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逗逼醒來
靜,絕對的靜。沒有蟲叫雁鳴,更沒有人類的喧鬧。樹木鬱鬱蔥蔥,卻是唯一的生機了。這裡是殭屍的國度。白天稀稀疏疏可以看見些殭屍,在陰影下飛快地躥縱。到了夜晚,月光如水灑下,鋪上一層令人詩人都感到迷幻的浪漫銀霜。可惜啊可惜,這一切沒有什麼遷客騷人能賦詩作詞。月下一片,只是那隻會佇立吸收月光的低等殭屍。低等的殭屍是沒有意識的的,只有本能——對擁有意識的生命的渴望和吸收月之精華;而高等殭屍則雖然有了意識,卻陷入了對力量和鮮血的慾望中。殭屍的壽命悠久而漫長,枯燥而寂寞。
殭屍的產生有兩種——其一是殭屍的賦予,這種形式的殭屍成長有限,但前期地速度飛快,主要取決於被賦予的血脈;另一種就經由漫長的歲月的沉澱,死屍在特定的陰沉環境慢慢走向殭屍的道路,其成長几乎不可限量,但速度緩慢,而且為正道所嫉。而傳說中被屍氣侵襲而成的怪物則不是殭屍,應稱其為喪屍。此乃喪失一切,走向死亡之道。
殭屍繁衍極為艱難,所以這個國度中的臣民很多都是外來戶,由高等的殭屍經由人類國度帶進來。當然,基本上都是些血脈賦予的殭屍。人死燈滅,記憶之燈也隨之熄滅,生前記憶煙消雲散。
如同往常,成片的殭屍出現在平原上吸收著月光。如同石頭,任由月光照在身上,然後吸收些。若厲害些的殭屍有擁有合適的修鍊功法,能聚月光成束,快速吸收月之精華,提升實力。否則,你就慢慢熬吧,不死總是希望是吧。這些殭屍服裝款式各異但材質相同,明顯來自人類國度的同一區域。看他們佇立如樹,猶如陌生人;表情僵固,且不言不語,當是低等殭屍。
月上中天,此時月之精華最是濃郁,對殭屍的好處自是不用言語。突然,這一片的月光聚成一束,照在一個瘦弱的殭屍身上。那殭屍脖子上仍有兩個小孔尚未癒合,明顯是資質低下,血脈淡薄之輩。聚月成束當真是難以理解,沒實力、沒資質。時間不長,那殭屍便直直倒在了地上,那束月之精華卻沒有消失,仍舊照在躺在地上的殭屍。當真奇怪之至!時間就這樣慢慢流逝,那成束的月之精華也越來越淡薄。而那殭屍的臉上卻慢慢變得柔和了些。
按理說,月光成束是殭屍國度實力飆升的徵兆,應該會出現高等殭屍前來查看,並傳授適當功法。這一片平原寂靜如常,並沒有高等殭屍發現聚月成束。當這片平原的名字被你知道了就不稀奇了。寂落平原,周圍這一帶均是以寂落為名——什麼寂落之谷、寂落之峽、寂落之洞等等。取其寂落之意,周圍這一片當是被殭屍拋棄之地,沒有殭屍關注實屬正常。而聚月成束就更令人奇怪了、更不可思議了。當然,這一片仍有一處令殭屍國度的高層惦記著,可謂凶名鼎鼎——當是寂落之墓。在凡人國度中,墓者,人死而藏之謂之墓,意蘊著消亡;在這裡,墓者則是隕落之意。這寂落之墓更是恐怖非常,九死一生倒像是抬舉了它。曾有僵皇進入尋探,卻只傳出一句——大凶大吉矣!那僵皇便從此不曾在出現。之後,雖有無數殭屍前來查探,都是有進無出;最後,這寂落之墓方圓的寂落之地便慢慢被拋棄,長久無法成就殭屍之體的便被拋棄在此處。
月光消失了,那些站立的殭屍彷彿受到召喚似的,一起跳向寂落之棺。說到殭屍休息之所,也是大有區別。這棺材從材質上分為木、石、玉、晶、靈;這棺身上繪有紋絡,這紋絡也有高下、貴賤。而且這些棲息之所乃天地賦予。這寂落之地的寂落之棺僅是最差的木之棺,紋絡簡單,僅有避陽之效,讓這些殭屍不被炎陽所消融。所有的殭屍跳向各自的棺木。這些棺木方向不盡相同,橫放、豎放、斜放,甚至有懸空而立的。當殭屍回棺,棺蓋自己合蓋。而這些棺木卻有一個棺木沒有殭屍歸位,卻出現了殭屍國度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棺木消融,只見棺木慢慢變淡直至消失不見。接著,整片的寂落之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成了整齊的橫放豎排,幾百棺木規規矩矩排放,不似往昔的看似雜亂實則有章法的的錯落。
突然,一陣猶如月華之光的光芒閃耀而起,光團之中交錯著無數細線,細線之上又有無數的猶如蝌蚪文的文字,卻有一種玄之又玄的高貴。那神秘的文字像是受到了吸引,迅速向光團中央聚攏;接著,那些細線將文字包攏;光芒閃爍起來了,一座小棺材慢慢生成,又慢慢擴大。光芒暗淡了下來,棺材變成了漆黑的模樣,形狀與普通的黑木棺相似,只不過給人一種厚重、悠遠的氣息。光芒消失了,寂落之棺回復了靜寂,又成了死氣沉沉的置棺之所。
不久,周圍的光線亮了些,原來是晨曦到來了。突然,一聲尖銳的叫聲劃破詩意的早晨……
「啊!」
林墨辰睜開雙眼,刺眼的光芒攝入眼睛,到底看清了藍天白雲。怎麼會這麼痛?林墨辰本能的舉起雙手想捂住眼睛。不對,這手怎麼這麼重!過了三秒有餘,林墨辰終於捂住了眼睛。而手上傳遞過來的感覺——生、冷、硬。這是凍僵了嗎?還是我剛從冰塊里被解凍出來?
