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趨炎附勢抱大腿

冬日艷陽冷，床榻暖意濃。

冬藏春乏夏困秋涼，四季交替，時光輪轉，任何階段都有理由賴床，若非生存必須，恐怕很少有人能夠抵禦軟乎的被窩。

昨晚羋苓走後，惠爸惠媽望著其附送的物品，逮著惠敏多番盤問，聊至深夜才算安心。

不怪他們多疑，實在是羋苓準備的物資太過豐厚，惠敏沒心事，以為是正常的人情往來，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

可惠爸惠媽卻不傻，單說他們認出來的，就已經價值不菲，更何況那些聞所未聞的名品。說是普通朋友，初次上門就這般隆重，未免有些牽強。

所謂無功不受祿。莫不是有所求，又怎會花費如此大的代價，不搞清楚怎麼回事兒，兩口子有怎麼睡得安心。

「砰，砰！敏敏，起床了，要遲到了！」

惠媽昨晚睡得不踏實，總覺著事情不像惠敏說的那麼簡單，這其中肯定有什麼關鍵，惠敏沒坦白。本想趁著吃早飯的空擋，再跟她談談，誰知道粥都放涼了，那丫頭還沒起床。

「嗯~吵死了……」

蜷縮在被窩裡，以種彆扭的姿勢翻了下身，惠敏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啪！」惠媽推門進來，抄起雞毛撣子甩在她屁股上，掀起被褥就給拽了起來。「瞅瞅誰跟你似的，整天就知道賴床！」說著，揪揪著耳朵給她提溜到了衛生間。

耍寶賣乖，張牙舞爪的反抗沒有作用，被強制清醒的惠敏，在老媽奪命似的絮叨聲中，如同被戴了金箍咒的猴子，上躥下跳清潔用餐，然後被一腳踹出了門。

與此同時，有愧於心而輾轉反側的柯笑，同樣早早起床，按照往常約定的時間，到她家樓下瞅了兩眼，卻什麼都沒做，而是調頭去了公司。

「哈嘍，看你這兩天情緒不佳，需不需要姐姐來安慰啊？」

柯笑蔫兒吧唧趴在位置上，顯得頹廢而毫無生氣，跟往常積極樂觀的精神風貌大不相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張靚嚼著口香糖，眼含戲謔地走上前，勾著手指調笑他。

「沒心情跟你開玩笑。」柯笑翻眼瞅了她兩眼，略帶嫌棄地轉過頭去，留給她個後腦勺。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可惜惠敏交代的事情，不能幫她完成了，真遺憾！」張靚聳了聳肩，完全不在意他的態度，輕飄飄地丟下枚重磅**，好不湊巧他迫切需要。

「哎呦，我滴好姐姐，別逗我了好不好？她都說什麼了？」柯笑猛地轉過身來，抓著她的肩膀苦苦哀求，心切之餘，就差沒抱她大腿了。

「呃...晚上我男朋友要去聚餐，你說我晚上吃什麼呢？」

坑貨軍師摳著牙齒上的青菜葉，皺眉苦思之際，答非所問暗示不要太明顯，擺明了就是要藉機敲詐。

「火鍋，暖心滋味，特別適合你，今晚我請客！」她話音未落，柯笑當即奉上賄賂，又是揉肩又是捶背的，阿諛奉承滿面討好，就為了得到點有關惠敏的訊號。

「得，今天姐姐我心情好，就原諒你了！」敲詐成功，張靚瞬間變得大度起來，拉把椅子舒服坐下，眼神示意他上前接旨。柯笑不敢耽誤，同樣扯把椅子坐下，偏過頭去仔細傾聽。

「敏敏發微信說，讓我幫忙監督你。」

「什麼鬼？」

「看看你有沒有趁她請假，勾引其他漂亮妹子，或者是不好好工作，到處惹是生非！」

「我是那樣的人嗎？真的是......」

「這我可管不著！她花了大價錢請我，我只需如實告知就成，其餘不饞和。」

雙面間諜張靚，輕而易舉地出賣了買主，還面不改色地裝無辜，要是讓惠敏看見了，恐怕恨不得吐血三升，仰天悲呼所託非人。

「切，你說這話自己信嗎？」柯笑白眼兒盡翻，十分不屑她兩面派索吃回扣的行為。

「喂，是你非纏著我問的好不，我可沒有逼你！」三失婦女張靚只管撈好處，至於柯笑怎麼想隨便。雙手一攤，愛咋咋地，女流氓作風展現的淋漓盡致。

「對了，小姑娘可是說了，你要是表現不好，可是要皮鞭伺候的哦！只需要再加頓飯，姐姐就能幫你擺平，是不是很划算？」

百年不遇地機會，不多榨取點剩餘價值，張靚都覺得對不起自己。神情揶揄調侃威脅過後，小算盤敲的咣咣響，眼神奸詐地朝他眨巴幾下，挑眉間奸商的本色展露無遺。

「省省吧你！」柯笑沒好氣地瞪了她兩下，嘴角上咧嫌棄至極。

「唉，人心不古啊！你確定受的住？」此計不成，張靚故作哀嘆，眼珠子瞎軲轆，看似關心地詢問道，實則中心思想毫無變化。

「要你管！那肉吃進嘴裡它不香嗎？去去，該幹啥幹啥去，整天就會蹭飯，一點兒用都沒得！」柯笑眼瞅著她賊心不死，乾脆起身趕人，生怕再待下去還得著她的道兒，

「呵，就知道。得，記住晚上的火鍋，終於可以好好吃頓飯了！」

張靚不屑冷笑，隨即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提醒他不要忘了請客，伸著懶腰站起身來，抹身回了工位。

