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九章 酒精,失戀的人最懂
都說女人如水,可她們帥起來就沒男生什麼事情了,心狠起來也通常是不留餘地,尤其是關於感情線的延展問題,一旦確認不可持續發展,那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妥協。
雖然她們經常把分手掛在嘴邊,可通常都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違心之語,目的不過是希望對方承認錯誤,從而獲取話語權,並非本意如此。
可惠敏明顯不同,柯笑想見面詳談她不同意,電話被直接掛斷,明顯是玩真的,柯笑慌亂中的自救行動,同樣也在杳無音訊中宣告失敗。
春節前,大雪紛飛的夜晚,註定是柯笑經歷過最冷的時段,其不僅沒有成功說服惠敏,跟他回家過年,滿足父母翹首以盼的願望,而且還毫無察覺地將她弄丟了。
蹲坐在床角,柯笑莫名覺得委屈,心有不甘的鬱氣集結在胸口,那種憋悶感幾乎令他窒息過去,想要宣洩卻又無從下手,撕心裂肺的痛席捲而來,蜷縮在那裡哆嗦地流了淚。
粉色房間內,暖風對沖,窗里窗外完全兩個季節。
惠敏穿著睡衣,半依在沙發上,身材曼妙展漏無疑,可惜今後再也不屬於柯笑的風景,更別提將其攬入懷中了。
冷漠掛斷柯笑電話,心裡再無半點留戀,完全不像其他提分手的女孩,去討價還價,去爭辯是非,只是簡單地拿著手機,開啟美顏功能,找好角度拍了張照片,發在朋友圈裡慶祝重回單身。
「叮,敏敏,怎麼回事,這麼勁爆的消息,怎麼沒收到一點風聲!」
現在的年輕人熬夜是常態,朋友圈是生命,哪怕深更半夜發的狀態,照舊在瞬間引起轟動。這不,惠敏還沒有放下手機,工作群里的各位,就已經忍不住跳脫起來。
「叮,春節假期即將來臨,也用不著用這種方式來慶祝吧!」
「叮,閉上你的烏鴉嘴!」
「叮,敏敏,你真的假的?白天不還聯合柯笑,在我們面前撒狗糧,怎麼這會兒就變卦了?」
「叮,我說,你們這麼熱鬧,有考慮過柯笑的感受嗎?」
......
群消息閃爍堆積,分分鐘破敗,比突然收到紅包還熱鬧。
惠敏也沒想到消息會擴散的這麼快,而且還在工作群里引起波瀾,她不僅有些後悔此前的莽撞了,更開始厭惡這些八卦分子了。
雖然跟柯笑提出了分手,但彼此間有沒有什麼愛恨糾葛,在她看來就是和平分手,犯不著擱人後大肆宣揚。況且即使他們分手了,還是朋友關係,她有心解釋清楚,卻發現根本插不進去話,只好就此打消了這個念頭。
心裡默聲向柯笑說了聲抱歉,而後拋卻這般紛擾,開啟勿擾模式,關燈安然入睡了,面對明日必然蜂擁而來的好奇、探尋、勸解、八卦等等,她其實並沒有太多困擾。
惠敏入睡正酣,卻沒想到此舉對柯笑造成了多大的傷害,群里閃爍的每句文字,跳出的每段語音,以及故事裡的旁觀者,問出的每個問題,都宛如刀割般劃過他的心。
酒精是麻醉失戀心境最好的良藥。
無論柯笑多麼喜歡,或者深愛著惠敏,此刻都沒有辦法阻止惠敏,從此不再喜歡他。除了借酒消愁,他想不出任何辦法,找不出任何理由,堵住悠悠眾口,亦或者要求惠敏重新接納自己。
辛辣入喉的苦澀,失戀的人最懂。
浪蕩在冰天雪地熟悉的街口,霧蒙蒙的燈光,照不通來人的路,更叫不醒買醉的人。柯笑靠著冰冷的燈柱,空洞的眼神里泛起幸福的回憶,醉過知情濃,無意識撥打了她的號碼,可惜終是悲涼的嘟嘟聲。
不知冰凍了多久,被社區管理員喚醒后,遣送回家的柯笑,夢裡呢喃消瘦,「敏敏,我喜歡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鬧鈴聲偏頭痛,柯笑成大字型趴在床上,再清醒已幾近上班時間。蓬頭垢面、渾身酒味兒的身影,狂躁地抓起手機摔的老遠,情緒失控的時候,多少錢都已經不在乎了。
「叮,人到哪兒了?為啥不來上班?」
失戀彷彿世界末日,生活既已崩坍,工作、金錢等等,這些身外之物還重要嗎?這大抵是所有失戀人群的消極想法。
柯笑也不例外,借酒消愁無顏見人,哪裡還有上班的慾望,瞪大雙眼宛如死屍般躺在那裡,消沉的氣息讓所有行為都暗淡,就連時間都不願意跟他多待。
直到純姐忍受不了,發來消息催促,他才晃蕩著進了衛生間,隨意抹了把臉,提著酒瓶出了門。