活動下雙手,林墨辰想要證實自己的猜想。「咚」,沉悶的聲響回蕩在林墨辰的耳旁。什麼鬼,撞上實木了?林墨辰還是感覺出來了,自己的動作卻是不太靈活,像是生了銹。
不應該冷呀,這麼大太陽的。確實是不冷呀!不過我都在箱子里幹什麼?林墨辰還是感覺莫名其妙。然而,沒等他繼續多想,他的注意力就被帶到眼睛上面去了,火辣辣的疼痛。
隨著眼睛閉上,疼痛的感覺慢慢的減弱。
感受著身體的是生澀感,林墨辰很納悶。作為一個偽程序猿和小說狂熱愛好者,就算長期呆在電腦面前,手指應該保持著靈活性的呀。
對了,我之前幹什麼來著?
老年人痴呆症前期?林墨辰吐槽了下自己。
《我和殭屍有個約會》?這麼重口味的?林墨辰都感覺對自己有些陌生了。都少年前的劇了,還在追。那個,看到哪兒了?
痴呆症中期。林墨辰給自己下了個診斷書。
大夏天的,杭城高達三十八的溫度。嗯,這應該只是郊外溫度。在悶熱的城區里,估計奔四往上了。沒胃口!林墨辰想起來了,餓著肚子開始追劇。十點來鍾洗的澡,然後躺在空調間里看劇。刷到一點、兩點,結果……
我在家?
空調問題調太低了?
也不對,自己是二十六度的忠實執行者呀!
結果,自己睡著了,手機應該……
應該,應該……
應該是砸在自己的臉上吧。
林墨辰對於這個套路很熟悉,平時就沒少熬夜看小說,一章接一章,根部停不下。
林墨辰又糊塗了,自己應該是躺在床上,然後蓋著一條毯子。可是,自己的床什麼時候變成木箱了。
木箱?這又是什麼套路?
惡作劇嗎?
不對,當醫生的哥哥才不會那麼無聊!爸爸媽媽哪裡懂這種冷幽默,早就耳朵旋轉九十度了。
一個又一個的答案被自己強大的推理能力給否決后,林墨辰感覺這個世界的套路實在是太多了。
多到,他體驗不完。
這眼睛,不就太陽照了下嘛,至於嘛,這麼脆弱!
算了,叫家人來看下吧。保不準得上趟醫院。想到醫院,至少又是好幾百大洋。心痛,還有些焦慮。這個錢吶……
算了!
「媽~~」乾澀的喉嚨,嘶啞的聲音。
這下事情大發!
這是全身毛病的節奏呀!大價錢,大價錢。我的工資啊!
「六個數字保護五位數的悲傷」的升級版「六個數字保護四位數還是三位數」。這是比眼前的黑更加黑的恐怖情境——沒有錢為自己扎個牛皮囊,還怎麼吹呀!
接下來的歲月該去投靠誰來著?張三?李四?還是王五和趙六?
神經大條的林墨辰已經忘了自己的出發點了。
他本能的砸吧起嘴,想咽口口水。
嗯?
「媽~啊!」林墨辰感覺自己的喉嚨似乎好些了,聽著這喊成亂七八糟意思的語調。這老媽要是聽到了,估計會笑個一年。不過還好,這喉嚨還有救,問題應該不大。
不過,這回聲有點兒瘮得慌啊!該死的,自己怎麼整到箱子里來了。
混亂!
咦,怎麼這麼熱?林墨辰感覺自己的身體像靠近了火堆。這可是大夏天啊!
更不對了!林墨辰想起來了,自己的頭頂不是天花板,是天空,一個有著無比明亮的大太陽的天空。而且,天很藍,雲很白。這就不對了,2000年前的天空也沒這麼乾淨啊!
林墨辰顧不得再緩過眼睛,強忍著疼痛看向好不容易張開的指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