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機智解圍
林子楚嘴角抽動，這不是有罪無罪的事情，這可是有關仕途，如果自己純拍馬屁，不僅同僚看不起，給皇上的印象也會變成一個溜須拍馬之輩，如果自己說的特別好，作為一個臣子有逾越之嫌，更招人猜忌，如果自己說的平平無奇，作為皇子公主的師長，又有不學無術之嫌，當真左右為難。
一不做二不休，那就中和一下吧，林子楚挺直腰板，回道：「那臣就斗膽一說，還望皇上恕罪。」見皇上點頭，林子楚繼續道：「十年前，安南水患，皇上親自前往災區放糧安民，興修水利，讓安南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元氣。」
「八年前，皇上給百姓減免鹽稅，許多地方的百姓為此得以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七年前，雲國來犯，皇上不但沒有向百姓增加稅務，反而增加了軍餉，即使國庫因此縮水也沒苦了前線的兵將，這才得以凱旋。」
「五年前，皇上完善了科舉的一些弊端，大力改革，使得朝廷廣招人才，才得如今這朝上人才濟濟，各個學富五車，為民造福。」
「四年前，皇上大力扶持農業發展，要求降低各地租子，多地都得以大豐收，百姓得以吃飽。」
「兩年前，皇上徹查招遠侯任上貪墨一案，雷厲風行的作為讓大家深刻體會到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並非戲言，皇上大義滅親，為我輩樹立楷模。」
「今年，皇上更是強軍擴軍，為我國擴大疆域做著準備，頗有一統天下之威，讓人嘆服。」
林子楚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站直身子，目光炯炯的看向四周：「今日之題是為君當何如，微臣看來，君便是皇上，皇上便是君，皇上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君當做的事。」
這馬屁拍的有理有據，再加上林子楚大義凜然的樣子，眾人竟然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但是沒一會還是帶著些鄙夷的看向林子楚，尤其是林如海眼中的嫌棄和厭惡更甚。
林子楚只當沒看見，躬身繼續道：「但是，既然今日皇上要微臣說說自己的見解，那微臣斗膽再說一句，明君也分幾種，英主、雄主、聖君和暴君。」
「哦？為何暴君也算明君？」皇上此時的眼睛也亮了亮，接著林子楚的話問道。
林子楚還是一副恭敬樣子：「因著時勢有時不得不暴治，只要結果是對民為國的，便也算明君，雖然手段暴戾，但也是見仁見智的。」
皇上一臉欣賞，手放在龍椅的龍頭上握了握，抬手道：「你繼續，你說說朕算是哪一種呢？」
林子楚再躬躬身，拱手道：「微臣不敢替世人評判，但在微臣心中，皇上自然是聖君，品德高尚，能力出眾，想必千年萬年之後，也是如此評定的。」
林子楚內心吐槽，其實這個皇帝年輕的時候手段也是極為暴戾的，但是也幸虧自己年紀小，只說他這些年的功績，又不經意的誇一下暴君也是明君，這才讓這個皇帝的心裡舒服下來，又沒有太多的拍馬屁痕迹。
「你繼續說。」皇上還是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
林子楚舒口氣，繼續道：「微臣的見解便是，君當何如，權看時勢，古有言：時勢造英雄，自也時勢造明君，若為了幾個人而害了一群人，或為了一頭狼，放棄整個羊圈，都不是明君，那是聖人，需知害群之馬不可留。」
「哈哈哈哈哈哈哈…」皇上大笑：「好！說得好！重重有賞！」
聽到這句話，林子楚這才放下了心，為什麼要說到這裡？因為最近皇上已經隱隱有要對七王八公下手的兆頭了，自己這麼說不僅表明了立場，而且還給了皇上一個正當的理由，害群之馬不可留，今日皇上問這個問題，就是想要這個答案，皇子公主們想不到，便要讓臣子們說，或許讓自己上前回答，早就在皇上的策劃之中，自己這次算是當了出頭鳥了，但是也過了這關。
林如海與榮國府走的太近了，他本是皇上心腹，卻因為這個原因在這段時間裡不被皇上重用，也是在觀察林如海的態度，還有就是七王八公在開國時確實都是大功臣，但是如今這些大功臣的後代都成了國之蛀蟲，這讓皇上極為難受，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七王八公的勢力盤根錯節，稍有不慎就會反彈，這是皇上一定要除掉他們的原因，也是一直遲遲未動手的原因。皇上需要一個好的理由和開端，今日便達成了這個開端，只需要一句害群之馬不可留便足矣。
此時大殿中的人則分為三派，有人還沒接觸到這些，沒聽出這些機鋒，只是覺得林子楚著實敢講，還有一派人是皇上的心腹之臣，此時對林子楚都面露欣賞，已是把林子楚當成自己人，最後一派就是與七王八公多少有些關係的人，有探究、憤恨，甚至有殺意。
林子楚看向林如海的方向，見林如海鐵青著臉怒視自己，林子楚心底一寒，今日怕是終有一劫啊！
這次考驗也算是圓滿結束了，幾乎每一位皇子公主都得到了皇上的賞賜，水汀更是答對了五道題，他在出宮的長廊上等著林子楚，將皇上剛上次給他的一塊和田玉玉佩贈與林子楚，林子楚拿過玉佩，上面鏤空雕刻著一隻雄鷹，威風凜凜，圖案不算逾矩，林子楚便道謝收下，也回了一塊今日配在身上的腰佩，算是簡單的互相慶賀了，兩人也沒說什麼，便道別分離。
回到林府，剛換下了官服，林子楚就被林如海身邊的管事叫到書房，林如海背著身站在書房中，林子楚行禮問安后也不做聲，兩人就這麼站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林如海這才猛地一拍桌子，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你這是要讓我們林府萬劫不復嘛！你安的什麼心？我與夫人這些年待你如何，你怎可這般歹毒？」
林子楚抬起頭與林如海對視：「父親？你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