三樓職場,惠敏若無其事地坐在位置上,毫不在意夥伴們剽竊的眼神。轉頭望著缺席的空位,眉頭微趗中,竟有些慶幸昨晚的決定。誰知他這麼經受不住考驗,遇到挫折只知道逃避,情感上非常的不成熟。
「純姐,抱歉,來晚了。」
昨晚群里那麼熱鬧,純姐怎麼可能不知道。今早見柯笑沒來,暗地裡不知罵了他多少次,覺得他太沉不住氣,也知道他是感情小白,可能承受不了失戀的打擊,所以特意在門口等他來。
「柯笑,你是不是太不把工作當回事兒了?招呼都不打,說不來就不來了?是不是非得等我三顧茅廬,才肯給面子來賺錢?瞅瞅你這鬼樣子,渾身酒氣都臭了,就不能洗乾淨了再來,你不顧及形象問題,我們還覺得辣眼呢!」
純姐守株待兔成功,逮著他就是連番質問,這次真沒打算輕易放過他,因為她終於發現了這孩子致命的缺陷,決定出手相助了。
「純姐,我......」柯笑唯唯諾諾低語,渾身透漏著心死如灰的意味,彷彿未經戰鬥便已投降的戰士,被愛情的苦難給嚇破了膽,向命運低了頭。
「你就是頭豬!」純姐掐腰怒瞪,怒其不爭,「跟我進來!」摻雜著失望,包含著期待,氣不打一出來純姐,沒好氣地呵斥他跟在身後,先將他提溜到了辦公室。
惠敏戴著耳機,漫不經心地跟客戶聊著,眼瞅著柯笑喪氣垂頭的走進辦公室,情緒沒有絲毫波動。
「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純姐一語雙關,既問的是感情,又問的是工作,兩者她都想了解,那是種什麼樣的心路歷程。
「你也知道了?」柯笑抬頭慘笑,悲切不已,瞬間紅了眼眶。
「廢話!誰讓你們一如既往的高調,分手就分手吧,還在......」純姐正準備就他們,處理感情問題的方式批評幾句,卻突然看到那雙紅腫的眼睛,一時竟不忍再說出口。
「那你打算怎麼辦?就這麼頹廢下去,為啥同樣是分手,惠敏就跟沒事兒人似的,到了你這裡怎麼就不能釋懷了?」不能再傷口上撒鹽,又不能不聞不問,純姐斟酌對比,旁敲側擊,希望能找到答案。
「我...不知道,如果可以,我想提前回家,等年後調整好了心態再來上班,反正......」
母胎單身多年,才有幸在惠敏幫扶下,成功體驗愛情的美好,這就註定了他不能承受愛情的崩盤。此前所有經歷,沒能改變其骨子裡軟弱的性格。
再次感受到來自世界的惡意,柯笑成熟的外表下的硬氣,猶如紙老虎般,遇事就破。跟所有沒長大的孩子相同,迫切渴望來自家庭的呵護,從而將逃避納入了可以承受的範圍。
「你...你想好了?就這麼輕易的放棄了,惠敏還在這裡,你就不想再爭取下?」純姐準備好的說詞,現在全都用不上了,她沒想到柯笑竟這般經不起事兒。既然他都動了放棄的念頭,那麼別人在死拉硬拽也沒有什麼意思,還不如隨他選擇。
畢竟有關感情,誰也說不確定,有時真心挽留就能迴轉局面,有時暫且放下才能回心轉意,有時即便付出所有也只能感動自己,而感情里最怕這點。每次抉擇都要承擔責任,只能當事人按下決定鍵,才能知道最終的答案,而純姐能做的,頂多也就是給些意見。
「純姐,我不知道,現在腦子特別亂,看到惠敏坐在那裡,我就控制不住地心痛,特別想如往常似的將她擁入懷裡,可是她再也不喜歡我了......吸~」
不爭氣的眼淚順著臉頰滴落,柯笑掩飾不住的悲傷散發出來,滲透著無盡的恐慌,能想到只有躲避。
「我...想回家,待幾天,等過段時間,她或許就能原諒我了,或許我們還能破鏡重圓,或許......」
「行了,大男兒心胸坦蕩,用的著這樣頹廢!你應該早點振作起來,打起精神好好工作,等你更優秀了,才發現那丫頭只是考驗你而已,等年後來了,找機會好好談談,難保她不會欣喜若狂。」
以純姐雷厲風行的性格,著實看不得他在面前哭哭啼啼的樣子,略帶嫌棄地抽了兩張紙巾給他,然後哄小孩似的給他規劃藍圖。
「反正後天就放假了,你先回去吧,別想那麼多,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節后按時來,去吧!」
純姐基本放棄拯救,瞅他也沒心思好好工作了,索性放他離開,也省的他在鬧出什麼是非,影響團隊的工作氛圍。
「嗯,好,謝謝。」柯笑呢喃起身,道謝後轉身離開,看背影異常蕭條,哪裡還有之前的生龍活虎,完全是垂暮之年的感覺。
其後,純姐無奈搖頭,嘆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