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如斯煎熬2
此時,她才意識到什麼叫害怕。
「關上燈也不一樣!」小個子也灌了一口酒,「最起碼,摸上去就不一樣!」
「老大,我還沒有婆娘,能讓我摸她一把嗎?」一直不說話的那漢子竟道出了石破天驚的一句。
「不中!這個女人不能動,她還值錢著呢,萬一動了她,她男人嫌棄她不要了,我們豈不是砸在手上了?」小個子瞪了一眼,說話時口水亂飛。
「摸摸,就摸一把,她又不會少什麼……」那漢子還在央求著,安昕卻嚇得要哭出來了。
「不準!摸了她,萬一你小子定力不夠,得了好處,放跑了她怎麼辦?」
小個子狠狠的在那悶漢子頭了敲了一下,「人家答應給錢了,咱們得講信譽!出來混,信譽第一,懂不?」
安昕暗叫幸運,幸虧是一個講信譽的不專業的劫匪,可這長夜漫漫的,萬一這幫漢子睡到半夜魔性大發怎麼辦?這牛郎肯定會在明天,才能借足那50萬,早知這樣,就應該告訴他自己的銀行卡,或者讓這幫劫匪直接給渤海灣的安爸爸打電話,她可真的不想在這裡再呆一分鐘了。
想著想著,竟然流淚了。
不一會兒,竟然聞到鼾聲四起,安昕直覺得悲哀,這幫菜鳥劫匪,出來綁票還喝醉,難道交易還要等他們醒了再進行?
她暗暗的祈求在她那裡住了一陣子的牛郎,最好能連夜來救她,可不要等要明天了,她真的不想在這裡再呆一秒鐘了。
手腳也越來越麻了,大概是捆得太緊,安昕突然想到,這樣的血液不流暢,等到明天被救了,會不會因為長時間血液不流暢而壞死呢?然後被截肢,想到這裡,安昕彷彿看到了自己坐輪椅的樣子,便默默的哭了起來,原來,她一點也不劉胡蘭,她真的很孬。
這個晚上,竟然沒有月亮,屋子裡黑漆漆的,只能聽到那幾個綁匪的鼾聲,他們就那們席地而卧,也怪辛苦的。
「嘶嘶——」她聽見古怪的聲音,一團黑影扭動著從那木門的縫隙下遊了進來,一路嘶嘶的響著,聽起來就讓人毛骨悚然。
那團影子先是在屋子中央盤成了一團,隨四仰起頭四下張望著,突然,它也像是發現獵物一般,沖著安昕的方向遊了過來。
蛇!是蛇,安昕這一生,最怕的就是這類光溜溜、涼冰冰的想起心頭便發顫的爬行類動物,此時,她也顧不得那些綁匪會不會再討論她這城裡女人與農村女人的差異,驚叫起來,「救命啊!有蛇!」
她的喊聲立刻驚醒了所有的綁匪,其中一個條件反射的亮起了打火機。
微弱的亮光下,安昕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正沖她游來的蛇,軟軟的,肥肥的身體,那斑斕的花紋使她全身僵硬,哭也不敢哭了,喊也不敢喊了。
她這一生最怕的就是蛇了,想當年穿越的時候,她在地宮古墓遇見到了那隻蛇妖,如今,又遇見了這……
想到蛇,這種動物該是她一生中的夢魘了,雖然,這條蛇還沒地宮那條大,可此時,她分明卻更是害怕。
那蛇見了光,雖是停止了步伐,卻仍沖著安昕吐著芯子,安昕仿是都聞到了它身上的腥臭味。
不知是誰點燃了蠟燭,壯漢子沖著安昕提醒道:「別說話,別動!」
安昕連頭都不敢點,那條蛇搖頭晃腦的,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回過頭來咬她一口。
二狗子摸到一個啤酒瓶,向門口一扔,發出的聲響讓那條蛇快速的回身爬了過去,離得最近的那個小個子突然起身一腳踩住了它的七寸,用手迅速捏住了它,提了起來,那條蛇仍不死心的扭動著,安昕看得胃裡一陣的翻江倒海。
「拿出去!弄死它!」二狗子狠狠的說道。
安昕想拍手稱快,此時,她跟這些綁匪那可是一個陣營的。
二狗子沒說話,卻開門出去了,寂靜的夜裡,石頭砸向蛇頭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清晰,安昕大口的喘氣,覺得既解恨又害怕,想想他們要是拿不到錢,又萬一那死牛郎弄不到錢,她,會是怎樣的下場?