柯笑滿臉蛋疼地看著她，著實心疼自己的錢包，卻是很樂意因惠敏的關注被勒索。而後，工作如常推進，藏在心底的寂寥，也被短暫壓制，埋沒在枯燥無味的繁忙中。

管東鴻豐大廈，惠敏按照曲叔昨天的交代，來到試崗單位所在樓層，跟前台小姐報過姓名之後，被帶到七樓財務室，服從安排找到了暫時的落腳點。

「敏敏，既然來了，就好好學，曲叔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給你爭取到名額，可千萬別半途而廢，那咱們可就丟臉了！」

沉悶而壓抑的辦公場所，眾人忙的焦頭爛額，哪裡顧得上她這樣的小透明，熱情招呼無人搭理不說，更因不熟悉環境，而被推搡了幾下，若非曲叔及時出現，以她那暴脾氣，恐怕早就跟人吵起來了。

「曲主任，有啥事您打個電話就成，怎麼還親自來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固江湖而成廟堂，有廟堂的地方便有尊卑。曲叔明顯屬於單位高層，剛出現在門口，便有趨炎附勢者起身恭迎，就連被他提點的惠敏，也瞬間博得眾人的關注。

「不來不成啊，這不我侄女兒到你地頭兒了，還得麻煩你多多照顧啊！」曲叔也不避諱，指著惠敏笑呵呵地道明來意，措辭雖然客氣，可誰都聽得出來那高高在上的意味。

職場如戰場，尤其是以編製論福利的單位，地位差別完全取決於後台硬實與否，除非技術要求高超的領域，否則任何人都不能忽略領導的存在，哪怕他並不直接領導你。

財務主管明顯深諳生存之道，面對級別高出他許多的曲叔，全程面帶微笑，變著法兒地隨聲附和，即便事先沒打招呼，就往部門裡塞人，也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滿，反而頗感榮幸地說道：「曲主任，瞧您說的，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哈哈哈，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曲叔頗為滿意地拍著他的肩膀，和顏悅色甚為讚賞的說道：「年輕人，缺乏經驗，有時間還得多搭把手，不過也別想著她跟我有關係，就當尊佛拱著，該使喚使喚，該批評批評，只要能讓她有所進步，那就沒問題。」

「主任，您儘管放心，節前這段時間，讓小李親自給輔助，她們女孩子有什麼問題，溝通起來也方便，學的也紮實。」

所謂拍馬屁也得有策略，財務主管眼力見十足，目測惠敏青春靚麗，加上背景深厚，若是安排不妥，引得曲叔忌諱，恐怕不是好事，索性將其丟給精英女屬下帶，也省的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此間想著，朝里招呼小李現身，先是給曲叔介紹其輝煌成就，接著又將惠敏介紹給小李，並且著重點名了身份，讓她好好表現。

「得，既然安排好了，就不耽誤你們工作了！」曲叔眼見安排妥當，笑呵呵地告辭離開，臨走時還囑咐了惠敏幾句。

財務主管目送至電梯口，才收回討好的笑容，擺起了主管的架子。

「喏，這是各類財務單據，以及各種類型的財務報表，會用電腦吧？不懂得先上網查查，搞不明白的再來問我！」小李冷著臉塞給惠敏一摞資料，不等她開口詢問，頗為嫌棄地抹身就走，生怕沾染上什麼毛病似的。

多年堅持不懈地努力學習，畢業后連正經戀愛都沒談過，沒日沒夜苦幹才在單位站穩腳跟，小李分外瞧不起那些托關係走後門的人。而就在今天，她那如豬一般猥瑣且無腦的上司，竟然還讓她去面對，如惠敏這般實打實的關係戶，真是不可理喻。

「上司馬屁精，同事神經病，什麼破單位，哪裡有公司好了！」各種數據資料令人頭皮發麻，真不是惠敏這種學渣能夠駕馭的，單是翻開幾眼，便已頭昏腦漲要冒金星，哪裡還提得起勁兒來學習。

有心無力地埋在資料堆里，無人搭理的小姑娘，甚是懷念公司熱鬧的氛圍，滿腹委屈無處訴說之際，嘟嘟囔囔抱怨起來。

而她不知道的方位，財務主管觀察著她的舉動，搖頭輕嘆道：「果然不出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