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往事如煙
顧婧宣和東方秉宸今天晚上一直陪著沈氏，可能經歷了一次死亡沈氏變得有些不一樣，一直和兩人說從前的事情，顧婧宣和東方秉宸也不說話靜靜的聽著，偶爾回復一兩句，直至卯時，兩人才離開。
顧太師聽聞髮妻和愛女被刺殺焦急的趕到寧心寺可是被沈氏擋在了門外。
顧太師看著緊閉的門扉眼裡劃過一絲傷感：「你還是不願見我么？」
沈氏坐在房內嘆了口氣：「你又何必執著，回去吧！」
「你和宣兒昨天晚上遭遇刺殺可還好？」
「我和宣兒都無恙，勞煩你親自過來。」
「你我既是夫妻，又何必如此生分。」
坐在屋內的沈氏嘴唇不停的在顫動，倩雅上前握住沈氏的手朝她安撫的笑著。
沈氏定了定心神說道：「這一世終究是我辜負了你，來世必定結草銜環報答你的恩情，現今我已是方外之人，餘生只願在此地常伴青燈古佛，你……回去吧！」
「當年之事……」
「當年的事情現在已經過去了，我不願在想起，你也忘記吧！」
顧太師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也罷，既然你不願見我，我離開也就是了，你好好休息。」
顧太師從袖中掏出一方硯台放在門口緩步離開了。
過了一會倩雅走出門把那方硯拿了進來遞給沈氏：「小姐，太師走了。只留下了這方硯台。」
沈氏含淚接過缺了一角的硯台，回憶拉到她十五歲那年，鴻洲燕山上……
人人都說鴻洲燕山的楓葉最是耀眼奪目，尤其到了秋天放眼望去滿山楓葉紅勝火，美得不似人間。那日她和自家妹妹上山觀景，她對滿山楓葉甚是喜愛打發了小廝和自家妹妹獨自一人帶著紙筆朝林深處走去。偶遇那時京城府尹劉正生的兒子劉弗，此人生性好色，時常流連於青樓紅館。而那時沈家大女兒沈惠茹更是鴻洲出了名的美人，與當年李閣老的女兒李嫻冕並稱為「大周雙姝」。
這劉弗懼怕李家對待李嫻冕自然是不敢造次半分，可是一個小小的節度使他是絲毫不放在眼裡的。這次來鴻洲，本就是聽說這個時節有許多佳人都會來這燕山賞楓，尤其是那沈惠茹更是年年必來一趟而他自然不會錯過。
那日沈氏坐在楓葉從中畫畫，正巧被走過來的劉弗遇見，沈惠茹驚為天人的容顏深深的吸引了劉弗，而這劉弗又怎是那種恪守禮節的謙謙君子，上前就想拉了沈惠茹去做他的小妾，沈氏惱怒奈何女子天生就不若男子般大力，眼看就要被劉弗得逞，一方硯台飛過來打在劉弗的手上。
沈惠茹見手上的力道鬆了，她連忙跑開。
「堂堂七尺男兒竟然做出這等強搶民女的勾當。」
劉弗回過神來，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惱羞成怒：「哪裡來的小子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小爺是誰就敢在此強出頭！」
「你是誰與我何干，總歸你這等腌臢之人必定不是我顧家的男兒。」白衣男子淡淡說道。
沈惠茹回過神了就一直在打量眼前的男子，此人不但長得丰神俊秀，舉止飄逸。而且周身的氣息也十分乾淨周正。此人必定不俗。
「你……你是哪個顧家信不信本公子帶人抄了你的家。」
白衣男子挑眉看著眼前面黃肌瘦的劉弗：「京城顧家，隨時恭候閣下來抄家滅族。」
沈惠茹一驚，京城顧家，難怪……
劉弗渾身一震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男子：「掌管岱澹書院的顧家？」
「掌管不敢，切磋學術而已。」
「那你是……」
白衣男子含笑看了劉弗一眼：「我是誰不重要，只是閣下如此做法可能會替劉府尹抹黑，我勸閣下好自為之。」作小說www.zuoxs.com
劉弗雖說忌憚顧家可是今天在美人面前被這人如此奚落，強撐著語氣說道：「你給我等著！」
說完匆匆離開了。
沈惠茹上前福身行禮：「多謝公子搭救，小女給公子添麻煩了。」
白衣男子回禮溫和一笑：「姑娘不必多禮，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還未請教公子尊姓大名，待小女回到家中稟告父母登門道謝。」
「姑娘客氣了，登門道謝就不必了。在下姓顧名正諤。」
果然在大周除了掌管岱澹書院的顧家怕是教養不出這樣的人了。
「今日得見名揚天下的顧公子小女榮幸之至。」
顧正諤擺擺手：「皆是世俗的虛名罷了。」
正說著顧正諤的小書童跑過來湊在他的耳邊說了點什麼顧正諤眉頭一皺。抬眼看向沈惠茹微微拱手：「姑娘在下家中出了點事情需在下回去處理，姑娘家在何處，在下送姑娘回去吧！」
沈惠茹知顧正諤有事要處理，連忙搖搖手：「多謝公子好意，小女的車馬隨從就在路口，不用勞煩公子了。」
顧正諤點點頭微微一笑：「那在下就先告辭了，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顧正諤轉身離開后沈樓主走過去撿起地上那方硯，眉眼皆是笑意……
「娘親，父親既然來了您為何不見見他？」
沈氏回過神來看見站在跟前的顧婧宣擦擦眼角的淚水，輕聲道：「宣兒答應娘親日後不管發生何事你務必要以自己的安危為重，不得隨意冒險。」
「好，我答應娘親。」
沈氏何嘗不知道顧婧宣的性子她如今這樣說不過是為了寬自己的心，日後若是自己出什麼事情她哪裡會記得今日的話，昨天晚上女兒手下那些人的養成又怎會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想來多半也是為了她和沈家。
自己千防萬防可終究還是成了負累……
「宣兒，能否停止你手上的事情？」
顧婧宣知道通過昨天晚上的事情還想繼續瞞著沈氏是不可能的，可是事情到了現在她是勢必不會放過與昨天晚上有牽連之人，而沈家一案她跟了這麼多年眼看就要水落石出了，她怎能放棄。只有把這些事情解決乾淨她們一家才會安寧。
「娘親我答應你，必定會保護好自己。」
沈氏嘆了口氣，顧婧宣的執拗她是知道她決定的事情一般是不會改變的。
「也罷，宣兒只管記著無論何事都沒有你的安危重要，如果你出事，為娘必定不會獨活。」
「娘親……」
沈氏抬手打斷了顧婧宣，溫聲說道：「娘親替你梳頭吧！」
顧婧宣點點頭。
沈氏拉著顧婧宣坐到梳妝台面前，輕柔的打散了顧婧宣的頭髮替她慢慢的梳著。
母女兩誰也不說話，只是心裡皆是一片祥和。此時無聲勝有聲……