「啊!」門外一聲驚叫,隨後又沒了聲響。
「不好了!二狗子被蛇咬了!」小個子跑了回來,其餘人聞迅也匆匆的跑了出去。
這次,他們彷彿徹底的消失了,彷彿被黑夜吞噬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安昕更驚恐了,就算他們是綁匪,可剛才有他們在,這裡還有人的氣息,她雖然害怕,可知道他們也算是同伴,可這會,黑漆漆的夜裡沒了任何聲響,現在就剩她自己了,周圍死一般的寂靜,那厚厚的塑料布使得外面的光一點也照不進來,安昕想著,眼淚便肆意了。
她想往外爬,可身上的繩子綁得太緊了,她稍微一動,便會被劃掉皮來,身邊更無利刃,恐怕把她的四肢磨斷,這繩子也不會斷。
欲哭無淚!
牛郎,不,Mike,請你敢快來救我吧,我答應,只要你能救了我,我從今以後對你好,我不會再打你,也不會再罵你……,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小個子四人被扔在一片還算寬敞廢棄的瓦礫堆里,越野車的燈光突然齊齊的開啟,照得他們睜不開眼睛,分不清南北東西。
怎麼,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車?好像還有很多人?都一聲不吭地站著,手上,似乎還有那泛著亮光的東西,黑漆漆的槍口,彷彿在等著誰的命令一般。
歐陽跟周銳一左一右從中間的那輛車上下來,瞥了幾眼驚恐萬狀的「綁匪」兩人相視一望,哈哈大笑。
「這次,可真是殺雞用上了宰牛刀。」
歐陽邁著那遒勁的步伐,嘴裡叼著剛點著的雪茄,挑了挑眉峰。
「應該說是盲拳打死老師傅!」周銳倒是笑得很是斯文。
兩人一唱一和地打趣著,揶揄地看了眼一邊抽煙的Mike,這位義大利籍的教父級的人物,竟然在中國跟這幾個小混混展開了力量懸殊的較量。
就如同一個小學生叫板一個博士生,兩人覺得太搞笑了,是什麼人使得眼前這位大佬如此的亂了方寸?
Mike一臉的冷峻,他扔掉了手中的煙蒂,狠狠的踩滅,走進了自己的人圍起的圈子,冷冷地看著那幾個不知所措的鄉下漢子,剛才,他也發現了,他們只是幾個普通的進城務工的,連小混混都算不上,小混混想必也知道,什麼樣的人不能碰,可他們既然碰了,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怎麼辦?」羅拉拿不定主意,要是道上的,也還罷了,問題是這幾個,就是幾個無知的肇事者。
「從輕處理吧!」
Mike眯了眯眼睛,身後便有人拿了一把鋒利的匕首走過來,小個子帶頭帶頭跪在Mike的腳下,「饒命」「饒命」地叫個不停,還反覆說明自己只是進城打工,沒找到工作,才起了邪心,說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見到一個開車的小姑娘,覺得她家境富足,便想借點錢用用,絕對沒有歹意,還說,晚上,他們還為那小姑娘準備了晚飯,可那小姑娘說她不餓,才沒吃飯,說他們對那小姑娘非常的尊重……就只差說把那姑娘當觀音菩薩敬著了。
身後有人端來一塊厚實的小木墩,幾個鄉下漢子意識到了事態的發展趨勢,哭得更響了。
Mike向拿匕首的男人伸了伸手,那男人一愣,「莫,還是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