聲:
「少爺啊,你可不能丟下我一人呀!」
「你走了秋桑怎麼辦?」
「少爺啊,你怎麼能說走就走了呀!」
與此同時,擔心張媽媽會被殺人滅口,春桃火速趕往伙房。
還沒到伙房,她便追上了張媽媽。
「張媽媽,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下毒毒死了姑爺。」
「什麼!」張媽媽難以置通道,險些暈了過去,然後慌慌張張道,「翠兒明明跟我說是拉肚子的瀉藥,怎麼就把姑爺毒死了呢?」
「翠兒?哪個翠兒?」
「就是二房盛哥兒的丫鬟。」
「好你個張媽媽,就算真是瀉藥,你也不能往姑爺葯里投呀,我瞧你是不想活了。」
說罷,春桃一掌將張媽媽打暈並綁了起來。
而此時在前方一棵樹下,二房的沈蕭盛緊張地吸了一口氣。他本來埋伏在這是想除掉張媽媽的,沒想到這毒藥藥性這麼強、葉飛一下子就死了。
此時春桃已經知曉了是翠兒唆使張媽媽投的毒,得趕緊回去處理掉翠兒才是。
於是他匆匆忙忙趕到劉夫人屋,正好撞見翠兒在跟劉夫人稟報事情。
「大娘子,那大房的姑爺死了無疑,他的丫鬟都在哭喪了。」翠兒說道。
聽了翠兒所說,劉夫人喜形於色。
沈蕭盛走到翠兒身後,一把將翠兒打暈在地上,將劉夫人嚇了一跳。
「哥兒,你這是在做什麼?」劉夫人驚呼。
「母親,春桃逮住了張媽媽,問出了翠兒,得趕緊除掉她殺人滅口,讓他們死無對證。」
劉夫人眨了眨眼睛,慌道:「說得很對,趕緊把這丫頭找個地方活埋了,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正午以後就沒見過翠兒她人了。」
沈蕭盛點頭,立馬命人將翠兒套上麻袋帶到樹林里活埋。
「母親,將那姓葉的毒死了,會不會有損我沈家在江湖上的名聲呀?」沈蕭盛問道。
「沈家名聲與你我何干,江湖人只知他沈玉,只知他沈蕭清,指不定那吃軟飯的都比你我知道的多,說白了損的是他們大房那邊的名聲。」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等著大房那邊的人過來報喪唄,給那姓葉的多流幾點眼淚便是。」劉夫人笑道。
然而,知道夜幕降臨,大房那邊都沒有任何動靜。劉夫人派人去打聽,薇軒和薔軒那邊都閉門了,據說是紹興城內有名的郎中都請來了。
於是劉夫人和沈蕭盛就一直在屋內等,直到四更天了沈蕭盛實在太困才離去。
薔軒內。
春桃興緻勃勃地向沈蕭清說起了葉飛的陰謀詭計。
聽完之後,沈蕭清抬起手打了一下春桃的掌心,輕聲斥道:「你怎麼能跟他一起胡鬧。」
「小姐,這哪裡是胡鬧。要不是姑爺鼻子靈,聞出了葯里又毒,這回屍體都涼了。這一次,我站姑爺這邊。」
「我看你惦記他的魚湯了吧。唉,沒想到二嬸心腸如此歹毒,不過既然她都不顧情面要毒殺我大房的人,也就別怪我們不給她活路了。」
說完,沈蕭清又叮囑道:「春桃,暫時還看不透葉飛那人,所以你還是別跟他走得太近。這未免太驚奇了,他居然能用鼻子再葯里嗅出毒來。」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哈秋!」正要打坐運功的葉飛又打了一個噴嚏。
第二天,是初一。
按照沈家的規矩,每月初一、十六整個家族都要在一起吃頓飯。
離開飯還有半個時辰,劉夫人便早早來到了中午吃飯的杜鵑園。
杜鵑園乃莊主葉英和妻子謝夫人所住的院子。院內格局雅緻,既有小橋流水,又有名花無數,古樹參天,乃乘涼聚會的好地方。
在杜鵑園的荷花池邊,劉夫人見到了謝夫人。
謝夫人正澆著花,挺有閒情逸緻,劉夫人不禁心想:到底是個不受待見的上門女婿吶,人都快死了岳母娘還有興緻澆花。
見到劉夫人後,謝夫人有些驚訝道:「劉夫人,你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
以往,劉夫人都是來得最晚的一個。
