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敖德薩的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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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我為你們爭取生活上的優厚條件,並不意味著你們可以毫無節制的暴飲暴食,」收拾著手裡的花名冊,潘宏進在走下台的時候又補充道,「你們應該牢記自己最有價值的資本是什麼,我可不希望看到你們中有些出現身材走形的狀況。」
「都聽明白了嗎?!」瑪莎斯卡替他大聲問道。
「聽明白了!」小禮堂里響起齊刷刷的應喝。
潘宏進滿意的點點頭,他相信有瑪莎斯卡幾個人的幫襯,這裡的學員要不了多久就會為自己所掌控,等到摧垮了鮑羅德在局裡的地位,敖德薩的局勢平定下來,他便會利用各種手段將這些學員輸送出去,滲透到他需要滲透的每一個領域。
將主席台的位置交給瑪莎斯卡,潘宏進懶洋洋的走出小禮堂。
空曠的廣場上看到不到一絲光影,黑暗在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地方佔據著絕對的上風。深夜的清風愈發顯得冷涼,眼窩的脹痛也越來越嚴重。
「尤里中尉同志,您晚上準備在這裡休息嗎?」菲奧多拉緊跟在他身後,跟屁蟲似地問道。
能在這種地方混出一個準尉的頭銜來,菲奧多拉的腦子裡自然不可能僅僅裝著對蘇維埃政權的愚忠,事實上,過去兩年她在這裡一直都是扮演「老鴇」的角色。而這幾天潘宏進表現出來的強勢,令她很敏感的察覺到頭頂的天似乎要變了。天變了觀念自然也要變,不然吃虧的只能是自己,所以菲奧多拉很果斷的重新選擇了方向。
潘宏進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其實對這裡的大部分學員他都很放心,惟獨是菲奧多拉以及那幾個班組長是例外,所以在計劃中,他也從未考慮過將這幾個人放出去,也從未想過將來要給她們分配任務。
「嗯,」從鼻腔里哼了一聲,潘宏進問道,「鮑羅德過去的房間收拾過了嗎?」
「已經收拾過了,」菲奧多拉跟著他的步子,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卧房還有浴室都做了清理,床鋪和地毯也換了新的。」
潘宏進點點頭,看了看手上的腕錶,說道:「那我先去休息,明天早上六點記得準時叫醒我。」
話說完,他便朝廣場對面走去,菲奧多拉緊趕兩步,湊到他身邊說道:「尤里中尉同志,您還需要別的什麼安排嗎?」
「別的安排」是什麼潘宏進自然清楚,如果放在平時,他倒是很樂意放縱一下,不過今天難受的厲害,他實在是沒有那個心情。
「不用啦,」拒絕的話已經說出來了,腳下也朝前走了兩步,就在轉念的一瞬間,他忽然又改變了主意。
收住腳步,潘宏進半側過身子,看了一眼面色不安的菲奧多拉,翹唇笑了笑,改口道:「你跟我來。」
菲奧多拉臉上的不安瞬間一掃而空,她小跑兩步跟上來,接過潘宏進手中花名冊的同時,還不忘小心觀察一下他的臉色。
與這裡的所有學員一樣,菲奧多拉自小在培訓學校受到的培訓,就是如何更好、更有效的勾引、取悅男人,她們在這方面的手段不僅僅是多,而是層出不窮。她相信只要有了第一晚,這位身上寒氣逼人的中尉同志就會迅速墮落,迷戀上這個能夠讓他享盡刺激與新鮮感的地方。
………………………
對潘宏進來說,今天這個夜晚無疑是平靜且充滿誘惑的,他不用承受太多的壓力,只需要躺在盛滿溫水的浴缸里享受一場舒坦到骨頭裡的沐浴,再在菲奧多拉那具對他來說尚算新鮮的**上發泄一番過剩的精力,而後他就可以舒舒服服的睡個好覺,靜等又一個黎明的到來了。
可是在烏克蘭這片廣袤而富饒的土地上,在這個號稱蘇維埃加盟共和國內排行第二的國家裡,還有很多人沒有這麼好的命,這些人中有很多甚至比他更有權勢。
加夫里伊爾上校今天晚上沒敢回家,冥冥中的第六感告訴他,今天這個看似平常的夜晚恐怕要出問題。就是出於這一點擔心,他不僅自己破例留在局裡值夜班,還增大了夜間巡邏的警力並要求全市警員保持警惕,以防範隨時可能出現的意外。
可小心防範並不意味著就能阻止意外的發生。夜裡兩點,在辦公室熟睡的加夫里伊爾被急匆匆趕來的值班秘書喚醒――局裡剛剛接到夜班巡警的彙報,天文台發生了一起惡行刑事案件,清理垃圾的工人在垃圾箱里發現了兩具女性屍體。
老天文台附近是敖德薩市內一個小型的韃靼人聚居區,加夫里伊爾一聽到這個彙報當時就出了一身的冷汗,直覺告訴他,真正的麻煩……來了。
隨後,夜班巡警隨後發回的一系列彙報,更是將加夫里伊爾的心情砸沉到了谷底。
垃圾箱中發現了兩名遇害者的證件,她們都是國立海運大學的在校學生,法醫的研判證明兩名遇害者生前曾經遭受過性侵犯,她們的後背上還被兇手用手術刀之類的兇器刻上了韃靼人特有的角弓圖騰標誌。
得知這一情況的加夫里伊爾第一時間做出的反應,就像是向市委做彙報,同時將案情以及明天可能出現的危機通報給了基輔內務部。