「我那邊院子里悶,不像你這邊涼快。對了,嫂嫂,聽說昨晚府上來了不少郎中,可是哪個生了重病?」
「是嘛?我怎麼不知曉此事。」謝夫人一臉驚訝,「你都是聽誰說的?」
劉夫人呵呵尷尬地笑了笑,「我也是道聽途說隨口問問,若不是當然更好。」
「可各個都好著呀,沒聽說過誰犯了重病,如果真有,指定是那姓葉的了。」
隨後,妯娌二人站在橋邊說了好一陣子的話后,才陸陸續續有別的人進入園中。
看著沈蕭見在沈蕭盛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進來,謝夫人眉頭緊皺,問道:「傷勢如何?」
「不打緊,不打緊。」
「你說這姓葉的,看上去病怏怏的,沒想下起手來這麼狠。當初我就勸過你,莫讓你家見哥貪玩,好歹學個一招半式,也不至於被姓葉的這麼欺負。對了,姓葉身邊的小丫鬟發落賣了沒?」
劉夫人苦笑著搖頭,當然沒臉提那晚的事,道:「算了!算了!都是些小打小鬧,不跟他計較了。」
「欸,弟妹啊,怎麼能就這麼算了呢。」
劉夫人笑了笑,有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有過一會,快要開飯了,沈玉,沈汴和沈卓三位老爺悉數到場。
所有人都看了一遍后,沈玉問道:「欸,我家姑娘呢?」
這時候劉夫人低下頭偷笑,心想著你家女婿都沒了,你家姑娘來不了了。說不定待會消息傳來,這頓飯都沒必要吃了。
「爹,我來了。」這時候沈蕭清走了進來,身邊跟著春桃。
看沈蕭清跟個沒事人似的,劉夫人不是太意外。成親半年,沈蕭清連碰都不讓葉飛碰一下,說不定這沈府上下最想葉飛死的人是她。
沈蕭清來到面前,沈玉問道:「那個人呢?」
自葉飛進入沈家以來,沈玉連他的名字都不願提,更不用說會認他這女婿。
「爹,女兒不知。」
沈玉哼了一聲,甩手道:「罷了,別管他了,我們吃吧。」
沈玉話音剛落,只聽見一爽朗的聲音飄了過來——「我來了!」。
認出是葉飛的聲音后,劉夫人和沈蕭盛都驚得瞪大了雙眼;而其他的人雖表情各異,但沒一個是歡迎的。
隨後葉飛帶著秋桑走了進來,健步如飛。
劉夫人和其二兒子沈蕭盛交換了一下眼神,十分訝異。
「人都來齊了,開飯吧。」
沈家雖是武林世家,不像書香門第有那麼多的規矩,但吃飯的時候還是男女分開坐。男的坐在院子內,女的坐在走廊里,隔著一道屏風。
由於是上門的女婿,就像是嫁過來的媳婦一樣,葉飛被安排坐在走廊里。
正因為此,以前的葉飛感到恥辱,故總是稱病缺席,沈府的人也不願見到他掃了興,就由著他去了。
而他的妻子沈蕭清,則和男人坐在一桌,足以見得其在家族中地位之高。
葉飛刻意坐到了劉夫人邊上,想要近距離瞧她那茫然慌張、不知所措的樣子。
等菜都上齊后,葉飛特意往劉夫人倒滿了一杯酒,畢恭畢敬道:「嬸嬸,前兩天誤傷了見哥兒,多有不是,還望見諒。」
劉夫人咬牙切齒地看著他,把罵人的話都堵在了嗓子眼。
另一個飯桌上。
春桃湊到沈蕭清耳邊,小聲笑道:「小姐,你看姑爺和劉夫人。」
沈蕭清好奇地望過去,見葉飛嬉皮笑臉、與沈夫人怏怏不樂的樣子對比鮮明,忍不住捂著嘴一笑。
「這姑爺太壞了!」
「你們在瞧些什麼呢?」沈玉突然望著沈蕭清問道,然後追隨著沈蕭清的目光而去。看見是葉飛后,整個人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他對他這天賦甚高的女兒寄予厚望,因此對她十分關注。當時比武招親上,看著葉飛拿出生辰貼的那會,他心裡氣得只想殺了葉飛。
所以後來葉飛進門后,他一句話都不想跟葉飛說。
一家人有說有笑地吃了一陣后,突然間,一蓬頭垢面、渾身沾滿泥土的女子沖了進來,直接跪在了沈玉身後,哀嚎道:「大老爺,救命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