敖德薩市委方面很快就給了他答覆,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要求警察局嚴密控制現場,封鎖消息。基輔內務部的回復晚了十幾分鐘,但要求卻基本相似,只是除了封鎖消息之外,還要求敖德薩警局方面儘快查清案情,「盡量不要牽涉到敏感的問題」。
既要查清案情,又不能牽涉到敏感問題,那可行的辦法無疑就只有一個了,那就是找兩個替死鬼,而且這替死鬼還不能是韃靼人。
找替死鬼沒問題,這樣的事情加夫里伊爾過去也不是沒做過,從大局出發、用冷靜的心態來評判,這樣的做法的確是應對目前危機的最佳良法,加夫里伊爾甚至都準備去這麼做,可值班秘書的一番話令他在膽顫心驚之餘又改變了主意。
值班秘書給他的提醒很簡單,只是讓他回想一下不久前才發生的阿拉木圖事件,在那一場事件中,內務部、安全委員會全都受到了懲罰,莫斯科需要民主化,克里姆林宮正在呼籲「公開性」。
什麼是公開性?毫無疑問,公開性就是反應真實的問題,而是不在出了問題之後遮遮掩掩。
局裡要想暫時隱瞞案情真相很容易,但問題是,誰都不能保證相關方面的消息會不會泄露出去,不要忘了,安全委員會裡還有一個不安分的尤里?伊萬諾維奇,案子瞞住普通民眾不難,可要想瞞著安全委員會的人就很難。
如今烏克蘭各地群情激奮,反對在克里米亞設立韃靼人自治區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如果局裡隱瞞案情的事情被曝光出去,那麼後果將會是相當可怕的。相信到時候誰都不可能救得了他加夫里伊爾,內務部的上級領導、敖德薩市委恐怕會毫不猶豫的將他拋出去平息民憤。
值班秘書提出來的顧慮,令加夫里伊爾徹底絕望了,他感覺自己已經無路可走了。從基層的一名小警員干起,爬到今天這個位子上耗費了他畢竟的心血,可這個局長的位子爬上來難,跌下去竟然是如此的容易。
豪華寬敞的局長辦公室里瀰漫著沉沉的死氣,只有牆角上的那座落地鍾還是滴滴答答的擺個不停――馬上就要到三點鐘了,距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這幾個小時就是加夫里伊爾政治生命的最後一段旅程,說真的,他不甘心。
尤里?伊萬諾維奇是個禍害,這是他早就預見到的,前兩天,他還專門向基輔內務部打過報告,雖然沒有直說,但意思就是希望能夠採取果斷的強力措施,控制住這個不安定的因素。可問題是,基輔內務部沒有對這個隱患做出反應,加夫里伊爾甚至到現在都沒有收到上級領導給他的報告回復。
現在麻煩出現了,一場騷亂迫在眉睫,方方面面的權貴們卻希望由他來收拾這個爛攤子,並為此背上一個碩大的黑鍋,加夫里伊爾又怎麼能夠甘心?
值班秘書是個年不過三十的美婦,她與加夫里伊爾一直都有不清不楚的超友誼關係,此刻,看著自己的靠山、情人愁眉不展,她的心裡同樣不是滋味。
丘吉爾說:世上有兩件事很麻煩,一個是倒向這邊的牆,一個是倒向另一邊的女人。值班秘書是個很現實的女人,她覺得自己都還沒有倒向另一邊呢,要是這「牆」就倒了,說不準就會把她也一起埋了。
「親愛的,你看是不是再和尤里?伊萬諾維奇聯繫一下?」猶豫了良久,女人腦子裡靈光一現,說道,「那些『綠黨分子』都是他煽動起來的,現在也只有他才能幫你擺脫困境。」
「嗯?」加夫里伊爾皺著眉頭,從嗓子里哼出一個長聲。
「你可以把案子的情況告訴他,我想他那種極富野心的人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女人的眼睛里閃爍著近乎亢奮的光彩,建議道。
「你還嫌這把火燒的不夠旺嗎?!」加夫里伊爾大怒,憤然呵斥道。
「你管它火旺不旺的,只要燒不到你不就成了?」女人冷笑道,「你想想看,如果你在天亮的時候,能夠與他尤里?伊萬諾維奇一同出現在那些『綠黨分子』的面前,親自將昨天晚上的案情公佈於眾……」
女人的話只說到這兒,但加夫里伊爾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要想讓火燒不到自己的身上,最好的辦法就是變成玩火的人,至於說火燎起來會燒到什麼人,誰他媽的還會在乎。
走投無路的加夫里伊爾很快做出了他認為最明智的選擇:向尤里?伊萬諾維奇投降。
一名上校、內務部官員、掌控著整個敖德薩州警局的人,向一個區區的內務部中尉投降,這說起來實在令人不齒。可現在的加夫里伊爾已經顧不上這些了,他只是覺得這是一個絕對靠譜的主意,如果尤里?伊萬諾維奇能夠接納他,那他不僅能夠擺脫所有的麻煩,說不定還能從即將發生的騷亂中撈到大把的好處,何樂而不為?
就在黎明前最黑暗的幾個小時里,加夫里伊爾做出了他一生中最「偉大」的一個決定。他在一張草紙上寫下了內務部敖德薩局裡幾個與他意見不合的黨委成員的名字,然後穿著那一身象徵著內務部權威的制服,在偌大的敖德薩市區里轉了將近一個小時,最後,又在一棟與世隔絕的大前吹了半個小時的冷風,終於找到了他的新主子。
當兩個讓他看著怦然心動的女人出現在大的門洞里,告訴他「新主子」答應見他的時候,一個能氣死希特勒的殘酷現實出現――敖德薩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